吃了晚饭, 言蹊和安之在老宅又呆了一会儿, 言蹊自觉很平静地说要回去那边家里, 言以东多嘴了一句:"大哥好不容易在家一天,也不陪着我多说一会儿话。"
言蹊不露声色,说:"没啥好说的。"
言以东自从调到邶城以来, 就对她诸多关注, 因为上次说到终身大事让她反感了,言以东倒也不好再说,自家小妹年纪也不小了, 他不能再多加干涉, 只是这独身一辈子的想法在他看来是万万不成的, 但是他也不能直说,只能暗地里跟他老婆递眼色。
萧雨桐倒是接收到了他的眼色,只是她转头对言蹊说:"行吧, 那你们回那边吧,天气也不早了, 开车小心。"
言以东愣了下, 也不好拆他老婆的场,等言蹊和安之出了门之后才说话:"你怎么回事?一点默契都没了?我之前不是让你去做小五的思想工作, 明天去见见我介绍的人?"
萧雨桐闲闲道:"不用啦, 你没看到小五有点不一样吗?"
言以东莫名其妙:"哪里不一样?"
萧雨桐白了他一眼:"最近她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她谈恋爱了。"
言以东先是惊喜,又怕这是虚喜一场:"真的?"
"真不真你过段时间就知道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整天热心做媒婆, 你三不三八?"
言以东气得差点岔开气。
言蹊带着安之回到了家,刚才在老宅两人都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而且经过昨夜,她们更加不敢进行过多的眉眼交流,至少安之不敢,怕忍不住就想要上前去拥抱和亲吻她。
可是到家了她突然也不敢了,上了二楼,她觉得有些累,就趴到沙发上,言蹊走进了卧室应该是换衣服去了。
刚才在车上也没有多少交谈,只是一些含蓄温情的小动作。
安之有些紧张,她不知道亲密过的两人需要说什么,需要谈论一下昨晚的事情吗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头,她的脸就发烧,说什么呢?说她表现得好不好?
安之捂住眼睛,她根本就不太懂,还是言蹊引导她的。
所以该说什么呢?
言蹊走了出来,对上了她的目光,一时之间两人之间都有点讷讷的。
安之意识到她不仅她一个人在害羞。
言蹊站在卧室门口,换了身家居服,水光潋滟的眸子幽幽地看着她。
两人从目光到行动,都透露着一些暧昧的诡异,诡异的温馨。又觉得什么都可以不用说,彼此都懂。
过了一会儿,安之绽开酒窝,朝着言蹊伸出双臂,言蹊轻笑了声,走过来抱住她。
洗完澡,安之窝到床上搬着笔记本在回邮件,言蹊在一旁看着书,一室静谧。
新学期即将开始,她需要和课题组的同学还有导师联系,她把头靠向言蹊的肩膀打着字。
言蹊放下书垂眸望了望她,把她搂过来让她舒服一点。
安之穿着言蹊给她买的浅粉色的宽松的珊瑚绒长裙子,小花边袖口和下摆,胸前的丝带系了个蝴蝶结,垂着两颗圆绒绒的小毛球。
一只粉粉的,软糯糯的,小兔子。
打着她不懂的专业英文术语,全神贯注的,酒窝陷进去的,跟她小时候认真做作业很像。
言蹊心里某处软得不可思议,满满的都是怜爱。
安之虽然在认真打着字,但也怕枕久了言蹊的肩膀会酸,她起身靠向床头的软枕,取而代之地是把她腿架到言蹊的腿上,继续打着字。可能这个姿势太舒服闲适了,她甚至动了动脚丫子。
言蹊的嘴角上扬,捏了捏她的脚。
安之轻微哼一下,抿了抿酒窝,继续打字。
少女的脚丫纤巧白嫩,温凉的,言蹊摸了摸问:"不穿袜子冷不冷?"
安之摇了下头,她笑起来晃了晃脚丫,小声道:"痒痒......"
她把脚缩了缩,裙子上滑,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言蹊眸色微深,女人的腿型要比男人的要纤细光滑,女人和女人的腿也是不一样的,她以前都没发现少女的腿就像是牛奶白皂雕刻而成,隐藏于裙底,更让人有想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言蹊的脸颊微热,她的心理障碍不像柳依依说的那种女人之间的,而是她和安之特有的羁绊带来的。
安之丢了笔记本,扑过来亲昵地抱她。
言蹊搂住她,"忙完了?"
安之笑嘻嘻地亲她一口:"忙完了,要亲亲。"
这小兔子,越来越黏人,也越来越爱索吻,而且她越来越可爱了。
两人亲密地靠近,亲吻得气喘吁吁,安之额角贴着言蹊的脸颊,满足极了,深深地吸了吸言蹊的领口。
一只软萌求怜爱的小兔子。
言蹊低下脸又去吻她。
小兔子陶陶揪住她的衣襟,蜷缩在她的怀里,蹭来蹭去,然后就把手悄咪咪地伸进了言蹊的衣摆。
言蹊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脸上漾开微嗔的粉色,盯着她。安之的酒窝凹入脸颊,脸色嫣红,含着羞意地凝望着她。
言蹊鼻尖触了下她的,拿出她的手。低语道:"......我刚生理期来了......"
她艰难地说道,低敛着的睫毛都难为情地颤了颤,安之的脸也蓦然红起来,咬了下唇瓣:"我知道......我看到了浴室柜子里的棉条了。"
言蹊的脸上的红色迅速扩散开来,她静默了。安之也静默了。
安之扑哧地笑开了,她非常喜欢言蹊这种害羞又无法掩藏的样子,她的姨姨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安之紧紧搂住她,飞快地在她脸上啄了好几口。
言蹊还在发窘,也没避开,过了一会儿才抚了抚她软嫩的脸颊:"好了,睡觉吧。"
安之应了一声,两人躺下。屋子里很暖,言蹊的怀里很暖很软,她还是老样子抚着安之的头发哄她睡。
安之缓缓地眨着眼皮,感到一种浓重的幸福感。
过几天她就要回美国了,又要两地分居的时候,她并不觉得难受,言蹊也没什么抵触的情绪 ,从柳依依的嘴里,安之知道言蹊和她前任是因为出国而分开的,至少她不用担心这个。
她知道言蹊还有她的顾虑,没关系,她愿意慢慢等,经过昨夜,她有足够的信心。
安之很快就在言蹊的怀里入睡了。
余下的几天过得很快,白天言蹊去上班,中午安之回去找她吃饭,偶尔她们逛街,看电影,逛超市买菜。
言蹊做饭的水平还比不上安之,她就在一旁帮忙,她们两个像是连体婴一样,有时不说话,有时说很久。一些琐碎的事情她们做起来都充满了浓情蜜意。
几天后,安之恋恋不舍回了美国。
回到了波士顿。这座古老又现代的城市的气温在这个冬天达到零下十几度,跟邶城温度相差不远,就是风雪大,雪最大的时候已经淹没到人的膝盖。
安之刚回来几天在倒时差,课题也紧,她熬了两天两夜,不经意就感冒了。
一开始还不严重,只是打喷嚏和鼻塞,她没打电话和视频,到了年底言蹊也很忙。
谁知道国内除夕那天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浑身发冷打颤,头重脚软。
她强撑着跟家里人视频完,就歪到床上了。
过了一会儿,言蹊要跟她单独视频,安之按掉了。
"不舒服吗?你脸色不太好。"言蹊语音问她。
"没什么,我困了。"安之艰难地打着字,摸了摸额头,感觉自己有些发烧。
她觉得很难受,人生病不太舒服的时候负面情绪最多,国内又是喜庆洋洋的春节,她更加不想煞风景。安之裹着棉被伤感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隔天起床脸色还是不太好,头痛怕冷喉咙痛。打电话跟导师请假,然后托同楼宿舍的妹子给她带药。
宿舍新住进来一个中日混血的学生,见她的样子不太好,还给她外带了一碗粥回来。
安之吃了粥吃了药,又蒙上被子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仍觉得难受。感觉妹子给她带的药不见效,安之没办法,也不敢洗澡,看了手机,她一整天没联系言蹊了,言蹊也没有联系她。
安之这下更觉得委屈了,她抽泣了几下,然后要告诉自己不能太幼稚。她不想吃东西,喝了几口水,又去埋头睡。
这一觉又到了隔天下午,安之昏沉沉地醒过来,实在受不了不洗澡,只能去洗手间擦洗了下,换了身衣服。
这时有人敲门。
安之一打开门呆住了,然后扑过去抱住她。
言蹊神情微疲惫,唇畔的笑容仍带着稠密的温柔之意。她腿边立着一个小行李箱。
安之心里泛起又惊又喜又难过的复杂感觉,软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言蹊进了屋,仍搂着她,仔细瞧了瞧她神色:"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过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你,你这是......"年前言蹊根本走不开,过年期间直达的机票也难定。
"嗯,还好,转了机。"言蹊皱皱眉,摸摸她的额头:"果然还是生病了......"
安之鼻子一酸,眼前顿时水雾弥漫,哽咽。
"好了,乖,不哭,我在呢。"
言蹊身上特有的气息把她环绕住,她身上有取之不绝的能给她力量的安全感。
安之把脸埋在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