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w][Đông Khải] - Tổng hợp truyện (Longfic)

Chương 22

我愿意穿过高山和大海，拨开荆棘和杂草，来与你共度余下的所有时光。


王凯家离大禹神话园不远，他领着靳东轻车熟路地从绿化带钻进公园里，黑夜里静默的雕塑肃穆地望着两个偷偷摸摸的不速之客，头顶上是张灯结彩迎接新年的武汉长江大桥，风呼啸着穿过巍峨的桥，穿过奔流的江，穿过岁初寒冷入骨的空气，吹到他们脸上，但是靳东却觉得武汉的冷一点不叫人难受，仅仅就是冷而已，没有让人感觉要死去般的寒寂。
跟着王凯站在临江水的栏杆边时，他看着青年不断缓缓呼出白雾的侧面，觉得他喜欢这个城市，这里的热情，这里的辛辣，这里的风光秀丽，这里养出来的这样一个人。
他们一路聊了些各地过年的风俗，聊了离组以后微信群里说的趣事，但是谁也绝口不提，这说起来既疯狂又荒唐的相见。
靳东知道王凯感觉到了，他觉得青年今天在他面前，虽然慌乱又迷惘，但稍稍褪去了那份甚至有些疲惫的彷徨。这叫他无比庆幸这趟旅行，也无比地感激，他不怕王凯对他生气，不怕王凯对他怨恨，他只怕这个青年对他说累了。
他知道自己太慢了，性子和感情都太慢，他从那日开始紧赶慢赶，希望能在王凯举步离开前追上他，第一次把自己的心交出去，捧着却不知道怎么说出能动人的开场白，他捏紧口袋里那个丝绒的盒子，把它拿出来递给王凯。
王凯有些吃惊地睁圆了眼睛望着那个盒子："这是什么啊？"
"新年礼物。"他假装了十足的漫不经心。
"啊？可是，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青年那十足的踌躇倒不是假装。
"你请我吃豆花了啊。"他笑得特别镇定，好像他的心一点没有因为怕被拒收而紧紧窝起。
还好，青年还是那个脆生生的青年，他接过了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块古董表，不是做旧的那种，是意式手工的，简单的白金表盘上浮雕着鬃毛凛栗的狮面，年前几乎所有的运送方式都停了，靳东开了来回近十二个小时的车去取这么个东西，回程的时候实在太累，在服务区睡了一个小时，醒来时手脚皆麻得钻心，腰背也酸痛得让他直抽冷气，但他不会让王凯知道这些事情，他要的爱情从来不需要歉疚或感动来加持。
一时间空气很安静，江对面的屋顶，又有烟花被燃起，奇异地，接二连三地好几个屋顶都炸开红红绿绿的花，好像是说好的一场表演似的。江水湍急的声响似乎在为了沉默的人着急。
王凯把它拿出来侧过脸问靳东："这是什么意思呢。"他的表情和表盘上气势傲然的狮面有一些相似。
靳东摊开双手平举到脸侧："意思就是，我投降了。"他前倾了身体拉近距离，眼里的自信和忐忑矛盾交织着："意思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你共度余生。"
曾经那么多次的焦虑绝望，那么多的辗转反侧王凯都没有哭过，但是这一下子，就像击碎了全部的壁垒城防，眼泪争着从眼眶里跌下来，怎么擦也没有用，他撇过头去，不想让狼狈的样子被人尽收眼底，靳东一看他哭了，心里又疼又慌，赶紧伸手将他圈进怀里，相触的那刻，心脏的位置如同有什么东西被厚重又温柔地放下了，踏踏实实地，盈盈满满地，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坦率地向钟情的人表达爱是那么那么叫人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