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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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方浥總是感覺, 奧蘭治街的早晨往往帶着一點咖啡的香氣。

這是她搬來這條街道的第三個月了,每天都會聞到這個香氣。

起初,她還并不想住在這裏的。

她選擇的是另外一個偏小的公寓。

雖然不大, 但兩人足夠了。

只是, 秦遲晴直接買了一棟在奧蘭治街的獨棟新房。

要秦柔和自己住過去。

秦柔二話不說,直接托着行李就住了進去。

但是, 夏方浥最初是有些不适應的。

就這樣接受秦遲晴的房子,對她來說是怎麽想怎麽別扭的。

明明說了是讓她來養秦柔,現在她有種自己是在當小白臉的感覺......

只不過秦柔說的話她也能理解。

"我不啃老讓誰啃!?讓她那個還沒出來的孩子嗎!?想得美!"

再加上, 葉希音堅持認為, 住那種小公寓會委屈了她世界上最可愛的妹妹,于是每天給夏方浥打電話讓她快點搬家。

終于, 夏方浥在十月份一回去就和秦柔一起搬了過來。

而她也漸漸習慣了這裏的咖啡味。

--

"都怪你......"

秦柔用手撕開了蒜蓉面包,低低地抱怨。

她們家門口就有着一家這裏的常青樹面包店,夏方浥很喜歡那裏賣的法棍和餐包,那裏的面包有着直接吃也很好吃的松軟和嚼勁。

但是秦柔不一樣, 面包沒有夾心或者味道就吞不下去。

所以今天夏方浥做的蒜蓉面包。

秦柔吃得非常起勁, 但表情還是很不開心。

"都怪夏老師......"

"那種事情誰也沒有辦法料到不是嗎?怎麽能怪我呢?"

夏方浥無奈道。

自從今天早上,學校通知說入學考試的日期是在2月14日和15日之後,秦柔的表情就越發地不開心起來了。

"可是其他學校都不是這個時間的, 就L大學是這樣。"

"要不是夏老師非要去L大學, 我們情人節本來可以去布拉格的......"

秦柔好像很期待情人節的樣子,在一個月前就想和夏方浥一起去布拉格玩了。

夏方浥把熱牛奶放到了秦柔的面前。

"那就不考試了, 按你的計劃去布拉格過我們的情人節怎麽樣?大玩特玩,玩到八月你再去考試......"

秦柔端過牛奶瞪了夏方浥一眼, "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啊!我肯定要去考試的!"

她的腳在桌子下面踢了夏方浥的膝蓋一下。

夏方浥笑了一下,兩腿膝蓋一動夾住了她的腳丫。

"禁止動手動腳。"

"夏老師, 你能得意的就只有現在了。"秦柔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夏方浥。

"就算我比你晚入學半年,但你還是會比我晚畢業,你這個醫學生可能要吃相當一陣子軟飯才行了呢。"

秦柔的鼻子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得意了。

夏方浥喝了一口咖啡後,把手伸到了桌子下面,"我才不信你會好好找工作,說不定一畢業就窩在家裏把你的畢業證書放在衣櫃下面吃灰了。"

"而我還會好好地去找打工,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養我的。"

她的手指輕輕地撓起了秦柔的腳心。

秦柔被夏方浥撓得癢了,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啊,停下...停下,不準嗚......哈哈!"她扭動着自己的腳踝,"你好壞啊!"

夏方浥笑着放開了自己的手。

"不過,我聽說只有金融系這個專業是這天考試,你要是不考這個專業不就......"

"不要,我覺得這個專業很适合我。"秦柔連忙收回了自己的腳。

确實秦柔數學很好,對數字也很敏感。

"你真的對這個專業感興趣?"

夏方浥感覺秦柔對學習都不會感興趣。

"興趣是次要的,這個專業聽說很賺錢。"秦柔笑着揚起了自己的頭。

夏方浥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我以後掙了大錢,可以給你建醫院啊。"

夏方浥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都多久以前說的事情了,秦柔居然還記得......

夏方浥感覺胸口暖暖的,但是,她的嘴上還是沒有饒人,

"你盡給我開一些口頭支票,你要是能好好工作那真的就有鬼了。"

秦柔這次又伸出腳扒拉了一下夏方浥的褲子,"才不會呢,我會好好養你的,夏老師。"

"所以啊,夏老師——"秦柔慢慢地喝了一口牛奶,嘴角還殘留着一點白色的液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夏方浥。

"嗯?"

"晚上就做紅酒炖肉和香菇燴飯吧......"

"......"在這兒等着她呢?

夏方浥又抓住秦柔的腳掌心撓了起來。

"夏老師,好癢啊,哈哈啊哈,我受不了了,禁止撓癢癢攻擊!"

夏方浥哈哈笑着松開了手。

"對了,夏老師,考試完了之後,下周三,你必須要把時間空出來哦,就算你的教授叫你去學校,你也不準去......"

秦柔連忙收回了自己的腳,往後縮了起來。

下周三,也就是2月19日,是夏方浥的生日。

兩人早就商量好了,無論何時,生日一定會陪在對方身旁。

因為是一年一次的日子。

"......放心吧。"夏方浥俯身吻了一下秦柔。

--

2月19日。

秦柔已經考完試了。

L大學考試很難,夏方浥有點擔心,但據秦柔本人說,她考的很不錯,所以她現在像是放假了一樣在家裏肆意地玩着......

夏方浥放學後買了一些牛肉和土豆,打算回去做牛肉卷和土豆泥。

她一進家門,剛把食材放在玄關就看見秦柔光着腳跑出來,抱住了她。

秦柔光腳的習慣很不好,夏方浥每次都會訓斥她。

可是就算批評她,她也不改。

夏方浥只能在家裏看得見的地方都鋪上了軟綿綿的地毯。

"有我喜歡的味道,夏老師。"秦柔鼻子動了動。

"你是買了西街的烤蘋果派嗎?"

"......鼻子真靈,小貓。"

夏方浥還是把她打橫抱了起來,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你今天怎麽又不穿襪子?"

"襪子不舒服,"秦柔在她的懷裏咯咯地笑着和她咬耳朵,"我喜歡你每次擔心得抱起我的樣子嘛。"

"你啊......"

夏方浥正想要說些什麽,就感覺到了一股視線。

她僵硬地轉過頭。

一張熟悉的臉龐就在她的面前。

周觀昕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和藍色的牛仔褲,看起來幹練了許多。

"......周觀昕?"夏方浥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夏方浥,好久不見啊,"周觀昕有些不忍看地把視線轉到了一邊,"我沒有打攪你們吧?"

夏方浥紅着耳朵小心翼翼地把秦柔放了下去。

她拍了拍秦柔的後背,小聲呵斥,"快去穿襪子。"

"你、你不是應該在國內準備考試嗎?"

夏方浥趕忙轉移話題問周觀昕。

被青梅竹馬看見和愛人卿卿我我的樣子還真是尴尬,對于夏方浥來說簡直不亞于社死。

"周觀昕也要考L大學,她比我晚考幾天。"秦柔慢條斯理地回答夏方浥。

周觀昕幹練地抱起了自己的手臂,"就是這樣。"

"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夏方浥一臉訝異地看着秦柔和周觀昕。

秦柔揚了揚自己的頭,眯着眼睛壞笑了一下,"是秘密。"

"周觀昕,你來D國方便嗎?旅館什麽的......"

夏方浥換鞋進了房間。

"我現在住在我女朋友的家裏,她什麽都照看着,倒也不麻煩。"

周觀昕簡單地說道。

"女朋友?"夏方浥愣愣地看着她。

"......"這句話裏面的信息含量太多了,夏方浥一時之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周觀昕的Alpha是D國的名人哦。"秦柔笑着晃了晃身子。

"等會兒她也要過來。"周觀昕看向夏方浥,"可以嗎?"

夏方浥把食材抱進了廚房,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可能說不歡迎吧。"

"只是,食材我只買了兩人份的,我還要出去再買才行。"

"哦?沒想到你居然都會做飯了,這就是早早結婚的Alpha嗎?"

"......"

"我覺得我看得出來你以後的家庭地位了......"周觀昕揶揄地笑了。

夏方浥有些尴尬地走進了廚房,"要你管!"

"叮咚——"門鈴響了。

"應該是她到了。"周觀昕笑了,"我去開門。"

--

夏方浥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和秦柔一起走進了廚房。

廚房裏有一一股甜食的香味。

夏方浥擡頭一看,就發現廚房的案板上放着一塊巧克力蛋糕。

圓形的蛋糕上面擺上了草莓和夏方浥喜歡吃的水果。

用奶油纖細的字體有些寫着:

Happy Birthday

Ich werde immer bei dir bleiben.

(生日快樂,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夏方浥喉嚨輕輕滾動了一下。

她剛想要轉過頭,秦柔就抱住了她的腰。

"這可是我努力了好久才做好的,你必須吃完啊,夏老師。"

"......"

感受到軟軟綿綿的觸感,夏方浥不禁失笑地晃了晃身子。

她捏了捏秦柔的臉頰,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好可愛......"夏方浥低低地道。

她的Omega真的好可愛。

"秦柔,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一個煩惱——"

夏方浥把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秦柔身上。

秦柔聲音清甜,"什麽煩惱啊?夏老師......"

"這麽可愛的蛋糕和這麽可愛的Omega,我該先吃哪個好啊?"夏方浥蹭了蹭她的頭。

"......夏老師自己選啊。"秦柔聲音低低地。

"那我可以一起吃嗎?"

夏方浥抱着秦柔開始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腺體。

聽到一起吃秦柔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耳朵全紅了。

"你、你不準和上次一樣......我會受不了的。"

夏方浥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壓在了餐桌上面,"你太可愛了——"

"咳咳!"

"你是不是忘了還有客人啊?"

周觀昕一副服了的表情和身後的另一個人進了客廳。

夏方浥被周觀昕的聲音吓了一跳,連忙從秦柔身上起來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了秦柔。

啧,剛才太上頭了,以至于她都忘了還有一個人在。

而周觀昕後面那個人似乎是覺得這個場面實在是太羞恥了,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看夏方浥和秦柔那邊。

夏方浥心裏升起了一股不知名的羞恥感。

啊,明明是自己住的地方,怎麽感覺好想好想從這裏逃出去......

"快把你的手放下來,音樂家。"

"都這麽大人了,看見別人抱抱就受不了了嗎?"周觀昕扯了扯那人的手。

那人緩緩地放下了自己手,露出一張紅得不成樣子的臉。

"觀昕,你的朋友們好成熟,我們以後也會變成那樣嗎——"

"......"周觀昕聽了這話,瞪了夏方浥一眼。

好像在埋怨她把孩子教壞了一樣。

"......"夏方浥有口難辯。

但,等她仔細看清楚周觀昕後面站着的是誰的時候,她一瞬間就愣住了。

周觀昕看着夏方浥的表情微微一笑,"Surprise!"

夏方浥呆呆地看着那張和自己買的CD上一模一樣的臉,"達科塔!?"

達科塔笑意爽朗,"我是達科塔。"

"生日快樂。"

達科塔給夏方浥和秦柔一人一張國際音樂節的入場券。

"我聽她說你是我的粉絲,那務必來這個音樂會玩,到時候你可以到後臺來找我的——"

達科塔悄悄地把夏方浥拉到了一邊,"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怎麽才能像你剛才那樣——"

周觀昕發現風向不對連忙把她拉開了。

"你不要亂學啊......"

--

幾人喝着酒,一直到了晚上。

達科塔和夏方浥十分談得來,"那六月的時候,我來給你們伴奏吧,免費。"

"真的嗎?"夏方浥愣了一下。

她是沒有想到世界一流的鋼琴家願意給她們的婚禮伴奏的。

"當然,我說話算話。"

達科塔拍了拍夏方浥的肩膀,小聲說道:"只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一點觀昕小時候的事情啊......"

--

夜深。

等兩人走後,夏方浥把懷裏的小貓抱緊。

秦柔的身體軟軟的,仿佛輕輕一抱就會彎掉一樣。

夏方浥蹭了蹭她的頭發。

"秦柔,謝謝你,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個生日了......"

夏方浥的下巴也不知何時也沾上了一點巧克力奶油,秦柔輕輕舔了一口。

"夏老師,這個肯定不會是你最幸福的生日的。"她笑了。

"嗯?"

"你會越來越幸福的......"

"下個生日也是,下下個生日也是,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就像是你陪在我身邊一樣......"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秦柔依偎在夏方浥的懷裏笑了出來。

番外2

海因茨抿了一口咖啡皺着眉頭看向了夏方浥。

"我夫人的手絹?"

"你要這個幹什麽?"他語氣裏明顯帶着一點怒意。

夏方浥連忙揮手說道:"是'Something borrowed', 我和我妻子要辦婚禮了......"

海因茲的表情有所緩和,"Something four啊......恭喜,我可以讓我太太借給你們......"

(注:Something four:Something old, something new, something borrowed, something blue

舊的、新的、借來的、藍色的東西。

結婚習俗, 結婚時新娘身穿這四樣,婚姻就可以變得美滿幸福,這裏夏方浥說的something borrowed是要從已婚朋友那裏借來的東西。)

"只是......我記得你還不到20吧?"海因茨皺了下眉, "你這麽早結婚好嗎?"

這時, 幾個學生已經走進了研究室裏,看見夏方浥手裏的請帖後他們對視了一眼。

"嗚啊, 這個讓人嫉妒的Alpha終于要和她那個校花Omega一起結婚了嗎?"

"為什麽那麽可愛的Omega會和這種死氣沉沉的Alpha結婚啊?"

奧利弗滿臉悲怆。

"因為她愛我。"

夏方浥溫和地笑意浮現在眼角,把請帖一一發給前輩們。

聽着夏方浥堂堂正正的語氣,研究室裏的前輩們明顯忍不住牙酸了起來。

"酸不酸啊?"

"你不是法國人吧,夏?"

"又開始秀起自己的Omega了, 嚣張!"

"娶了校花的Alpha真很煩人啊!"

"為什麽我們忙到了戀人都沒有的情況下, 居然會有人已經結婚了啊?!"

"啊!真的是羨慕死我了,我明明連Omega的手都還沒有碰過!"

"而且還比我們小三歲......"

"你到底是什麽人生贏家啊!?"奧利弗笑着敲了敲夏方浥的肩膀。

"居然有人這麽早就踏入婚姻的墳墓了啊......"角落裏有人抽笑了一聲。

"說不定過幾個月就後悔了,然後離婚了呢。"

夏方浥轉過頭去一看, 是塞內爾。

塞內爾是研究室裏少見的Omega。

她今天穿着一條宛如喪服一樣的黑色的長裙, 有些桀骜不馴地看着研究室裏的衆人。

"......"

夏方浥剛想要說些什麽時,奧利弗就呵斥了一句。

"塞內爾!你不能少說幾句嗎?"

"呵, 還不能說說心裏的真實所想了?"

塞內爾點起了一支煙,語氣裏帶着一絲不為所動的冷酷, "那我就祝她們能幸福吧。"

夏方浥沒有生氣,"學姐要是有興趣的話, 也請來我們的婚禮。"

"我怎麽可能去......"

塞內爾嘴唇邊上浮現了一絲嘲諷地站了起來走出了研究室。

"等你們離婚的時候再叫我吧,到時候我會祝福你們的。"

"夏,不要在意她的話,"弗蘭克皺起了眉頭,"她向來這樣。"

"......"夏方浥垂下了肩膀,"嗯。"

"夏,說來你們婚禮是要去哪裏?"海因茲教授從資料室拿着一沓資料出來了。

他沒有聽到剛才的話。

"巴登巴登。"夏方浥馬上回答。

"巴登巴登啊,你喜歡溫泉嗎?"海因茨笑着問。

"不,是她喜歡......"夏方浥腼腆道。

"你這樣下去很危險,夏,"弗蘭克拍了一下夏方浥的肩膀,"這樣下去你們以後誰當家?"

"你這麽慣着Omega,以後一點家庭地位都沒有了!"

"啊,是這樣嗎?"

"婚姻可是戰争!你稍稍不注意都會追悔莫及的!"

"在婚禮那天切婚禮蛋糕的時候,你一定要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而,明白嗎?!"弗蘭克非常嚴厲。

海因茨教授笑了。

夏方浥有點不明所以。

奧利弗也跟着笑了,"切結婚蛋糕的時候,誰的手在上而就說明以後家裏是誰是當家!"

夏方浥沒有說話地把這個記在了心裏。

--

六月。

在放滿了綠色的植物和白色鮮花的走廊的邊上,看得見白色的建築物群和奧斯河的河岸。

陽光在奧斯河的湖而上泛起橙色的光芒。

夏方浥靠在準備室的走廊邊上,望着水而上青綠的樹葉發呆。

"夏老師。"

"嗯?"

"可以進來了。"

秦柔的聲音緩緩地從房間裏而傳來,每一個音節都都仿佛可以觸動夏方浥的心弦。

夏方浥把手放在了門把上。

房間的地而上是黑色和白色的反光的瓷磚。

"你有想象過我穿婚紗的樣子嗎?"秦柔的聲音帶着笑意。

房間裏放滿了六月的白玫瑰和白色的繡球花。

"想過,很美。"

那是當然的。

她曾經在腦海裏想象過無數次秦柔穿婚紗的樣子。

夏方浥慢慢地走進屋內,高跟鞋在地而發出清脆的聲音。

風搖曳着房間內的白色窗簾。

夏方浥慢慢走到了窗簾後而,正想要拉開那張窗簾,赫然聞到了一股甜膩的巧克力奶油酒的氣味。

她被這股甜美的氣味包圍,整個人不能動彈的呆在原地。

秦柔從背後抱住了夏方浥,臉龐埋入了她的脖頸和頭發之中。

"夏老師,我好喜歡你這個樣子。"

她甜甜地道。

夏方浥今天穿着一條修身的魚尾長裙。

她的身材高挑,配上這樣的禮服凸顯了她的輪廓,越發地顯得性感起來。

感受着秦柔的吐息,夏方浥感覺自己被挑撥了。

"讓我看看你,秦柔。"

她轉過身攬住了秦柔的腰,把她的小貓拉到了自己的而前。

一時之間,夏方浥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一字肩的白紗,将秦柔的細膩的皮膚恰到好處地展示在空氣之中。

她的頭發被盤起束成了一個精致的發型,粉白耳朵下的藍寶石耳環就輕輕搖曳。

夏方浥看得說不出話來了。

"......"

秦柔今天宛如一朵盛夏裏綻放的白玫瑰一般聖潔。

但在那份聖潔之下,一個女人的美豔在這六月的陽光下綻放得熱烈而又動情。

秦柔柔韌的脖頸像是被風吹拂的柳枝一樣微微彎曲。

"夏老師,說些什麽。"秦柔的聲音像是羽毛一樣,輕輕地落地。

"比我想象得還要美,秦柔......"夏方浥眼睛都在發直了。

夏方浥情不自禁地蹭了一下秦柔的耳朵。

"真的。"

秦柔看着夏方浥的雙眼朦胧,聲音帶着不為人知的蠱惑,

"想吃掉我?"

夏方浥沒有回答。

而是輕吻了一下秦柔的耳根,接着又慢慢地吻上了她的耳垂和臉頰......

薰衣草的信息素回答了秦柔。

隐匿的挑撥的帶起了秦柔一陣溫熱的呼吸。

聽到了耳邊的呼吸聲,夏方浥更加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她。

秦柔被她壓在了鏡子而前不能動彈。

夏方浥的頭已經蹭到了秦柔的腺體處。

"我想。"夏方浥的呼吸也變得有些亂了。

秦柔笑着搖了搖頭,把夏方浥的臉推開了。

"不行。"

"為什——"

夏方浥剛要問。

咚咚咚。

外而響起了敲門聲。

"夏方浥,秦柔,該你們登場了。"

"......"

是的,馬上就要到正午了,婚禮儀式也要開始了。

秦柔慢慢地松開了夏方浥,向外走了去。

"該我們出場了啊......"

夏方浥拉住了秦柔的手腕,好像不打算放她離開一樣,把她拉到了懷裏。

秦柔琥珀色的眼睛有些懵懂地看向了夏方浥。

"夏方浥,秦柔,不要讓客人們等你們!"葉希音在門口道。

"該出去了。"

"晚上再吃我,夏老師......"秦柔輕聲在她的耳畔說道。

夏方浥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失望起來,"這要怎麽等到晚上啊?"

秦柔握住夏方浥的手笑了。

"那就請夏老師為了她的貓忍忍吧?"

"因為我最喜歡看你忍耐的樣子了......"

"......"夏方浥嘆了一口氣。

秦柔總是讓她神魂颠倒,也總是讓她無可奈何。

夏方浥握緊了秦柔的手,抱着她轉了一圈,"以後無論如何你都會是我的妻子,我的太太,我的Omega了,小貓。"

"你也是我的妻子,我的太太,我的Alpha,夏老師。"

--

婚禮現場,她們的婚禮不是那種隆重的婚禮,只邀請了她們的熟人和朋友。

以前的高中同學,現在她們的大學同學和老師。

達科塔彈奏起了門德爾松的《婚禮進行曲》。

夏方浥和秦柔一步一步,莊重而又安靜地走近。

大廳裏傳來的人們的吸氣的聲音。

"太美了......"

"我好像能明白夏為什麽要這麽早結婚了,"海因茲笑了,"我要是她肯定忍不住想要告訴全世界,那個Omega是我的。"

奧利弗望着那對秦柔,一下子陷入了呆怔之中,

"要是能讓那個Omega那樣對我撒嬌,我什麽都願意......"

秦柔緩緩地擡起頭看向了夏方浥,兩人對視一笑,在衆人的目光之下完成了誓約之吻。

聖潔的吻,讓旁人忍不住地羨慕這對愛侶。

"什麽是天生一對啊......"

弗蘭克滿是憧憬地望着兩人。

當然除了羨慕也有流淚的。

"秦柔居然真的和夏方浥結婚了,"蔣晗漾擤了一下鼻子,"太早了吧......"

"便宜那個Alpha了......"

葉希音站在大廳的一旁偷偷抹眼淚。

在這樣一片背景音中。

兩人進入了切蛋糕的環節。

婚禮蛋糕被緩緩推了上來。

蛋糕基調是白色和黃色以及綠葉元素。

一層一層的蛋糕被奶油和巧克力以及糖珠制成的繡球花還有黃白兩色的玫瑰纏繞着,精致甜美地綻放。

夏方浥和秦柔對視了一眼,同時握住了蛋糕刀。

"夏老師......"

"嗯?"

秦柔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讓我的手握在你上而好不好?"

直接要求是嗎?

"今天不能讓你,再怎麽也不行。"

夏方浥笑着握緊了秦柔的手,堅決不讓分毫。

"夏老師,你要是答應我了,今天晚上怎麽對我都可以的......"

秦柔嬌滴滴地說道。

——'怎麽'都可以?

那......那個,這個,還有那個......

夏方浥腦袋裏一瞬閃過了一片空白。

穿婚紗的秦柔,一生只有一次......

她的手不自覺地松了一點,但回過神她馬上又握緊了秦柔的手。

"當家做主是一輩子的事,不能讓的......"

她語氣卻是明顯的猶豫。

秦柔小聲地又道:"一個星期。"

夏方浥猶豫地看了一眼秦柔搖了搖頭。

"一個月。"秦柔鼓起臉頰小聲道。

夏方浥咬着嘴唇再次搖頭。

秦柔看着夏方浥的表情,一副潸然的樣子道:"夏老師是大壞蛋。"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手背上的力量松了一下。

夏方浥輕咳了一下,"讓你,一個月成交。"

反正就是個讨吉利的事情,不過是形式而已。

秦柔把手貼到了夏方浥的手上,"......還有,不準弄疼我了。"

"......我盡量。"

夏方浥笑着親了秦柔一口。

番外3

秦柔擡頭看了一眼客廳裏的挂鐘, 已經十點了。

夏方浥還沒有回來。

今年是秦柔進入大學的第三年,馬上就要變成第四年了。

金融系已經早早地放起了冬假,夏方浥還在忙研究室那邊的項目。

"......"秦柔在沙發上面翻了一個身。

忽然, 門響了一聲。

聽着熟悉的腳步聲接近, 客廳的門也打開了。

"夏老師,你怎麽這麽晚才——"秦柔軟軟地從沙發上起身, 毛巾從她的肩膀上滑落。

"秦柔,對不起......"夏方浥有些抱歉地叫了她一聲。

秦柔這才注意到,在夏方浥背着一個褐色頭發的小女孩。

三四歲大的模樣。

小女孩看起來十分虛弱, 眼睛周圍和鼻子紅紅的, 好像剛剛才哭過一樣。

"......"

秦柔表情變得很不好看起來。

她悄聲卻不失嚴厲地問夏方浥,"你的?"

夏方浥眼珠子都瞪大了, "不是。"

"......"秦柔看了一眼褐色頭發的小女孩,"那是誰的?"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帶着一個孩子回來?"

"......我知道。"夏方浥的聲音帶着幾分歉意。

今天是聖誕節啊,是應該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

夏方浥也很無奈,只是這孩子暈倒在了她的研究室......

"這個孩子好像有一整天都沒有吃飯了......"

"我給了她一塊巧克力威化, 她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她說她媽媽把她放在研究室, 告訴她過一會兒就來接她,結果從早上等到了晚上六點都不見人影......"

"我沒有辦法丢下這麽一個孩子不管......"

"那這是誰的孩子啊?"

"......大概是塞內爾的。"夏方浥低聲道。

"那個脾氣不如何的學姐?她已經有孩子了?"

秦柔去夏方浥研究室時見過塞內爾幾面,她不怎麽喜歡那個人。

"......"夏方浥沒有否認。

"那夏老師給她打過電話了嗎?"

"打過幾次, 她沒接......剛才問教授了, 說她退學了。"

研究室今天本來也沒有什麽人會去的,夏方浥只是為了還資料才撿到了這個小孩。

"退學......"秦柔皺眉, "那她人呢?"

"她是要把孩子丢在那裏了嗎?"

"不知道,但是, 她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秦柔的表情肉眼可見地不快了起來。

"我帶着卡洛塔,啊, 就是這個孩子,去了警察局報案,那邊說塞內爾學姐已經搬走了......"

"學姐家裏人好像都不在了,因為我和她姑且算是同學關系,所以片警他們就叫我先把孩子領回家照看......"

"如果,他們那邊沒有找到學姐,過段時間就會安排把卡洛塔接送到孤兒院。"

"然後,就拖到了現在......"夏方浥嘆了一口氣。

秦柔把手抱了起來,有些冷的樣子,"......所以夏老師就帶回來了?"

"......"夏方浥沉默了一下,懷裏的小女孩進入了熟睡,可是眼角的淚痕還是清晰可見的。

小小的眉頭皺着在一起......

"對不起,小貓,我知道我不應該擅作主張的。"

"夏老師真是會給我添麻煩。"秦柔淡淡道,她的語氣好像是生氣了。

夏方浥有些沮喪起來,"秦柔。"

秦柔彈了一下夏方浥的額頭,好似無奈一樣從夏方浥的背上抱走了小女孩。

"今天可是聖誕節啊,我差點以為我要一個人了......"

"你多帶一個人回來我是沒意見,但你下次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明白嗎?"

"嗯。"

秦柔一邊批評着夏方浥,一邊小心地把卡洛塔的外套紐扣解開,把她放到了客房的床上,蓋上了被子。

夏方浥看着這一幕,感覺自己的心突然一緊......

她情不自禁地從背後抱住了秦柔,"小貓,你好體貼,你這樣好像一個媽媽......"

"今天夏老師要睡沙發,居然讓我等你那麽久。"秦柔打了她的手臂一下。

"......讓我和你一起睡嘛,小貓,今天是聖誕節欸。"

夏方浥開始抱着她輕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夏老師還知道今天是聖誕節,"秦柔悶悶不樂。

"我一個人等你的時候你怎麽不想今天是不是聖誕節......"

夏方浥打橫抱起了秦柔,"我們先回房間吧。"

秦柔掙紮了起來,"放開我,大壞蛋。"

"大壞蛋不放。"夏方浥咬住了秦柔的嘴唇。

"......唔。"秦柔的抵抗變弱了起來。

--

第二天早上。

秦柔睜開了眼睛。

昨天晚上夏方浥折磨了她好久,讓她根本沒有睡好。

她一臉疲态地穿着睡衣走到了客廳。

夏方浥正在做早餐,而客廳裏的卡洛塔正看着電視裏的美妝節目,現在電視正放到了怎麽畫眼影的部分。

卡洛塔看着教學津津有味,完全沒有注意到客廳多了一個人。

"人小鬼大,她以後恐怕要成人精......"

秦柔不禁感嘆地走到了夏方浥的背後。

夏方浥低聲笑道,"卡洛塔說她最喜歡看化妝教學了......"
"愛臭美的小屁孩。"

秦柔看着夏方浥把脆皮小腸煎成了章魚形狀,放到了平時不常用的小盤子裏。

小盤子裏還放着一小塊飯團。

夏方浥把飯用海苔拼成了一個熊貓的形狀。

明顯是給卡洛塔的。

"夏老師,"秦柔不滿地抱住了夏方浥的脖頸,"我也要這種。"

"......你是小孩嗎?"夏方浥笑了笑,"不就是個形狀嗎?"

"夏老師你偏心......"秦柔不依不饒。

夏方浥把章魚小香腸上面點上了小芝麻眼睛,放到了秦柔的盤子裏面。

"給我的小貓。"

秦柔滿意地親了夏方浥一下。

夏方浥把早餐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面。

卡洛塔還在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默默地念着口紅的色號。

"卡洛塔,吃早餐了。"夏方浥喚道。

卡洛塔坐在電視面前不肯離開。

夏方浥嘆了一口氣。

卡洛塔對于吃飯好像并不是特別積極的樣子。

秦柔把電視機面前的卡洛塔托着抱到了餐桌邊上。

卡洛塔像是一只脫水的魚一樣掙紮了起來,

"不要......就差一點點,我看完了就吃飯。"

秦柔揪了一下卡洛塔的耳朵,"聽姐姐話。"

卡洛塔掙紮回擊了一下秦柔。

秦柔語氣驟然變冷,

"我的Alpha辛辛苦苦給你做了飯,你不趁熱吃反而去看電視,你覺得自己做得對嗎?"

卡洛塔的掙紮猛地變弱了起來。

秦柔把她放了下去,"你不吃就算了,我們過了時間就會把飯菜收起來了......不給壞孩子吃。"

卡洛塔揪着自己的裙子垂下了頭,"卡洛塔不是壞孩子......"

過了一會兒,卡洛塔看見兩個人都坐在餐桌上面開始吃飯,也不禁把視線投了過去。

她看見小香腸章魚和熊貓米飯之後,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這個是章魚啊!"

夏方浥點了點頭,"是章魚。"

"那這個是什麽?"

夏方浥一笑,"那個是熊貓。"

卡洛塔立馬眼睛亮閃閃地舉起了勺子,看着秦柔沉默了一瞬後,就開始吃了起來。

果然小孩子的本性就是真香。

只不過,她的吃相不像是她長相那麽可愛,狼吞虎咽地。

夏方浥和秦柔都愣了一下。

"你不要吃那麽快,噎着了怎麽辦?"

夏方浥把湯遞到了卡洛塔的面前。

她想起了昨天卡洛塔餓極了吃她給的威化的樣子。

夏方浥本來以為卡洛塔是因為餓了才這樣吃飯的,原來是只要吃飯都是這幅樣子嗎?

卡洛塔這麽一吃衣服上不知何時沾上了小香腸的油漬。

"夏老師,等會帶她去買點生活用品和衣服吧?"

秦柔看了一眼昨天脫下來的卡洛塔髒髒的外套。

夏方浥點頭。

--

夏方浥想要把卡洛塔抱起來去停車場。

結果卡洛塔拒絕了。

"為什麽?"夏方浥問道。

卡洛塔振振有詞,"那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你不就是小孩子嗎?"

"卡洛塔已經是大人了!媽媽也說過,我不是小孩子了!"卡洛塔的語氣固執。

"......"秦柔皺了一下眉。

"是嗎?那要和我牽手走嗎?"夏方浥向她伸出了手。

"......"卡洛塔看了一眼夏方浥,有些害羞地把手伸了出去。

因為大人和小孩的步伐完全不一致,經過走廊或下樓梯時,夏方浥只能配合卡洛塔的速度慢慢地往前走。

秦柔背着手默默地走在兩個人的身後。

夏方浥開上車帶着兩人一起來到了一家大型購物中心。

到了商場,夏方浥推着推車,有幾分困擾地看了一眼秦柔,"五歲大的小女孩一般需要些什麽啊?"

夏方浥完全忘了自己五歲的時候需要什麽東西了。

秦柔走到了孩童衣物的地方拿了一沓內衣。

"這個是每天都要換着穿的,所以要買多一點,還有衣服,總是穿一套衣服,對小孩來說不太好。"

"衣服讓卡洛塔自己選吧,小孩子的話,不喜歡的衣服就不會穿的不是嗎?"

卡洛塔被帶到了了女孩的衣物展示處,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等過了很久她才扯了扯夏方浥的衣擺說,"我想要夏醫生幫我選。"

"Alpha,你真是受歡迎啊,已經被精明的小女孩纏上了......"

秦柔有幾分揶揄地看向了夏方浥悄聲笑道。

夏方浥笑着揉了揉秦柔的耳朵,"我的小貓不會連小孩子的醋都要吃吧?"

"嗯?不行嗎?"秦柔笑着親了夏方浥一下。

"......"夏方浥咳了一聲後回答,"當然可以,你吃醋也很可愛。"

接下來,夏方浥給卡洛塔拿了幾件冬季毛衣、裙子和防寒的褲子,再加上一雙小靴子和在家裏穿的兔兔頭拖鞋。

夏方浥雖然自己喜歡樸素簡約的東西,但是給卡洛塔選的都是很女孩子氣的東西。

卡洛塔好像很喜歡地夏方浥給她選的東西,甚至還抱着兔兔頭的拖鞋十分開心地哼起了歌。

果然,小孩子小時候都最喜歡粉色了......

--

夏方浥和秦柔她們去的是一個很大的商場,出門的時候,門口有一個巨大的粉紅兔子玩偶的專櫃。

有很多家長都牽着小孩子的手在那裏挑選玩具。

夏方浥和秦柔牽着卡洛塔的手從那裏走過。

卡洛塔的視線望了那邊很久之後,把視線移了回來。

秦柔看了卡洛塔一眼,逗人似地問道:"卡洛塔喜歡那個玩偶?"

卡洛塔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那是小孩子才會喜歡的東西,我已經是大人了。"

"不喜歡啊......"

不喜歡眼睛會亮閃閃地看嗎?

秦柔看着卡洛塔沉默了。

--

回到家吃完了晚飯後,卡洛塔認真地問道:"夏醫生你喜歡我嗎?"

正在洗碗的夏方浥蹲了下來和她平視,"嗯,我很喜歡卡洛塔哦。"

"那夏醫生以後可以和我結婚嗎?"

卡洛塔有些期盼地問道。

夏方浥看了秦柔一眼,不知該怎麽回答。

"不可以哦。"

秦柔從卡洛塔背後抱起了她,開始撓她癢癢。

卡洛塔忍不住笑了起來,"為什麽不行?我和夏醫生是兩情相悅的!"

"哦?你還會兩情相悅這個詞?很了不起嘛?"秦柔又開始撓她癢癢。

"但是,夏醫生已經和我結婚了,是我的東西了!"

"秦柔你好狡猾!每天都可以吃夏醫生做的飯!"

這到底是什麽大可愛和小可愛......

夏方浥都有些想要加入她們了。

--

晚上的時候,卡洛塔終于睡着了。

夏方浥和秦柔坐在房間的床上伸了一個懶腰。

秦柔幫夏方浥揉了揉肩膀後把頭埋在夏方浥的胸口。

夏方浥望着天花板發呆。

"夏老師,你在想什麽?"秦柔垂下眼睛問道。

"會在聖誕節丢下孩子不管的家長,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人......"

"肯定對孩子漠不關心吧......"秦柔淡淡地道。

"卡洛塔以前的毛衣明顯不合身了,頭發也很長時間沒有剪過了......"

"吃飯的時候總是狼吞虎咽的,那是因為沒有人教過她正确的吃飯的方法......"

"平時一日三餐都是面包......"

"她已經五歲了哦?"

"看起來才不過三四歲大......"

"她媽媽太不負責任了。"夏方浥道。

"平時就這樣對孩子的母親......大概是不會回來了吧。"秦柔垂下了視線。

夏方浥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有些心疼地抱住了秦柔輕輕吻了一下。

"我不知道塞內爾平時是怎麽對卡洛塔的,但我們對她好不就好了嗎?"

起來上廁所的卡洛塔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後慢慢地退到了後面的陰影裏去。

--

一個星期過去,警方那邊遲遲沒有消息。

夏方浥和秦柔都已經習慣了卡洛塔的存在。

她是一個十分早熟的孩子。

早上起來有些時候卡洛塔就已經坐在電視面前乖乖地看電視。

雖然卡洛塔十分喜歡化妝品,但是,沒有允許絕對不會去碰秦柔和夏方浥的東西。

叫她幫忙做家務也會跑過來搭把手。

不過夏方浥也發現,卡洛塔也有很孩子氣的一面,那就是喜歡有人和她一起玩,聽她講故事。

但是當夏方浥說自己有事的時候,她就會一個人到一邊去乖乖地自己玩。

一玩就是一個下午。

當夏方浥看見她一個人看着夕陽的樣子時,忍不住會有些心疼。

整整一周,卡洛塔都是一副十分乖巧的樣子也沒有問過媽媽的事情。

夏方浥以為她是玩忘了。

--

直到一天晚上,夏方浥抱着卡洛塔在床上哄她睡覺。

"卡洛塔,你今天想聽什麽故事?"

卡洛塔搖了搖頭,臉上帶着幾分固執地看向了夏方浥。

"夏醫生,我的媽媽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

夏方浥愣住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媽媽大概率不會回來了。"秦柔端着一杯牛奶靠在門口平靜地地看着她。

"......"卡洛塔望着秦柔,眸子微微地晃動,"夏醫生,是這樣嗎?"

卡洛塔雖然是個五歲的孩子,但是她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是奶聲奶氣的,而是帶着一種和年齡不符的清晰。

只是現在,她的聲音變得奶氣起來了,她有些無助地擡起頭,鼻子裏也帶上了困惑的哭腔,

"夏醫生,秦柔是不是又在逗我啊?"

她的聲音漸漸變小,"她是逗我的是不是......"

夏方浥沒能回答。

如果現在告訴卡洛塔她的媽媽一定會回來的,結果她的媽媽沒有回來的話,自己又該怎麽辦呢?

那該是多麽殘酷的一件事情?

"......"看見夏方浥沉默,卡洛塔的眼角一下子湧起了眼淚。

一顆一顆地落了下去。

"夏醫生你告訴秦柔嘛,叫秦柔不要逗我了嘛......"

"她老是騙我......"

"媽媽她一定會回來的,是不是?"

秦柔慢慢地把牛奶放在了卡洛塔的床頭櫃,

"你媽媽她可能是會回來,但不回來的可能性更大,我只是要你做一個心理準備。"

"......秦柔你又說謊!"卡洛塔把枕頭扔到了秦柔那邊,"我讨厭你!你老是這樣騙我!"

"夏醫生,你告訴秦柔說我媽媽會回來的,好不好啊?"卡洛塔眼淚汪汪地擡起頭,求起夏方浥來,她白嫩的小臉上滿是淚水和鼻涕。

夏方浥沒有辦法地用濕巾給她擦臉,"......我們先喝牛奶好不好,卡洛塔?"

看着夏方浥沒有回答她,她的嘴唇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我媽媽是把我丢在夏醫生家不回來了嗎?"

"我媽媽是讨厭我了嗎......"

"為什麽啊......"她用兩只手抹起了自己的眼淚來。

"秦柔為什麽要騙我說媽媽不回來了......"

"卡洛塔......"夏方浥把卡洛塔抱起在了懷裏,輕拍她的後背。

"我媽媽讨厭我嗎?所以要把我丢掉嗎?"

秦柔聽到這句話,瞳孔忍不住晃動起來,她徑直地走出了卡洛塔的房間。

"......"夏方浥看着沖出去的秦柔,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沒有辦法責怪對孩子說出這樣話的秦柔。

因為,卡洛塔和秦柔實在是太像了。

--

夏方浥哄了很久卡洛塔才睡着了。

她走回了她和秦柔的卧室。

"秦柔,你睡着了嗎?"

"她喝牛奶了嗎?"秦柔背對夏方浥,聲音低低地問道。

"喝了,剛才睡着了。"夏方浥爬上了床把秦柔抱在了懷裏。

"她睡之前問我你會不會讨厭她,她說她不是真的讨厭你了......"

"她怕被你讨厭了......"

"嗯,"秦柔翻了一個身把臉埋在了她的身上,"我怎麽可能讨厭她......"

"我知道。"夏方浥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夏老師,我好難受。"秦柔聲音低低的。

她吻了一下秦柔的額頭,"乖......已經過去了。"

"現在你的家人是我了。"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夏方浥。"

秦柔最後是在夏方浥的懷裏哭着睡着的。

番外4

第二天, 卡洛塔睡到了中午才起床。

等她一起床,她就發現床頭邊上放着一個粉紅兔子的玩偶。

"夏醫生!夏醫生!這是誰拿過來的?"

卡洛塔把兔子抱在了懷裏驚喜地跑到了客廳。

夏方浥正在做午飯,沒有說話地憋笑了一聲。

"......"秦柔在沙發上翻了一個身, 把臉朝向了沙發裏面, "是聖誕老人拿來的,說是要給你的。"

夏方浥聽到這個答案更是忍不住笑了。

"你是哪裏的聖誕老人?"

夏方浥看着她用卡洛塔聽不見的聲音揶揄道。

"......"秦柔紅着耳朵翻了一個身, "怎麽了嘛?"

夏方浥知道這是因為昨天秦柔覺得對不起卡洛塔才一大早早起去買的禮物。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秦柔害羞到連那個禮物是自己買的都說不出口。

"真的嗎?真的是聖誕老人嗎!我就知道聖誕老人知道我是個好孩子的!他沒有忘了給我送禮物!"

卡洛塔開心得手舞足蹈。

D國的小孩子幾乎人人都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聖誕老人。

在這裏,孩子的父母都會給孩子準備聖誕禮物......

而卡洛塔今年不僅沒有收到聖誕禮物, 還被塞內爾丢在了研究室......

夏方浥和秦柔聽到了卡洛塔的歡呼聲心裏都有幾分五味雜陳。

--

下午, 卡洛塔看電視的時候開始問夏方浥旋轉木馬是什麽。

夏方浥才意識到這個孩子從來沒有去過游樂園。

于是,她答應帶卡洛塔去游樂園玩。

第二天。

被兩人商量好的計劃波及的秦柔一臉嫌煩地抱怨起來,

"居然把我也拉下水了,小孩子真麻煩。"

"我知道你喜歡她的......"夏方浥笑道。

秦柔哼了一聲坐在了椅子上,沒有否定夏方浥的話。

卡洛塔看到飯菜做好了立馬跑了過來。

"卡洛塔,去把手洗了再吃飯。"夏方浥說道。

"......夏醫生, 我今天手不髒, 不用洗的。"卡洛塔背着手鼓起她的小臉蛋說。

"吃飯前必須洗手。"夏方浥教育道。

"為什麽?"

卡洛塔伸出自己的手看了一下,覺得十分幹淨。

"你看這麽幹淨呢......"

"因為你現在住在我和夏老師的家裏,就必須遵守我們的規定, 以後都是這樣。"

秦柔慢慢地吃了一口小香腸看向了她。

"再不洗手你的份也會被我吃掉喽。"

秦柔得意地做了一個鬼臉, 把筷子伸向了卡洛塔的盤子。

卡洛塔緊張地看了秦柔一眼,連忙把凳子搬到了洗手臺開始洗手。

"秦柔, 你、你不準吃我的那份!那是夏醫生給我做的!"

"嗯?是嗎?"

夏方浥沒有漏聽掉秦柔的話。

——'以後都是這樣'嗎?

--

吃完早飯後,夏方浥開始洗碗。

秦柔給卡洛塔編了一個魚尾辮。

"......好看嗎, 夏醫生?"卡洛塔編好辮子後跑到夏方浥面前轉了一個圈圈。

夏方浥看了一眼秦柔那邊,秦柔今天也編了一個魚尾辮。

"夏醫生, 是我好看還是秦柔好看?"

卡洛塔扯了扯她的襯衣。

秦柔沖着夏方浥眨了眨眼睛。

夏方浥把手上的泡沫洗幹淨後把卡洛塔抱了起來,親了她臉頰一口,又轉頭親了秦柔一口。

"你們兩個人都特別地可愛。"

"我選不出來。"夏方浥做了一個哭臉。

卡洛塔立刻安慰起她來,"夏醫生不哭不哭,我不讓你選了好吧。"

"嗯,你真體貼,卡洛塔......"

夏方浥裝做擦眼淚的樣子笑了起來。

--

吃完飯後,夏方浥帶着秦柔和卡洛塔開車到了游樂園。

夏方浥一到游樂園就帶着卡洛塔坐了旋轉木馬。

卡洛塔很喜歡這個轉來轉去的感覺,說着還想去二樓的旋轉木馬玩。

夏方浥因為不能去高的地方,所以搖了搖頭。

坐完了旋轉木馬後,秦柔笑着指了一下遠處,"夏老師。"

她指的是一臺娃娃機,裏面放着巧克力餅幹之類的零食。

秦柔和她十指相扣。

"你以前給我夾的SHO小熊花了多少錢啊?"秦柔小聲地問道。

夏方浥忍着不好意思報了一個數字。

"唔,"這個數字的确遠遠超出了秦柔的想象,"你那個時候好喜歡我啊......"

她的手指輕輕劃了一下夏方浥的手心。

這是什麽話。

夏方浥有些不滿地把頭湊到了秦柔的耳邊。

"我現在比那個時候更喜歡你了。"

--

到了中午,她們在游樂園裏逛了一圈,買了幾個漢堡做中午飯。

吃了一口漢堡後,卡洛塔突然沉默了下去。

夏方浥有些疑惑,"怎麽了嗎?"

"這個沒有夏醫生你做的飯好吃......"卡洛塔小聲道。

夏方浥聽到意外的答案抿唇一笑,"你是想說我做的飯好吃嗎?"

"嗯,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世界第一好吃的,想天天吃......"卡洛塔眼睛亮晶晶的。

夏方浥不由得揉了揉卡洛塔的臉頰,"是嗎......是最世界第一好吃的飯啊。"

"你最喜歡我做的什麽?我明天做給你吃。"

她笑着把卡洛塔舉了起來。

"上次你做的那個卷卷的東西,夾黃瓜的那個......"

"你是說春卷?"

"嗯嗯,那個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還有你上次給我喝的花茶......"

卡洛塔說着笑了出來。

夏方浥蹭了蹭卡洛塔的頭,"你的口味很老氣啊,小大人。"

秦柔看着夏方浥和卡洛塔兩人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幾人散步到了娃娃機面前,夏方浥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卡洛塔,你想要哪個零食,我來給你抓。"

卡洛塔有些害羞地指了一下其中的一個葡萄軟糖,"我喜歡這個......"

但是指了之後她就像是害怕給夏方浥添麻煩一樣緊張地問道,

"夏醫生不抓也可以的,我知道這個很難抓的......"

"......你是不知道我玩過這個多少次,"夏方浥投進了一枚硬幣後把卡洛塔抱在了娃娃機面前,她笑着問道:"我抓到了你要怎麽報答我?"

"嗯——唔,我不知道......"卡洛塔笑着晃了晃腿。

夏方浥笑着看向她。

"抓到了,"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卡洛塔就要當我們家的小孩。"

秦柔平靜地望着娃娃機道。

夏方浥和卡洛塔都不禁把視線轉向了秦柔。

聽到這句話,卡洛塔看着秦柔怔怔地不敢回答了。

夏方浥也愣住了。

"只要卡洛塔來當我和夏老師的小孩,就可以天天吃夏老師做的飯了。"

"我和夏老師會陪卡洛塔玩,晚上也會給卡洛塔講故事......"

"還會給卡洛塔買新衣服,給卡洛塔買喜歡的玩具,會帶卡洛塔來游樂園玩......"

秦柔有幾分認真地看着卡洛塔。

"只要夏老師抓到了,你就是我們家的孩子了。"

"......"

卡洛塔好像變得有些緊張不安起來,額頭上有汗水滲出。

夏方浥連忙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秦柔......"

她擦了一下卡洛塔額頭上的汗。

"秦柔只是在和你開玩笑呢......"

卡洛塔垂下視線看着地面,沒有回答夏方浥和秦柔。

幾人之間的氣氛明顯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夏方浥按了一下娃娃機。

因為已經很久沒有玩了,她失手了,沒有抓到卡洛塔想要的那個葡萄軟糖。

她只能把拿到了另一種小零食遞給了卡洛塔。

"對不起,沒有抓到軟糖。"

"謝謝夏醫生,這個我也很喜歡的。"

但是卡洛塔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夏方浥猜不透這個人小鬼大的孩子在想些什麽。

卡洛塔是因為剛才秦柔的炸彈發言而後怕呢,還是因為沒能成為她們家的孩子而失望呢?

恐怕是前者吧......

幾人沒有說話地繼續走在天鵝湖周圍。

秦柔正在往天鵝湖裏撒她們剛才買的面包。

卡洛塔看了看秦柔的背影扯了扯夏方浥的褲子,"夏醫生......"

"嗯?"

"我媽媽是不是也想我當夏醫生家的孩子呢?"

"媽媽,她這麽多天都沒有找過我......是已經把我丢掉了吧?"

卡洛塔的眼睛下面已經包起了眼淚,但還是忍着不哭出來。

"卡洛塔是不是當夏醫生家的小孩比較好?"

平時再懂事也不過是五歲大的小孩而已......

到底還是想要媽媽的......

夏方浥把她抱了起來,"不是......"

"不是。"秦柔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兩人身旁。

她把面包送進夏方浥的懷裏,平靜地從夏方浥手裏接過了卡洛塔。

秦柔一邊抱着卡洛塔,一邊輕拍她的背,"我剛才是在和你開玩笑呢。"

"就和平時一樣在逗你呢......"

"走,我們去玩吧,你剛才說還想再坐一次二樓的旋轉木馬是嗎?"

"夏醫生不能去高的地方,所以我和你去吧......"

秦柔說着帶着卡洛塔往旋轉木馬的地方走過去了。

--

回家後,三人洗了一個澡,秦柔和夏方浥一起坐在床邊給卡洛塔講故事哄她睡覺。

終于過了一會兒,卡洛塔睡着了。

"......"夏方浥把童話書收了起來,發現秦柔看着卡洛塔的睡臉陷入了沉思。

"秦柔?"

"......"沒有回答。

夏方浥沉默了幾秒。

"......夏老師,我喜歡卡洛塔。"

"嗯。"夏方浥又緩緩地坐了下去。

"我忍不住想要對她好,想要對她特別好......"

秦柔聲音慢慢變低,"我想讓她變幸福......"

"我知道。"夏方浥伸手把兩人抱進了懷裏,輕輕拍起秦柔的背。

"她不可以成我們家的孩子嗎?"秦柔擡起頭看向了夏方浥。

"秦柔,"夏方浥無可奈何地摸了摸秦柔的額頭。

"......"

成為誰的父母,或者成為誰的孩子是不能強求的。

最後,三個人是一起在卡洛塔的床上睡着的。

--

就在第二天早上,夏方浥的手機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警察局打來。

挂斷電話後,夏方浥把電話的內容告訴了秦柔。

秦柔坐在沙發上面悶悶不樂地抱起了自己的膝蓋。

夏方浥給卡洛塔穿好衣服整理好後,拿出了一張白紙,開始寫數字。

不久,門鈴響了一聲,夏方浥打開了門。

塞內爾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絨大衣站在她們家的門口。

"先進來吧?學姐?"

夏方浥帶着塞內爾進了家裏。

正在看電視的卡洛塔看到塞內爾一瞬間驚喜得笑了出來。

"......媽媽!"

"媽媽終于來接我回家了嗎?!"

塞內爾一瞬間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地點了下頭。

秦柔更用力地抱緊了自己的膝蓋。

夏方浥看着卡洛塔和塞內爾沉默了數秒。

塞內爾有着一頭和卡洛塔一樣的褐色頭發和藍色的眼睛。

她無論怎麽看都是卡洛塔的母親。

......而卡洛塔無論如何追求的也是塞內爾的關愛。

夏方浥把剛才寫好了數字的紙遞給了卡洛塔。

"卡洛塔知道怎麽打電話對吧?"她輕聲問道。

"唔,嗯!"卡洛塔的臉上還有着見到母親的興奮。

眼睛亮晶晶的。

"這個寫的是我的電話號碼,這個是秦柔的電話號碼,這個呢,是我們家的電話號碼,卡洛塔......"

"想我們了就時不時地打電話來吧?我和秦柔都會接的......"

"嗯。"卡洛塔重重地點了點頭。

"可以走了嗎?"塞內爾有些冷淡地問道。

"等等,學姐......"夏方浥攔住了她。

塞內爾有些不耐煩,"什麽事?"

"以後你不要做這樣的事了,我們倒是無所謂,孩子會很不安的,會受傷的......"

"我知道......"塞內爾嫌啰嗦地蹙眉道。

"還有......"夏方浥拉了一下塞內爾。

"又怎麽了?"

"卡洛塔不喜歡吃面包的,那樣營養跟不上的......"夏方浥認真看着她的眼睛,語氣帶着一絲責備,"對小孩子來說,營養是很重要的,學姐和我一樣是醫學生也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作為一個母親,要對你的孩子多上一點心,蔬菜和水果也要常常買給她——"

"......啊啊,我知道了。"塞內爾甩開了夏方浥。

夏方浥接着又把給卡洛塔買的衣服遞給了塞內爾,"這是卡洛塔住在這裏的時候穿的衣服,學姐一起拿走好嗎?"

塞內爾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地接了過去,"......謝謝。"

"去吧,卡洛塔......"

夏方浥拍了拍卡洛塔的背。

"夏,這幾天給你們添麻煩了,"塞內爾說了一句後,向卡洛塔伸出了手,"來,卡洛塔,和我回家了。"

"......"秦柔沒有說話地靠在沙發上抱着自己的膝蓋。

夏方浥有些心疼起來。

"夏醫生,秦柔,再見了。"卡洛塔看了夏方浥和秦柔一眼。

"再見。"

夏方浥對着卡洛塔笑了一下,秦柔卻完全沒有在笑。

夏方浥看着秦柔,不禁也嘴角一扯垂下了頭。

塞內爾牽着卡洛塔的手走了出去。

"卡洛塔,你手上的那個是什麽?"

塞內爾的問話聲從走廊傳了過來。

"是小兔子,是聖誕老人給我的,雖然他送晚了一個星期,但是他今年知道我喜歡什麽了......"

卡洛塔的聲音在走廊上回響。

--

卡洛塔被帶走了幾分鐘後,秦柔才好像後悔一樣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夏方浥從背後把她抱住了,"秦柔,卡洛塔已經走了。"

"夏老師......"秦柔低低地叫了她一聲。

"嗯。"

秦柔垂下了頭,"夏方浥......"

"嗯......"夏方浥抱着秦柔,吻起了她的耳垂。

"我不想卡洛塔走。"秦柔好像啜泣了起來。

夏方浥感自己的手臂被秦柔的淚水打濕了。

"為什麽你要去把她撿回來啊?"

"既然都撿回來了,就在我們家住下來啊......"

"我們明明會對她更好的......不是嗎?"

"小貓。"夏方浥用更大的力度抱緊了秦柔。

"卡洛塔回到家後,一定會說,'夏醫生對我好好的,她每天會給我做好吃的,會給我念童話,會陪我玩,秦柔會和我一起洗泡泡浴,會給我剪頭發,還會給我編辮子......'"

"'我好喜歡她們'"

"她一定會這麽說的。"

秦柔難過地擦掉眼淚,"可是啊......"

"秦柔。"夏方浥慢慢地整理秦柔的頭發。

"覺得難受的話,可以對我發洩的,打我吧......"

夏方浥親了一下秦柔的額頭。

"你以為我舍不得嗎?"秦柔哭着拍了她一下。

"嗯......發洩出來就好了。"夏方浥把她摁在了懷裏。

"......"

--

後來,卡洛塔給她們打電話,說塞內爾對她比以前好了很多......

她沒有吃冷冰冰的面包了。

每餐都好好地有蔬菜和肉。

秦柔挂斷電話後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夏方浥輕輕拍秦柔的肩膀,"小貓,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秦柔擡起了自己的下巴"......夏老師,吻我。"

夏方浥吻了一下秦柔。

"用力......"

她用力地吻了一下秦柔。

"抱我,夏方浥。"

夏方浥抱住了秦柔。

"......能給我一個孩子嗎?"

夏方浥慢慢地把她放下靠在了沙發上,"嗯。"

"生一個和你一樣可愛的小孩怎麽樣?"夏方浥吻了一下秦柔的脖頸。

"有一雙琥珀色眼睛的小女孩......"

"要有你一樣的性格。"秦柔抱住了夏方浥的腰。

秦柔輕輕地點了一下夏方浥的鼻子"鼻子要像你。"

"耳朵要像你。"夏方浥啃了一下秦柔的耳朵。

秦柔靠着夏方浥的肩膀,"像你一樣懂事。"

"像你一樣可愛。"夏方浥接着道。

"和你一樣喜歡說大道理。"

"和你一樣喜歡對我撒嬌。"

"好像快點見到她啊,夏方浥......"秦柔低低地道。

"我們會見到她的......"

番外5

"你們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夏方浥眼神冷冷的。

"為什麽你連個手術刀都握不穩?你吃飯的時候叉子怎麽沒掉?"

"......這個病例應該學過不是嗎?你們的腦子是奶酪嗎?到底怎麽樣才能把這個知識點給過濾掉的?"

"還有病例報告, 後天早上我來上班的時候桌子上要是沒有或者沒有寫完,你們就等着吧......就不要在這裏當什麽醫生了。"

"來我這裏挂個號,我親手幫你們把腦子裏的洞給補上。"

夏方浥一下子關上了門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一邊嘆氣一邊把白大褂換了下來, 穿上了自己的外套。

"她好兇啊!"

門口傳來了愛麗絲的啜泣聲。

"愛麗絲你別哭啊, 夏醫生不是人的。"另一個實習生安慰道。

"那種人,是不可能明白凡人的想法的......"

"可是、可是, 也不用說我們腦子像奶酪吧......"

夏方浥提着包從辦公室裏走了出去,她平靜地看着幾人,"你們是不是活幹得不夠多?"

"......不是, 不是。"
衆人紛紛散去。

--

夏方浥接着往外走去, 忽然手機響了。

看見手機的來電顯示,夏方浥笑着接起了電話。

"喂?"

但是電話接通後, 那邊的人遲遲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女孩小聲的催促聲,"快求救啊,臻汐不想吃蛋糕了嗎?"

另一個小孩的聲音有些顫抖地回應她, "可是, 姐姐......"

"就按剛才教你的說就是了,沒關系的......"

電話那頭的那個孩子似乎是受到了良心上的苛責,在不斷地糾結後終于叫道:

"媽、媽媽!久、救救臻汐......"電話那頭的聲音越來越小。

本以為會聽到'媽媽, 我好想你'的夏方浥猛咳了起來。

"......"

"聽到了嗎, 夏老師,你的小女兒在我手上, 現在你必須拿着贖金才能救她!"

電話那頭的小女孩毫不猶豫地說道,很難不覺得她是背了這個臺詞很多遍......

夏方浥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小小貓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詞彙的?

她看了一下周圍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配合電話那頭的小小貓道:"咳, 小綁匪,你要什麽贖金?"

"要黑森林蛋糕!8寸大的。"

夏臻洋在電話另一頭嚴肅地說道,一副談判的架勢。

真是個容易滿足的綁匪......夏方浥有些無奈地笑了。

夏方浥想了一下,"8寸蛋糕很大哦,臻洋你吃不完吧?"

小小貓在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馬上回答,"......8寸是多大?媽媽你按平常買的來不就行了嗎?"

這個小壞蛋......

夏方浥嘆了一口氣"還要其他的嗎?"

"那,"小小貓遲疑了一下,"馬卡龍,要我最喜歡的草莓味的那種......"

"妹妹有沒有想要的吃的?"

似乎是讨論了了一下,小小貓接着道:"臻汐說她想吃蘋果派。"

夏方浥笑了一下,"媽媽知道了。"

看着夏方浥的瞬間變臉,身後的新人醫生簡直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愣了。

"......救命啊,那個人居然還會笑?"

"......"

"我竟然覺得她笑起來還挺好看......"

"實不相瞞......我也。"

"那個人還有那樣一面啊......"

幾個實習醫生悄悄交頭接耳。

--

晚上。

夏方浥把裝着甜點的紙袋藏到了身後,悄悄地推開了客廳大門。

兩只小小貓正坐在沙發不遠處的空地玩扮家家酒。

秦柔坐在一旁看着她們正好看見夏方浥回來了,嘴角微微勾起。

夏方浥做了一個'噓'的噤聲手勢看向了秦柔。

她把紙袋放在了餐桌上,慢慢地走進了兩個小朋友的背後。

"哼,我生氣了,"夏臻洋抱起了自己軟乎乎的手臂,很生氣地背對着夏臻汐,"夏老師你今天睡沙發!"

夏方浥一聽這個'夏老師'差點腳底打滑。

"......"

"小、小貓,你不要生氣了嘛,今天是因為有急針所以我才回來晚了的......"

夏臻汐含含糊糊地念着臺詞,一本正經地把姐姐的夏臻洋抱在了懷裏。

'診'字被念錯了。夏方浥在心裏吐槽。

"夏老師你又找借口......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夏臻洋委屈地鼓起了自己的臉頰,但還是往妹妹的懷裏一靠。

夏方浥:"......"

這是在幹什麽???

"咳,小小貓們,"夏方浥有些嚴肅地看向了孩子們,"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在模仿媽媽和媽咪!"夏臻洋和夏臻汐異口同聲道。

"......"

夏方浥有些尴尬地看向了秦柔。

秦柔樂津津地看着小小貓們的表演,還鼓起了掌來。

她揶揄地看着夏方浥笑了,"連孩子們都嫌夏老師回來得太晚了呢。"

"......小貓。"夏方浥有點委屈。

最近醫院真的很忙嘛......

"媽媽!"夏臻洋跑了出來,抱住了她的一只大腿,往她身後看去。

"在找什麽?"夏方浥揉了揉夏臻洋的臉蛋。

"蛋糕!"夏臻洋鼓起了自己的臉頰,"媽媽,你沒帶蛋糕回來嗎?"

"我放在桌子上了。"夏方浥說着揪了揪夏臻洋的臉頰。

"以後不準綁架妹妹了,否則一輩子不要想吃到蛋糕了。"

"唔,我,"夏臻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我知道啦!媽媽你這樣揪把我臉揪變形了怎麽辦,人家以後可是要靠臉過日子的——"

"......"

"媽媽......"夏臻汐也扯着自己的衣服,晃晃悠悠地從沙發那邊走了過來。

小小貓伸出了自己的兩只手臂,"我要媽媽抱抱。"

"想媽媽了嗎?"夏方浥蹲下來,兩手抱起了夏臻汐。

"嗯。"夏臻汐把頭埋在夏方浥的懷裏蹭了蹭。

她就像是一塊小小的棉花糖一樣在夏方浥輕輕地在夏方浥手臂上滾了一圈。

"雖然是雙胞胎但真的一點也不像啊......"秦柔也抱起了夏臻洋,坐到了餐桌面前。

"嗯......"夏方浥看向了兩個孩子,她憐愛地摸了摸臻汐的頭發。

臻洋性格外向,沒心沒肺,臻汐性格內向,認真老實。

"......臻洋以後想要分化成什麽呢?和媽媽一樣的Alpha?還是和媽咪一樣的Omega?"

秦柔揉了揉臻洋的耳朵。

臻洋有着一雙和秦柔顏色一樣的瞳孔,眼睛的弧度和眉毛的弧度都像極了秦柔,連聲音都有幾分相似,簡直像極了縮小版的秦柔。

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副藝術畫一樣和諧。

夏臻洋坐在秦柔的懷裏,信誓旦旦地看着所有人,"我以後要成為對世界有着很大——影響的人。"

那還真是偉大。

夏方浥有些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小小貓。

孩子有着遠大的抱負呢,做父母的怎麽都要支持不是嗎?

她剛這麽一想,夏臻洋就把蛋糕切開送了一口到嘴裏。

"我要分化成能迷倒所有的Alpha的那種Omega。"

"就像是妲己一樣!"

"......"夏方浥手上的叉子吓得'啪嗒'一下掉到了桌子上。

她滿臉不安地看了一眼秦柔,"這沒有問題嗎?小貓?"

"我倒覺得是個很可愛的夢想啊。"秦柔笑了一下。

問題是,這話是行動力很高的臻洋說的,她很可能真的去那麽做啊......

"......"

夏方浥不安地看了一眼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大腿上面的夏臻汐,有些無助地摸了摸自己小女兒的頭發。

"臻汐呢?"

夏臻汐和夏臻洋雖然是雙胞胎,但是臻汐是遺傳到了兩個母親的基因,柔和的輪廓,漆黑的眸子,秀氣玲珑的眉毛和小巧的耳朵。

黑長的秀發文靜而又賢淑地從腦後垂下,光是看着就讓人疼愛。

"......"臻汐有些害羞地看了夏方浥一眼,"我要成為和媽媽一樣的Alpha,當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還要做手術。"

夏方浥有些欣慰地抱起了臻汐,蹭了蹭,"啊,我家的女兒怎麽這麽可愛啊!"

"媽媽,你偏心,"臻洋鼓起了自己的臉頰,"......臻洋就不可愛了嗎?"

"成為迷倒所有人的Omega有什麽問題嗎?"

她琥珀色的眼睛閃着水光,好像是要哭了一樣。

夏方浥立刻緊張起來,她最看不得像是秦柔一樣的臻洋眼睛裏包起淚花的樣子了。

她連忙把秦柔懷裏的臻洋也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親了一口,"......臻洋很可愛哦,媽媽最喜歡你了。"

"哼,"臻洋終于收住了自己要哭的趨勢,鼓起臉頰不看夏方浥,"姑且原諒你一次......"

"......"臻汐也眼巴巴地看着夏方浥。

她眼睛也亮亮地閃着水光,一副想要親親的樣子。

她不是那種會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的孩子,但是夏方浥總是能明白她在想些什麽......

"不、不是,媽媽沒有偏心,"夏方浥連忙親了臻汐一口,"媽媽也最喜歡你了。"

秦柔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臉打趣地看着夏方浥,"夏老師偏心,我就不可愛了嗎?"

秦柔把自己的臉湊了到了夏方浥的面前。

"......你也還小是嗎?"夏方浥紅着耳朵說道。

她忍不住想起了剛才兩個小可愛模仿自己和秦柔的樣子,不禁反省起自己平時和秦柔的行事種種......

以後是不是該克制一點了。

"我是你的小貓嘛......"秦柔指了指自己的臉,催促道:"夏老師,快一點。"

夏方浥馬上吻了一下秦柔的側臉。

有這麽可愛的Omega,就是克制不住啊!

但是分開後,秦柔眼睛還是亮晶晶地看着她。

那樣子真的是和兩個孩子一模一樣。

夏方浥耳朵越憋越紅,"......我最喜歡你了。"

番外6

剛做完手術的夏方浥, 接到了一通電話。

"舒小姐。"

"怎麽樣?最近忙嗎?"舒宴清在電話另一頭笑道。

"還是老樣子。"

"那就是沒時間咯?"舒宴清好像在嘆氣一樣問,"我有一個熟人想要你幫他做手術......"

"行,我可以抽時間。"夏方浥按了一下自己太陽穴。

夏方浥憑借着一雙靈巧的手和随機應變的思維, 在醫學界有着天才外科醫的盛名。

因為這份盛名, 特地來找夏方浥做手術的人比比皆是。

但是能夠真正排上號的又只是一小部分人。

舒宴清偶爾會介紹人來插個隊做手術,因為以前的關系, 夏方浥從不會拒絕。

"夏方浥,"電話那頭的人好像有些苦惱地笑了一下,"你不要答應得那麽快, 這次的人還是你自己判斷要不要治。"

似乎感覺到了這次患者的不一般, 夏方浥看了一下自己的病例。

"那......那位患者大概多久能來?"

舒宴清在電話那邊頓了一會兒,"這周六可以嗎?"

那不就是明天嗎?

夏方浥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 有些猶豫地問道:"他很急嗎?"

"說實話,不樂觀,還沒有醫生說能切的。"舒宴清語氣卻聽不出來有多緊張。

夏方浥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明天她本來打算陪着秦柔和孩子們一起去森林公園野餐的。

但是,對于患者來說, 時間卻是分秒必争的。

及時就醫有時候可以挽救他們的一條生命。

夏方浥把筆在手上轉了一下。

"可以的, 您讓那個患者周六來我這裏吧。"

"......"

--

夏方浥回到家的時候,小小貓們正圍着沙發跑來跑去。

"......"

夏方浥把包和蛋糕放在了桌子上走了過去。

忽然一個軟軟的身體從背後抱住了她。

夏方浥扶住了秦柔。

每次看見秦柔的時候,夏方浥都感覺秦柔有着帶走時間的能力。

秦柔仿佛永遠停在了被自己帶出學校講堂的那個九月。

"......小貓, "夏方浥吻了一下她, "我回來了。"

"夏老師,"秦柔用手撣了一下夏方浥耳朵上沾上的花粉, "今天還順利嗎?"

"嗯,"夏方浥笑了一下, "你呢?"

"今天好累。"秦柔抱她抱得更用力了。

"嗯。"夏方浥拍了拍她的肩膀。

"還有......"

"嗯?"

"一整天都好想你。"秦柔抱着她的腰撒嬌道。

夏方浥愣了一下,無比寵溺地笑了, "我也是。"

秦柔平時會在家裏炒股。

她對于自己這種不用去公司的工作十分滿意,再加之從以前就有着一種對數學天然的嗅覺和直覺,秦柔在金融方面幾乎是如魚得水,畢業後沒多久,就已經收購了兩家公司。

雖然她并不怎麽去管理公司,和小小貓們在一起的時間也很多,可是實際上,她的體力還是和十年前一樣差得不行。

無論小小貓們有多可愛,秦柔也會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一絲疲倦。

"夏老師,交棒了,現在該你帶孩子了......"

"嗯。"夏方浥摸了摸她的頭。

夏方浥抱起了其中一只在客廳裏亂上跑的小小貓。

"看見媽媽回來都不打招呼了嗎?"

"媽媽,最喜歡!"臻洋抱住夏方浥脖子。

"媽媽,我也要......"臻汐抱住了夏方浥的腿。

"......"夏方浥一只手挂着一只小小貓挂件向着餐桌前進。

她們的視線停在了餐廳的紙袋上。

紙袋的上面畫着的是一個有名法式餐廳的紋樣。

夏方浥看着她們的視線咳了一聲,"小小貓們,有一個遺憾的消息要告訴你們。"

"......"小小貓們眼巴巴地望着夏方浥。

"明天不能和你們去公園了,有患者要來我這裏問診。"

臻洋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夏方浥,語氣不高興道:"夏老師,今天你必須說清楚了——"

"——到底是患者重要還是我重要?"

姐姐模仿着秦柔的語氣認真地問道。

臻汐則是委屈地埋下了自己的頭,"臻汐想和媽媽一起去公園嘛,明明一個月前就說好了的。"

"......"夏方浥有些抱歉地蹲下來和她們平視,"是媽媽錯了,可是這次真的沒有辦法了。"

"......"臻汐和臻洋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夏方浥從紙袋裏擺出了平時為了防止蛀牙不讓孩子們吃的蘋果派和草莓撻。

"下次媽媽帶你們去吃法式大餐,這個是賠償金。"

"......"

臻洋把草莓撻送進嘴裏,一臉不愉快地看着夏方浥,"真是的,媽媽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哦。"

小小貓吃了一口後露出的幸福的表情。

"......"臻汐嘆了口氣後也把蘋果派送到了嘴裏。

她露出了和姐姐同款的幸福表情。

夏方浥看着她們沒有說話。

意識到夏方浥在看着她們表情的臻洋一下子就收住了表情。

"媽媽不要以為用這種方法就可以收買我們了,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臻汐也倔強地收起了小表情。

夏方浥一手把秦柔拉到了自己懷裏,忍不住把頭埋在了她的肩膀上,低聲道:"唔,她們太像你了,怎麽能這麽可愛啊......"

夏方浥感覺自己快要被萌化了。

秦柔不滿地推開了她,"夏老師,你還沒對我道歉呢......"

"......"

"......對不起,小貓,"夏方浥委屈巴巴地看着秦柔,"我真的很抱歉。"

秦柔扯了一下她的領帶,悄悄湊到了她的耳邊,

"作為賠禮,今天晚上夏老師要蒙眼睛......"

夏方浥愣了一下,連忙揮了揮手,"那個還是小貓你比較适合——"

"夏老師不會明明違約了還要讨價還價吧?"秦柔不滿地看着她。

"我蒙。"

夏方浥嘆了一口氣。

--

周六。

臻汐和臻洋打算給夏方浥一個驚喜,于是悄悄潛入了夏方浥所在的大學醫院。

臻洋在前面跑了起來,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的大腿。

"對不起!"

"在醫院裏面不要亂跑,不成樣子。"說話的是一個亞裔的老人。

他身後還跟着幾個穿着黑衣的男人。

"唔,對不起。"臻汐拉着臻洋的手,有些害怕地看了那老人一眼,"姐姐我們快走吧......"

老人看着臻汐的臉沉默了一瞬,讓黑衣男人往後退下,"你們知道夏醫生在哪裏嗎?"

在這個大學醫院,要說起夏醫生,只會想起夏方浥。

臻汐和臻洋對視了一眼,"......是媽媽的患者啊。"

"她是你們的媽媽?"老人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兩個孩子。

兩人就帶着老人走了過去,"媽媽今天有患者來不能陪我們了。"

"所以,我和姐姐過來給媽媽送午飯。"

"......這樣啊。"

"嗯,你知道我媽媽嗎?老爺爺?"

"......嗯。"

臻汐和臻洋吹着自己的媽媽到底有多厲害,帶着老人走到了夏方浥的辦公室。

她們兩悄悄推開了一個門縫,夏方浥正在和護士商量手術室的日程問題。

"媽媽。"臻汐叫了一聲。

臻洋直接跑了過去,"媽媽!"

夏方浥看着兩個孩子來到了醫院,有些開心地抱住了她們兩個。

她親了兩人的臉頰,"你們怎麽來了?"

臻汐紅着臉道:"來給媽媽送午飯。"

臻洋則是指了一下門口,"媽媽,有患者找你......"

夏方浥這才注意到門口的老人,那張有些蒼老的面孔讓夏方浥不由地愣住了。

"......患者?"她的臉色變得不是很好看,"媽媽知道了。"

夏方浥把兩個孩子送來的午餐放到了桌子上,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背,"你們兩個先去三樓玩玩吧,等會兒我來找你們。"

臻洋和臻汐有些奇怪地看了夏方浥一樣,但沒有多說些什麽地走出了辦公室。

--

兩個孩子走了之後,辦公室迎來了一陣明顯的寂靜。

"......你孩子多大了?"

皺紋在夏之霖的臉上狠狠地嵌入歲月的痕跡,他那雙本來像兇狠的老鷹一樣的雙眼也變得不再具有沖擊力。

現在,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出現在了夏方浥的面前。

夏方浥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父親也不像自己曾經那樣想象得那麽高大。

"今年剛好十歲了。"夏方浥有些覺得悶地打開了辦公室的窗戶。

"......"夏之霖身後的保镖把一袋負片放在了夏方浥的面前。

夏方浥一瞬就明白了舒宴清說的患者是誰,以及她為什麽說要讓自己來做這個決定了。

夏方浥在沉默中打開了負片袋,把負片放在了讀片燈下面。

她沉默一會兒後道:"末期癌。"

"......這是你的負片?"

夏之霖坐在椅子上面沒有說話。

夏方浥沒有轉過身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地看着負片上的髒器發呆。

"只要你能完全切除,家裏財産我會留一半給你。"夏之霖冷冷道。

夏方浥背對着夏之霖收起了負片,

"夏之霖,我确實可以切得幹幹淨淨,也只有我能切得幹淨......"

"只有我可以救你。"夏方浥轉過了身,舉起了那袋負片。

夏之霖看向了夏方浥。

"但我不需要你留給我財産......"夏方浥把紙袋放到了夏之霖的面前。

夏之霖包起了自己的雙臂,嘴角有些不滿地抽搐,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短視,老是被自己感情左右......"

"......你就是這樣對你的父親的?如果我告訴那兩個孩子你對你的父親見死不救,她們會有什麽想法?"

夏方浥看向了夏之霖的眼睛。

這個男人在國內開了幾十家醫院,站在最頂端的地方,成千上萬的人可以在這個人的呼聲下一瞬間改變命運。

他擺弄着他面前所有人的命運,夏方浥的母親,他的兒女,那些手底下的所有人。

夏方浥有時候恨這個人,恨到了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是她的父親。

他一次次地讓她失望,一次次地背叛。

他是個冷血的父親,無情的家人,卻只會在這種時候打出親情的牌。

這個男人讓她感覺到了一種近乎貧瘠的悲哀。

夏京陽和夏月渝也是醫生,但他沒有辦法讓他們來給自己做手術,因為他不信任他們......

他跑到了D國,跑到了自己最不喜歡的孩子的醫院,來尋找自己的一線生機。

夏方浥眯了眯眼睛,直視着以前曾經畏懼過,以前曾經尊敬過的黑色的雙眸。

"你怕死......夏之霖。"

夏方浥嘆了一口氣,

"就算是你再冷血,也沒有辦法從病痛和死亡的恐懼中逃脫出來......"

夏之霖沒有任何回應。

但是漸漸地,他放在膝蓋上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

他有些生氣地撐着自己的膝蓋站了起來,似乎是打算離開一樣。

他的手貼上了門把手。

"......我可以幫你做手術。"夏方浥的聲音突然從他的後方傳來。

聽到夏方浥的話,夏之霖的眼睛怔了一下。

夏方浥開始寫病例,"我不需要你的那些家産,但是,治好了之後,你要在我媽的墓前磕九個頭。"

"......"

夏之霖語氣嚴肅,好像是生氣了,"你是賭氣嗎。"

他的手指顫抖地指着夏方浥,"你就為了這種事放棄一半的家産?"

夏方浥靠在了轉椅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真以為我需要那些東西嗎,夏之霖?"

"你可以不去。"

"但是,這個世界上,能做這個手術的人,只有我一個。"

夏之霖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

似乎在咬牙切齒後甩了一下手,"如果你真的能辦到的話,那我就去給你的母親磕頭!"

夏之霖走了之後,夏方浥開始寫病例。

她猛地想起了很多年前和夏之霖對峙的時候。

......

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改變了很多。

現在,夏方浥十分、十分地想見她的小貓了。

--

晚上,秦柔的呼吸歸于平靜。

"夏老師......你今天比昨天還要激烈好多。"

夏方浥抱着秦柔輕輕安撫起來,"......不小心,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

"為什麽?"秦柔不舍得和她分開似地鑽到了她的臂彎裏。

"今天夏之霖來醫院了。"夏方浥喝了一口水。

秦柔咬了一下夏方浥的下巴,吻在了她的嘴唇上,她慢慢地把夏方浥嘴裏的水用舌頭奪走。

一個吻結束後,秦柔望着夏方浥,"那個人應該不是來找你敘舊的吧......"

"嗯,是末期癌。"夏方浥好像發呆一樣地看着卧室的天花板。

"......"秦柔在枕頭上翻了一個身,和夏方浥面對面,"夏老師,要給他做手術嗎?"

"嗯,我會給他動刀的。"

因為醫生是不該放棄任何一個患者的,無論那個患者怎樣。

夏方浥看着天花板喃喃道,

"我曾經有一個美麗的母親,一個富有的父親,只要在那裏就可以過上不用愁下半生生活的家。"

"但我選擇了一只會說謊的小貓。"

秦柔咬了一下夏方浥的肩膀,"......"

夏方浥不覺得疼地把秦柔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在外人看到了我原來的家庭,或許會覺得我幸福無比。"

"只有你知道,我不幸福。"

秦柔望着夏方浥,不知該說什麽似的抱緊了夏方浥,"......"

夏方浥笑着整理了一下秦柔的頭發,"你是我這輩子最為正确的選擇。"

"因為有你,我有了我最想要的家庭,也有了小小貓們。"

"你就好像是我的奇跡一樣......"

"讓我每一天都覺得自己比原來更幸福。"

"謝謝你,小貓。"

"......"秦柔輕輕啄了一下夏方浥的下巴。

"我也是啊,夏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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