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泼墨般黑, 大雨如注,在天地间随风扫荡肆虐。宽阔的道路两旁几乎没有行人走动,只有一辆又一辆疾驰而过的车, 溅起一滩又一滩的水花。
傅斯恬在非机动车道上蹲着。艰难地用脖子压着伞柄,她一手抓着自行车脚踏板, 一手抓着自行车的链条, 努力地想要装上链条。雨被风吹得又斜又急,伞根本挡不住,她浑身都湿透了。
太倒霉了, 本来就急着回去, 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知道是自行车老旧松动了, 还是最近下雨车停放在外面进水生锈了, 这一路, 自行车连续掉了三次链子, 总是好不容易刚装好, 没骑多远又掉了,还一次比一次难装。
傅斯恬两手的锈和油,眼睛被雨水打湿,酸涩得都要睁不开了。终于,车链装上了!
还没来得及起身, "斯恬?!",天籁般的声音像幻觉一样被风雨吹来。
傅斯恬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身后。
夹在脖子上的伞因为动作掉在了地上。
傅斯恬整个人暴露在时懿的视线里。
满脸的雨水, 满身的狼狈。
时懿脸色大变。她绕过车子, 不顾形象地翻过隔离带,大步朝她跑去,撑开伞, 为她挡住了所有的风雨。
"怎么了?没事吧?怎么弄成这样了?"她顾不上拢风衣,蹲下|身子,用手擦拭傅斯恬脸上的雨水,语气是少有的慌乱。
傅斯恬怔怔地看着她,鼻子忽然有些酸。
她想摸时懿的手,可是她手脏,不可以。她露出一点笑,安抚时懿:"时懿,我没事,是车子掉链子了。"
时懿听到这句"没事",一路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了解放,可随即,克制不住的火气却窜了上来。非不肯让她送、非要让人这么提心吊胆!车坏了,就不懂得先打个电话,或者先坐车回来吗?!她张口,视线触及傅斯恬温软的双眸、苍白的小脸,又什么火都舍不得发了。
"走吧,先上车。"她压着情绪。
傅斯恬迟疑:"那自行车呢?"这里没有可以停放的位置。
破车还要它干什么?时懿心头再次涌起躁意。她声线毫无起伏地说:"放后备箱。"
后备箱可以放下吗?
傅斯恬有点怀疑。但这也不是重点。她担心:"我身上好湿啊,你看我手......不小心会弄脏座椅的。不然我......"
她话还没说完,时懿直接抓住她的手,拉着她站起了身。
"时懿?!"傅斯恬慌乱地想抽手。
时懿却更用力地抓住了她。她低头与她对视着,微蹙着眉,眸色比夜色还要深沉。
傅斯恬停下了挣扎,心慌乱了起来。"时懿。你......你是特意出来找我的吗?"
时懿抿着唇,一言不发。傅斯恬太可恶了。她真的太懂得怎么挑动她的火气、也太懂得怎么让自己心疼她了。比起她的安好,这些身外之物的好坏根本无关紧要。她怎么可以这么不懂自己的心。
她攥着傅斯恬的手,直接把她带到了车旁,塞进了车里。
傅斯恬不敢反抗,无措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好在座椅是皮质的,只是湿应该还好。她侧头看车窗外,时懿绕回了自行车旁。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推着车,姿势笨拙地在雨中行进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的半个肩膀和背都已经被大雨打湿了。
傅斯恬心一下子像被针扎到了,尖锐地疼。
她顾不上手脏,想要打开车门下车自己来,车门却打不开,时懿好像顺手把车门锁了。
车窗外,时懿已经到了隔离带的缺口旁。缺口横着一条杠,是防止机动车入内的。横杠有点高,时懿好像单手无法把自行车提过去,她动作有点急地把伞收起来,冒着雨把车抬过隔离带。
大雨浇在时懿的身上,没两秒就把时懿柔顺的长发浇得湿哒哒一片,风一吹,发丝胡乱地都黏在脸颊旁。时懿顾不上整理,在风雨中飘零。
傅斯恬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时懿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她这是在让时懿、在让她心爱的女孩做什么?
她降下车窗,声音发涩,冲着窗外喊:"时懿,算了,时懿......你不要搬了,你让我下来,我随便停一个地方就好了。"不说放不放得进后备箱,要放进后备箱,时懿得淋得一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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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怦然为你 - 闵然 (完结)
General Fiction时懿的人生,从笔直的高岭之花到弯成回形针,只差了一个傅斯恬。 所有人都以为,傅斯恬会是时懿心上的一根刺。 却不知,那是她心口的一颗朱砂痣。 后来,意外重逢,谈成合作后的送别, 前厅经理问她:老板你以前和时总是不是挺熟的? 傅斯恬看着时懿离开的方向失神。 半晌,她笑了笑说:大学的时候,挺熟的。 熟到,知道她身体的每一颗痣。 电梯里,时懿也在出神。 朋友问她:你在想什么? 时懿勾唇冷笑:我在想,小白兔长成了大白兔,不知道是不是还一样美味。 从校园到社会,从过去到未来, 感谢你做我暗淡人生中的唯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