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dy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一坨漿糊。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性，一、他睡眠不足精神耗弱，二、他生病了在發燒，
不過這次貌似是很稀有的三——兩者皆是。
Eddy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打了這分鐘內粗略估計的第十個呵欠。他這個禮拜睡得很少，平均攤開算的話，大概一天只睡了四個小時，而且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燙，頭也在有一下沒一下地痛。
我應該要去休息，
Eddy想，但手卻沒有離開鍵盤的打算。
他繼續昏昏沈沈地盯著螢幕看，覺得自己把字都看進去了但卻一句沒讀懂。
我真的真的真的應該要去休息，
他收回一隻手脫掉眼鏡，然後掩住眼，手肘撐到桌子上。
一陣腳步聲傳來，
「嘿你覺得我們...Eddy？」
Eddy抬起頭，手掌托著下巴，
「...我們什麼？」
他沒有關門，Brett在門框邊上停住了，手臂托著筆電。
Eddy的視線落到對方的筆電的翻蓋，最後集中在有點模糊的蘋果標誌上。
「你的臉很紅...你家有沒有體溫計？要不要量一下？」
Brett朝他走近，把筆電往桌上一擱。
「嗯...沒有，但我覺得我是在發燒。」
Eddy的視線跟著筆電落到桌子上，然後向上一點盯著屏幕。那是一封電郵的頁面，不過上面的字都糊得刺眼，一個都看不清。
正當他打算拱前一點嘗試看清楚時，Brett托起他的下巴阻止了他，手撩起瀏海貼到他額頭上。
好涼。
Eddy舒服地眯起眼睛。
「是挺燙手的，」
Brett確認道，然後把手抽走，
他有點失望地皺起眉。
「你快回房間睡覺，要喝水嗎？我給你盛一杯...」
「嗯...好，」
Eddy拉過他的手，然後重新貼回額頭上。
「你陪我睡。」
Brett覺得自己剛剛睡了人生中數一數二不舒服的一覺，除卻他睜開眼睛後還是一片黑暗這一點，他覺得自己全身很黏很熱，還特別悶，快要透不過氣來的那種。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大概得怪某個把他當抱枕嚴嚴實實地抱住然後整個包在被子裡的病號。Brett奮力地向上伸出頭，在臉重獲自由時重重地吸了一大口氣。
Eddy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墊到了下面，這可能和本人抱抱枕的習慣有關，Brett能感覺到他呼吸時自己在上下浮動，這個韻律讓他覺得很舒適，如果不是太過黏熱和需要張羅晚餐的責任感他可能會選擇睡個回籠覺。
Eddy還在睡，額頭上蒙了一層細汗，不過臉頰沒有之前紅。
Brett其實很討厭流汗，也討厭流汗時和別個正在流汗的傢伙有身體接觸，那股又濕又熱的黏膩感讓他覺得很不好，就像是夏天從商場走出來皮膚接觸到外面空氣後開始變得黏答然後眼鏡順便跟著起霧般令人不快。
但可能是處得比較久的關係吧，他不算討厭Eddy的汗，而且他也習慣被Eddy的味道包覆。
不過味道是一回事，黏膩感又是另一回事。
Brett盯著他的臉看，正打算起身從被窩裡離開時就看到對方開始皺眉，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嗨。」
他率先開口，然後看著Eddy緩慢地眨眼。
他貌似很困惑。
「你讓我陪你睡的。」
Brett好心地提醒他。
「嗯...」
Eddy瞇眼看著他，Brett大概是被他抱得太緊了，整個人像是剛被從水裡撈出來那樣，臉和嘴唇都紅紅的。有幾縷瀏海歪歪斜斜地黏在額頭上，剩下的都被蹭上了頭頂。
他慢吞吞地從被窩裡伸出手，然後把他黏在額頭上的頭髮都向上撥，手指被蹭得濕乎乎的。
「你真好看...」
Brett樂了，這人是發燒燒過頭了？
「你也很好看，我現在很想趁人之危。」
他看著Eddy還有點迷濛的眼睛說。
對方臉上意外地沒什麼表情，看樣子是在思考自己剛剛說了什麼，Brett很有耐心地等，然後終於看到他扯了扯嘴角。
「...可以啊，來啊，趁啊。」
「燒傻了你！」
他笑著罵他，然後正式打算從過於溫暖的被窩裡離開，但對方直接把他的頭攬下來，鼻子碰著鼻子。
「聽說發燒的人裡面會比較燙。」
Eddy看著在他身上的人，Brett正前後聳動著，每次都進得很深。
他覺得自己被弄得有點透不過氣，頭也因為發燒而昏昏沈沈——實際上他的身體並沒有太大做這檔事的慾望，Brett摸了他很久他也沒怎麼硬起來（這應該是因為發燒的關係，他想）；但他很愛看Brett情動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Brett全身都會是汗津津的，嘴唇會因為接吻次數太多而變得比平常更紅（不過他們這次沒有接吻），雖然偶爾是他自己咬的。
Brett的臉頰也會是紅的，眼睛通常都會瞇起來，眼眶會積聚起滿滿一汪淚水欲滴不滴，但最後都會被他眨下來。
Brett的手總會挘著任何他摸得到的事物，開始時多數是床單，再之後是他的手，又或者是他的頭髮，如果是以面對面的姿勢被欺負得狠了還會死摳著他的背。
現在的Brett和他印象中的相差無幾，額髮全打濕了黏在額頭上，整個臉都是紅的，鏡片上滿佈水氣，後方的眼睛看不太清，但Eddy知道他肯定是瞇著的。
Brett的手緊抓著他的大腿，緊到他修剪平整的指甲都陷進肉裡的程度。
這肯定會留指甲痕，
Eddy想，他看著Brett呼出一口氣，然後手稍微鬆開一點又重新抓緊撞進去。
「哼...嗯...」
他悶悶地哼出聲，伸手撫上對方的上臂，然後把腿拐到他腰上把他帶下來。
「...嗯？」
Brett在後腰處被觸到時停頓了一下，
「沒事...我就想碰碰你...」
Eddy小聲地回他，然後從對方後頸處慢慢朝下摸。
Brett的呼吸滯了一瞬，然後像是被激勵了那樣突然開始衝撞，Eddy被他弄得手差點跌回床單上。
「哈...」
Eddy用腳把對方壓得更低，Brett也因而不得不放棄不再抓他的大腿，他向下塌落，上臂支撐在對方頭側，旁邊的床墊頓時向下陷；Eddy趁機摸上他的背，在肩胛骨按弄幾下後慢慢滑到腰椎，然後在上面若有若無地掃弄。
「你...」
Brett腰一軟，覺得自己被Eddy撩得有點要提早到達，不過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步調，緊貼著對方快速地前後聳動。Eddy的手更不安分了，手掌在腰上大力摩擦幾下後就溜到臀縫，慢慢地向下滑，觸到入口後就在上面蹭來蹭去，但沒有撐開。
這個動作比Brett想像中的更有侵略性，他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後狠狠地向前頂撞權當報復，之後滿意地聽到Eddy嗚咽了一聲。
不過對方的手卻沒有停下，甚至在繼續向下滑動摸到會陰處，Brett覺得自己正面臨失控邊緣，他急速地喘著氣，張開口把牙齒抵到對方的胸膛上。
Eddy抽了一口氣，指尖在上面劃了幾個圈，然後繼續往下揉弄漲鼓鼓的囊袋，他能感覺到Brett整個人都在抖。
「Brett...」
他用下巴蹭了蹭Brett的髮頂，他摸到自己和對方的連接處，然後用指背摩擦著他的根部，順著往裡面推進前還有意無意地揭了一下套子邊緣。
「嗚...」
Brett猛地瑟縮一下，牙齒發狠地咬下去，Eddy吃痛也跟著一抽，他下意識地夾緊，然後感覺到有一股暖流湧了進來。
Brett氣喘呼呼地隔了好久沒說話。
Eddy用另一隻手摸他的頭，把他塌在眼前的頭髮撥開後拿掉眼鏡，不出所料地看到一雙發紅的、濕漉漉的眼睛。
真好看......
Eddy伸手摸上他的眼框，對方反射性地一瞇，原先在裡面不斷打轉的淚水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我想做幹了生病的男朋友之後拔屌無情的渣男。」
Brett沙啞地開口。
「沒關係，你男朋友原諒你。」
Eddy笑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