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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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桐走了三步又忍不住回頭。

陸詩邈穿了一件好看的夾克帽衫, 坐在餐廳拐角的桌子旁。隔着大老遠就能看到小孩清冷的小內雙,昨晚被人觸摸的記憶就被翻了出來。

她知道坐在陸詩邈對面的女人是個sa,那人她在赤道電梯裏見過,是上次和林婷婷一起的女孩。

也不知道那人跟小孩說了些什麽, 逗得她開心笑着, 甚至都把內雙又笑成了橘子味。

她早就跟陸詩邈說過了, 不要和這些人扯上關系。

陸詩邈為什麽不聽?

"Madam,"警員開口說話, 薛桐回神沉眸,将目光從陸詩邈身上挪了回來。

什麽演練。

什麽反恐。

什麽證人保護。

薛桐感覺自己完全沒有辦靜下心來。

"需要再彙報一下現場情況嗎?"該走的流程警員還是得走, 只不過他見女警司眉頭皺的緊, 生怕被罵。

"不用了。"薛桐看到被封鎖的演習警戒線, 在旁邊穿起了勘驗服。她得快點解決掉這場演練,她要去找陸詩邈問清楚。

薛桐整理好裝備快速走進現場, 尋找綁匪身份無非就是想測試鑒證科的迅速反應能力, 她迅速掃着眼前被布置過的現場。

"tracer激光先掃一遍所有桌椅,尤其是靠門後的兩個。"

"那張玻璃桌子鋁粉過一遍。"

"磁粉過一下那邊裝飾木頭。"

"出入口腳印掃出來立馬開始計算身高, 體征。"

"阿湯,你讓技術科技的把指紋電腦搬來,現場對比指紋,九組選一,不要搞一大堆沒用的。"

薛桐拿出勘驗箱裏的DNA提取棉棒,一手拿着□□, 帶上護目鏡親自上陣,"三小時之內結束。"

阿湯站在旁邊, 長大嘴巴卻不敢說話。

他怎麽忘了....他們警司受了愛情的傷。

因為燦爛笑容惹惱薛桐的陸詩邈, 此刻正在坐在安喜兒對面。

陸詩邈兩手搭在桌面上, 語氣輕松,"謝謝你了。"

"你請我吃飯還要說謝謝我?我可不是林婷婷那種人。"安喜兒穿着工作制服,禮貌優雅,完全看不出像擠在合租房裏的人。

"我是說謝謝你答應幫我。"陸詩邈想起上午兩人的秘密約定,生怕人忘了。

"你不是也幫我沖配飾業績了,以後爸爸需要什麽,記得找我就行。"安喜兒兩手捧着杯子,算是給了肯定的答複。

陸詩邈放下心來,但表情仍然愁容,"我還想再讓你幫我個忙....."

"你說。"

"我想買一個袖扣。"陸詩邈身子不自然地往前傾了一下。

"給男朋友買?"安喜兒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瞧着陸詩邈說話時的那份小心和臉上的竊喜,作為多年sa自然一眼看穿。

更何況袖扣這種比較私密配飾,一般都是買給愛人用的。

"不不.....不不。"陸詩邈瘋狂擺手。

"給爸爸的話,那你從配貨單裏挑就可以了,需要我幫忙嗎?"安喜兒沒明白對方的意思。

"我不想用我爸的錢買。"陸詩邈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我用我自己的。"

她當了那麽多年的學霸,贊下的各種獎學金終于有了用武之地。雖說這筆錢她原本是想拿來去畢業旅游的,但想想能看薛桐戴她買的袖扣。

嗯,比旅游還能讓她開心。

"那你是要我幫你注冊一個新號,去買袖扣是嗎?"安喜兒聽懂了陸詩邈的意思,但卻沒理解她的行為。不都是花錢嗎?還分自己的和家裏的?

"嗯。"陸詩邈打開了手機屏幕,将自己早已挑選好袖扣模樣遞了過去,"我想買這個。"

安喜兒朝屏幕看過去。

手機圖片裏躺着一對,航海繩索靈感而起花體字袖口,是銀光鍍钯金,光澤感十足。

"cordage适合小手腕的人。"安喜兒作為sa還是非常專業,最後發自內心地表達:"你品味很好。"

"那我今天能拿到貨嗎?"陸詩邈想到能立馬送給薛桐,恨不得立刻掏錢把東西買回去。

"當然,一會我幫你出單。"

陸詩邈在專櫃搞了一下午,為了給邱雯買這款kelly包,她拿了接近20多w的配貨。

收到帳號發送來的預定賬單,陸元特意表揚了陸詩邈的行動能力。

據她爸說,內地有爆火電視劇叫什麽《三十而已》,最近幾集因為女主背的就是這款包,上海所有門店幾乎擡着配貨比一路攀升,甚至還得等。

配貨都是按陸元給的清單買的,一堆領帶,錢包之類的商業送禮标準禮品,陸詩邈也選了點耳飾和手鏈,算是給偷東西的人一點可乘之機。

晚上7點,安喜兒處理完了陸詩邈的單正好趕上下班,兩人合力提着大包小包的配貨趕回赤道。

兩人在小區邊走邊談論,關于內地電視劇會給奢飾品sa帶來的實際效益,以及鴕鳥皮實際的保值程度,以及她到底該如何幫陸詩邈達成她的目的。

陸詩邈和安喜兒講的很認真,一路埋頭細說,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單元轉彎處,有一輛停了很久的阿斯頓馬丁。

薛桐兩手緊緊抓着方向盤,坐在車裏。

為了早點收工,下午薛桐幾乎是全神貫注地盯在指紋比驗機上,指紋特注分析只是用眼睛單掃就出了結果。正查,倒查,分段分庫查詢,幾乎一比一個準。

從摸排,提取,到比驗出21個可疑指紋只用了三個小時,一個半小時鎖定最終疑犯,最後交由證人保護小組,為接下來各單位争取營救人質的演練節省了半天時間。

鑒證科在這次全港防暴演習成績中拔得頭籌,并且收到了警務處點名表揚。

現場人人都誇他們牛逼。

可只有阿湯知道,并不是他們運氣好,正好驗對了人。

而是鑒證科這次的成功,要歸結于那個不知好歹甩了他們老大的女朋友。

薛桐幾乎都沒給人喘氣的時間。

提前收了工的薛桐沒去參加演習慶功宴,而是提前回來等陸詩邈。

她穿過前擋風玻璃,目光寸步不離跟在小孩身上,看着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購物袋消失在樓道裏,臉上笑着,嘴上說個不停。

她冷着雙眸,将車開進地庫準備回家問個清楚。

可直到她坐在家裏的沙發等了接近兩個小時,陸詩邈都沒回來。

晚上九點。

房間裏一盞燈都沒開,薛桐甚至都沒進過衣帽間換衣服,她身上還穿着警服,只有領帶已經被她扯了下來。

家裏一切都很安靜,薛桐搭着腿,手放在膝蓋上敲着,鼻子像是不喘氣。

這空間似乎恢複到了沒陸詩邈之前的樣子,只有腳下拖鞋和中央空調能偶爾發出點響動,其他物件在房間像靜谧的要死掉一樣,寂寥又孤僻。

可明明她多年都已習慣這樣的生活,如今卻為何這般坐不住了?

薛桐看了眼手表,又過去十幾分鐘,按理來說這個點陸詩邈應該是準備洗澡睡覺了。

所以她還不下來是嗎?

還是她不打算回來了,今晚要住在頂層了?

難道因為自己今天沒主動要她住在這裏,這人就輕易地走了?

所以被人鎖在臺風天裏發燒的事都被她抛在腦後了,只要生龍活虎就可以好了傷疤忘了疼?

不安揣測,無故懷疑。

這兩種不屬于鑒證人員該有的情緒,在這薛桐身上統統發生了。她抓起手機又扔下,眼神中都是陰晦。

薛桐轉頭看着沙發,前幾天兩人還在這裏貼身躺過,她的頭曾靠在陸詩邈背後,做了的那場舊夢。

舊夢。

忽然之間,那種突破底線的疼痛感又一次在胸口襲來,比起煩躁感,薛桐忽然又覺得恐慌。

薛桐透過窗外的月光看向中指上泛黃的戒指,她看了半天随後将戒指脫下來,用指尖捏起來看了又看。

過去的阿姿不就是這樣嗎?

對自己勸解永遠置之不理,一次次地選擇相信他人,所以最後不是淪落到被人逼去跳樓自殺了嗎?甚至還纏她也痛苦了十年。

薛桐将戒指放進警服口袋,兩手抱在胸前繼續等待,臉上已完全失去耐心,甚至抱在胸前的手指掐在警标上,慢慢泛白。

又過去半小時。

薛桐終于聽到了門口密碼鎖的響動。

陸詩邈帽衫裏揣着給薛桐買的袖扣,屁颠屁颠地從頂層合租房跑下來。

剛剛她在給攝像頭充電,把臺燈拆卸又安上。順便取了門口留下的腳印。拍照取證外加足印采集本來就是個麻煩事,還要整理好買回來的配貨,一搞就忘記時間了。

她本想着給薛桐打個電話說一聲,但又想着反正就樓下走兩步就到,于是快速處理好一切,就往回竄。

打開門。

房間裏一片漆黑。

難不成薛桐沒回來??

陸詩邈剛想伸手去開燈,只聽見遠處沙發傳來一陣低沉,語氣帶着質問:"你去哪了?"

....

小狗被吓了一跳,捂着顫顫巍巍的心髒,平複了半天。

等到她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薛桐語氣不對勁,于是老實回答:"我...我回頂層了。"

薛桐身體沒動,語氣如被凍住的海平面,風吹不碎,浪也打不翻。

"你今天去哪了。"

陸詩邈心頭懸起,"去中環了。"

薛桐微仰下巴看着小孩,她像帶着怒意在發號施令的主人。

"你過來。"

【GL】今日离港 - 鱼宰(完结)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