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毯上見到一眼的瞬間,姜太顯的視線被定格了。天空下起細雨,藝人們在移動。
纖高的身影露出優雅的鎖骨,戴著變色眼鏡,披著皮衣。那是時尚。
看著她輕巧地抽菸。讓其他女孩牽著她離去。
然後某一天,他看見了休寧凱與她正對面眉目調情。
休寧兒早就是大男孩了。
在一起的畫面很美。
她在笑。天生如同妖精。她垂下眼簾與休寧兒一起,兩人氣氛如此曖昧。
有一天,聽說他們交往了。秀彬哥是這麼說的。
應該是要為休寧兒高興的。太顯心裡卻顯得有些苦澀。不知為何。
大概是因為,那一天看到她與戀人分手的景象。
女孩甩開她的手,哭著離她而去。
她的背影看起來如此單薄。躲雨的太顯放下手中傘。
才知道,休寧凱只是一方面單相思。或許當時那垂下眼簾的笑意,其實是種避諱。
那天,也是陰雨朦朧灰沈沈地讓人犯睏。
大哥然竣與休寧兒剛從外面回來,休寧兒晃了晃腦陷入沉思心不在焉。轉過頭對他們說覺得自己感冒了。用完餐後就是睡下了。
後來才聽休寧說,
她的閨蜜過世了。速度快到措手不及。
時間又很快地經過一個月。他們密集地訓練。
當TxT在美國停留的時候。
「這天氣。」秀彬拉開窗簾。
洛杉磯百年一見連綿數個月的暴風雪。潮濕地讓人發慌。
太顯開完會,回到自己房間沐浴後躺在床上閉眼休息。
一閉上眼就夢見一幅景象。
女人在祭壇前流下的血淚沾濕了衣裙。雖然太顯極力地隱藏自己。但畫面一個旋轉,她驀地轉過頭盯著他。流著血淚的雙眼驚悚地讓他不能呼吸。
每每這時,他就會從床上驚醒。
也許,只是因為當初留下的那把傘。
———
火光升起。點亮了祭壇。
拉丁文的禱告聲中,神父闔上了聖經。喪主是道地的義大利裔。
棺木擺放在前。當她獨自走上前瞻仰棺木中少女遺容。
後方傳來家屬們低聲啜泣。
而她將自己埋進少女的胸前,置若罔聞。
細雨飄零起來。
站在遠處的太顯回過神。
等到下葬儀式完成,當天空開始烏雲密佈的時候,他無視私人墓地禁止入內的告示牌。一個跳躍躍過圍欄。映入眼簾的,是大理石雕刻成沉睡的少女墓座栩栩如生,彷彿還遺留生命。
揚起頭仰望。保持著距離。
直到瞥見那遺世獨立的身影。
正欲轉身。
卻聽見轟的一聲。
蹲著的人長髮披散。
額頭濺出的血滴滴答答在地。墓碑印上了豔紅。
他滿臉不可置信。手中的傘瞬間掉落。
傘擊中地面的瞬間。女人才從濕漉的長髮中默默轉向他。
毫無血色的蒼白與艷麗交織。「我能.....為妳做什麼嗎?」他終於開口。
她的手垂落在地沒有靈魂地轉回頭。沈浸在獨自的世界。
就那樣。
她不走。他也沒有離開。
只是拿起掉在一旁的傘,為就此邂逅的兩人撐起。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破舊木屋。
前方的火爐劈啪響似乎突然提醒他為何在此。
——
太顯最後還是跟著她走到這裡。一個老式木屋。踏上台階的嘰呀聲。
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黑暗房間內升起爐火後,她一個勁落坐在破舊沙發上任由長髮垂一動也不動;彷彿長達一個世紀。
一雙強健的手臂伸出將手帕按在那額頭上的破口。
空間裡只剩安靜與漸漸變得平穩的呼吸聲。小王子裡,狐狸是不是說過?
「當你馴養了我,我們就彼此需要。對我而言,你將是世界上的唯一。對你而言,我也將是世界上唯一的⋯⋯」
今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狐狸還是小王子。
然而產生連結的瞬間,一切就已全然不同。太顯起身離開沙發時身上還披著紅色掛毯。
她的位置早已經空了。起起伏伏,只是為了一個偶然的遇見。
打開老舊木屋的外門。手錶顯示凌晨三點,正好是黑夜最深處。
想起秀彬哥與經紀人早上起來看不到他會擔心。拿起傘奔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