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薛桐喜當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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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rrister上庭時的假發套, 戴起來會不會很熱?"陸詩邈咬了一口吐司,想起港劇裏的律師都帶着假發套,而過兩天她作為證人要出庭,就能見到所謂的大狀律師了。

"沒戴過。"薛桐喝了口水。

"那...我出庭必須要講英語嗎?"不會粵語的陸詩邈有些緊張, 香港法庭要求證人當事人必須用廣東話或者英語辯答。

"可以申請翻譯, 但我覺得你不需要。"薛桐将杯子扔進洗碗機。

"哦。"陸詩邈點頭, 站在中島臺思緒飄遠。

薛桐坐在沙發上搭着腿,看着遠處正在發呆的陸詩邈, 語氣嚴肅道:"你收拾好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她正好借着安成的案子, 和陸詩邈好好談談過去發生的種種。

薛桐覺得這事如果她不提, 陸詩邈這輩子是不打算再和她交流一句頂樓的事了。

陸詩邈擡頭瞧薛桐。

薛桐一身黑色睡衣, 頭發紮的緊,沒玩手機, 沒喝水, 甚至她的眼神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像是佛堂上的神尊, 可以磕頭許願的那種。

大事不妙。

陸詩邈低頭把吐司炫到肚子裏,喝了口牛奶,然後把碗筷塞進洗碗機,桌子擦了,洗幹淨手,她坐在薛桐對面。

薛桐兩手交疊在膝蓋上, 一只手摩挲腕上的頭繩,語氣冷冷淡淡。

"他是不是碰過你。"

利劍穿心。

陸詩邈被一句話穿到地心裏, 有些丢人, 甚至回憶起來還帶着一絲恐懼氣息,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于是逃避,低頭沉默着。

看樣子是真的了。

在安成房間翻出陸詩邈內衣褲的時候,薛桐就有了定數,甚至猜出過程一二。只是她不願意去想,因為只要她一想到就會胸悶,心裏仿佛有火在烤,生氣到乳腺會痛。

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薛桐深吸一口氣,勒住手腕上的頭繩,斟酌再三,"什麽時候的事?"

陸詩邈狗慫起腦袋,老實交代:"臺風你帶我回家那天,下午,電梯裏。"

薛桐騰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身子停滞,眼神是壓不住的怒,但她過了半晌又無奈坐回到沙發上。

再開口,語氣驟然冰冷,"碰哪了?"

....

陸詩邈好煎熬。

她難以說出自己身體器官的名字,盡管這器官本身并沒有做錯什麽,她只是不知道這種羞恥感從何而來,仿佛天生,又仿佛後天而為。

她明白為何教授會說,過去強.奸犯之所以猖狂,就是因為女性對貞潔的看重和保守,比在傷疤處再敷一層酒精還要痛苦。

準确的說是,脫光了衣服站在街上供人參觀。

"你得告訴我,陸詩邈。"

薛桐像塊烙鐵,呲啦朝人胸口一燙,"受傷害的人是你,你沒必要替他遮掩。"

陸詩邈低着頭。

說實話她挺害怕的。

害怕薛桐會罵她沒能力,和邱雯一樣,和大多數人一樣,批評她一個警校生,竟然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甚至連出口警告都未曾出現過。

她得承認,她時候被傳統思想給毒害了。仿佛那些事情講出來,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恥到應該深埋腹中,死後帶進墳墓裏,只講給老天爺聽。

可她明明學過很多知識和道理。

她對不起文化和知識。

陸詩邈鼓起勇氣,邁出一步,"腿根,屁股。"

"是當即碰到收手了對嗎?"薛桐語氣開始松軟下來,她不想讓這個氣氛變得壓抑,對陸詩邈變成嚴刑逼問。

"是,當即一瞬,我反應過來他已經離開了。"

"你跟緝偵警官說了嗎?如果沒有,律政司不會檢控他這項罪責。"薛桐想先确認案情,再來找方法和陸詩邈溝通別的。

"沒有,因為他們沒問。"

"好,那現在我出去打電話,幫你報案,通知刑案并罪控訴。"薛桐還算冷靜,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機,轉頭看了一眼失去光彩的陸詩邈。

仿佛又回到了八號風球,可憐兮兮。

"沒事。"薛桐摸摸她頭發,"錯不在你,你沒必要自責。"

她說的很溫柔,讓陸詩邈想起外婆家樓下迎春黃花落下,刮過她臉龐那縷風,搖擺在春夏之中。

薛桐觀音轉世。

救她于水火。

她就坐在沙發上等着,兩手搓着膝蓋,還未從緊張中緩解過來,她甚至幻想出一個邱雯,坐在沙發對面把她罵得狗血淋頭,然後戳着她脊梁骨,說上幾句腦子拎不清。

從走廊回來的薛桐,嘴裏只說有用的,"物業說監控畫面有雲存儲,cid說會盡快遞給律政司。"

坐下的薛桐又開始搭腿,姿勢如同那天車裏的薛季仁。

她冷靜地看着陸詩邈,又不知道從哪件事先開始說。

是她的社交問題,還是頂樓處理的方式問題,還是性騷擾,或者是她對自己朦胧的性沖動。

似乎每個問題她都沒有權利給予人生建議,她也沒養過小孩,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們得談談。"薛桐準備先說社交問題。

哦,這事還沒完。

陸詩邈的心又提到嗓子眼裏,她甚至覺得薛桐又不是觀音轉世了。

薛桐冷靜說:

"不通過外界給予的回饋,來判定自我價值的存在,是一件好事,但你有點矯枉過正了。"

"你有過于畸形的競争意識...."薛桐不知道如何闡述這種感覺,但她在無形之中總能看到陸詩邈強大的勝負欲。

體測,考試,《殺手3》...

陸詩邈似乎永遠把自己放在一個競争者視角裏,仿佛只要成為弱者,就會被人以鄙夷與擯斥的眼光看待。

"成績好固然重要,但并不是每件事都像考試一樣,讓你得心應手。并不是你只要做到完美,別人就會對你提高評判标準,所以你不必要有負擔"

"人兩個最基本的關系。一個與社會,一個與自我。所以你不溝通,或是溝通的方式不對,不管是對自己或對他人,都會感覺很疲憊。"

陸詩邈聽的認真,點點頭。

"我比你厲害,是因為我年紀比你大,等你到我這個年齡,你總會超過我。"薛桐笑笑,語氣開始放松起來,"卸掉Peer Pressure(同輩壓力),會讓你好很多。"

"感覺不會。"陸詩邈搖頭,"你很厲害,"

陸詩邈怎會不知道薛桐是在安慰她。

香港鑒證科200餘人,擁有全亞洲最先進的鑒證科學技術,既能做到警司這個職位。必定已是法庭認可專家,能做的了她的教官,又該讓她如何超過。

"你要學着和同學交流,盡管可能在某些觀點上你們會不太一樣,畢竟出身和教育,所處的環境和社會結構不同,你得學會适應。"

"嗯。"陸詩邈點頭,"好。"

"第二個事。"薛桐撓撓頭。

"你對我身體好奇,探索,我如果不拒絕證明我是能接受的,可這個界限你不可以模糊,你得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薛桐其實連自己也無法直面這個事,畢竟陸詩邈摸自己的情況,她也有放縱的緣故在。

"接吻,并不是為了促進性結合。"薛桐覺得她對薛思,可能都沒這麽現在有耐心。

"好的。"陸詩邈慚愧低下了頭。

....

薛桐原本還想繼續說,但她話到了嘴邊又停下。

這個話題她講不得,講多了對小孩有其他影響也不好。

薛桐見好就收。

"第三個,頂樓的事。"薛桐終于講到最重要的,她特意往前靠了下身子。

"你自己成功解決那些人,固然很好,但很危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絕對不允許,你對我再有任何安全問題上的隐瞞,"

"任何隐瞞都不行,絕對不行。"

薛桐語氣肅厲低沉,話意裏還帶着一股濃烈的占有。

她一想到剛剛小孩說,被安成碰了屁股和腿根,她的胸腔就頂着一股怒火燃燒,她實在無法忍受小孩在她眼皮底下受到傷害。

離開香港的事情她管不着。她能做到的。只有在香港護住她。

"做任何事情,先考慮到自己安全,其次再找解決方法。"

薛桐看對面的陸詩邈逐漸沒了聲音,語氣平緩,她手指向陸詩邈的腹部,"我不想批評你,因為你為此已經付出了代價,你是個聰明的人,有分寸。"

陸詩邈弱弱點頭。

"行,就說這麽多吧。"

薛桐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佯裝玩手機的樣子,開玩笑般地垂喪起來,"你也有點不耐煩了。"

"沒。"

陸詩邈趕緊搖頭,目光灼灼,"我知道教官是為了我好。"

"知道就好。"

薛桐點點頭,反問道:"那你說說我講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陸詩邈抓取題幹,精簡回答。

薛桐對此滿意,"該幹嘛幹嘛吧,下午帶你去拿樂高。"

"真的?"陸詩邈眼神光亮起來,注意力被轉移的太快,仿佛忘了上一秒自己還在挨訓。

"晚上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麽?"薛桐想到昨晚小孩孤零零地吃了晚飯,心裏不是滋味,雖然她不太愛在外面吃飯,但算是補償。

"我想吃肉。"陸詩邈說出了心裏話,這些天她和兔子教官的生活,是在過于樸素,她一個青年身體是在扛不住沒有肉類的餐食。

薛桐心裏咯噔一下。

猶豫半天後,最終點點頭,"行。"

【GL】今日离港 - 鱼宰(完结)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