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下的約定

5. 再見面也只是陌路人

5. 再見面也只是陌路人

"舒雅!"這像是菁郁的叫聲。

我回過頭來一看，果然是她，那個身材高挑，一向留及腰長髮的窈窕少女。她是負責午班的。她走的時候正是我上班的時候。

"你幹嘛不進去呀?你要遲到了。"

我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所以我奇怪地看著她，但她似乎也不太明白，我又看看小阮。而小阮也同樣的看著我。她的眼神很古怪。

"你這是什麼意思，菁郁?"

"什麼呀?到你上班的時間了呀!"

"什麼?"小阮睜大了眼睛。

"噢...我明白了。經過昨晚那件事，大家都以為你會給重重責罰，九成還要辭退了你。怎麼知道今天早上主管心情看起來不錯，一點也沒提到昨晚的事。她也沒有宣佈說要辭退了你，那就是說你沒事囉!說不定──"菁郁如春水滾滾向東流般不住地說話。

"什麼!?不可能的啊。要是這樣，那小阮她也不應該被──"我不禁插話。

"小阮?她──你怎麼了?"菁郁這時把視線轉到小阮身上。

小阮像沉思中的人搖了搖頭，看起來很是沮喪:

"不知道呢。我也以為你也跟我一樣...對不起了，原來是我弄錯了，我還差點讓你沒上班呢..."她這句話是跟我說的。

"小阮給辭退了，而我卻沒事?"我不禁問菁郁。

"原來是這樣啊!這可奇怪了。"菁郁說。

我點點頭，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不會是他們，還有那個腦子有病的人以為是小阮指示我做這一切的吧?"

"有這樣的機會，畢竟你們兩個常常走在一起。"菁郁贊同地點點頭，停了停又說，"人們可能會以為是小阮上次差點給解雇了，所以對他感覺不太好，再指使你去大鬧一場。"

小阮沒好氣地看著她說:

"喂，菁郁你可別抵毀我的人格!我才不會這樣做。"

"對呀，她不會這樣做的。我很清楚。"我確定這一點。

小阮感動地看著我。

"那麼，我真的幫不到你...我也覺得很無助。不過小阮，你就要開學了，你不是也要辭掉這份工作嗎?"菁郁問道。

"我不太希望放棄這份工作..."她失望地說。

"是呀。她在英德讀書，一定不比咱們便宜的。"我補充說。

"就是那間盛產帥哥美女的富貴學校嗎?"菁郁眼前彷彿一亮，"是傳聞中的F4就讀的地方吧?"

"不是傳聞，是真的。杉菜這個女孩子也是真的。不過，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雖然出了很多Girls 4呀、 Re-Fs和Guys 4，卻都跟F4不能比..."小阮慢慢的說。

"哦，所以現在就是華英的"F3再版"當道吧?聽說那三個人真的很有各自的風格。"菁郁像在自言自語地說。

"是吧。"小阮了沒生趣的說，這時菁郁看了看手錶，嚇了一驚，馬上叫了一聲:

"哎呀!我得走了。"她和我們揮了揮手就很快離開了。

隨著她的離開，好像也帶走了生氣，留下了沉寂。我和小阮都像不說話的布娃娃玩具，這可能是因為想不到說什麼才能緩和現在的氣氛，但更因為我們都不想說話。這幾天接二連三令我心情高低起伏的事讓現下靜下來的我突然感到疲累，而小阮自己大概也有一些麻煩卻又無法找人說出口的事情讓她煩心吧。每個人都有一點自己的祕密，不論那是甚麼。

時間已經不晚了。菁郁前面彷彿潛生出了那個亮麗而短暫的黃昏。原本蛋白般的天空披上了橙黃色的披肩，中間一點點橙紅的太陽變得那麼柔和。菁郁的背影令景色添上一番美色，而景色讓菁郁散發出淡淡的憂傷。她們是完美的配搭，綻放出更閃爍的美。

"舒雅，你還在發呆呢，進去吧!"小阮忽然說話。

"怎麼?我不打算幹下去了。"我說。

她看著我，不說話。也許她在想我那麼奇怪的決定吧。不過我不打算告訴她我原本就不打算繼續這份工作。我懶得說話。原在連多說一句都顯得多餘。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那麼死翹翹的。

"你變得奇怪了。"她評說。

"我想，還是算了吧。我原來還打算替你報復的呢，現在卻突然沒出息的站在這裡看風景。"我說。

"你好像好累。"

"這陣子都是。一時忙這個，一時忙那個。這幾天籌錢交學費也頂麻煩的。華英啊，真討厭。"

"對，我想也是。"她回答我，"我走了。"

我知道她這樣說的意思其實也是在說我不用陪她走回家。但更深的意思大概是在說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畢竟只共事這一個多月，也許大家之間的情也只限在這家討厭的餐廳裡。以後我們都不會再見了。她從沒告訴過我她的家在那，也沒說過任何聯絡的方法。她在這些地方都顯得很神秘，或者可以說是，城府好像很深。

"我是個很會惹禍的人，跟我一起嗎?不太好。我們之間嘛，適可而止好了。"她以前總半開玩笑地說，然後又會補充，"反正我們在這兒也會看到大家呀。"

我看著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著我笑。誰知道她這樣做的意思呢?她好像做什麼都沒有原因，或許只是我不知道?

她去的是英德，我去的是華英。我們各自邁向的地方不同，我們的世界也不同。今後大概不會再遇見對方了。

再見面也只是陌路人。我不禁有感而發。

只是到後來，我有點後悔當初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