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前三天, 下午三点多,傅斯恬刚从快递点领了快递往校外走,就接到傅建涛打来的电话, 声音沉重地问她:"这两天有课吗?"
傅斯恬已经被老人折磨得麻木了。她没有直接回答有或者没有,而是反问:"怎么了吗?"
她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去了。
傅建涛说:"尽量回来吧, 恬恬。你奶奶可能快不行了。"
傅斯恬脑袋"嗡"得炸了一声。她下意识地就要答应, 可话要出口的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止住了声。她强作镇定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傅建涛愣了两秒, 像是惊诧她居然没有马上答应。他压着情绪, 言简意赅地描述:"除了水,几乎什么都吃不进去了。这两天总是咳血, 尿裤里拉的也全是血。"
傅斯恬心慌乱成一团。她知道, 于情于理, 她都该马上答应的。可她还是艰涩地问出了声:"过两天, 等周一了可以吗?"
等时懿考完研可以吗?
"可以, 我可以,恬恬,我可以,你奶奶可以吗?!她可以吗?!"一瞬间,傅建涛低吼的声音透过扬声器穿进傅斯恬的耳朵。
这是有记忆以来, 傅建涛第一次这么凶这么大声地吼她。傅斯恬一瞬间眼圈就红了。她咬牙,仰起头, 含泪回答:"好, 我马上买票回去。"
傅建涛吼了她心里也不好受,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稍缓:"再怎么样, 她也是你奶奶,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小鱼也请假回来了的。"
一滴泪还是不听话地滚落了,傅斯恬迅速抬手擦去,哑声应:"我知道,我知道的......"
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教育她,她不明白。老人不止一次用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骗她回去过,她骗她回去后对她做过什么,他也不是不知道的。她只不过是这两周实在不能走开才没回去,她已经很努力地想要平衡好两边的生活了,为什么好像谁都对她很不满意。
她挂了电话,查了最近一班的动车时间后便给时懿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时懿才接起来,傅斯恬猜测她应该是从自习室里走到了外边走廊的角落。
"怎么了?"时懿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傅斯恬已经听了很多天她这样的冷淡了,可这一瞬间,还是觉得胸闷到难以呼吸。她吞咽了两下才勉强觉得喉咙能够正常发声:"时懿,我临时要回柠城一趟,我奶奶情况可能不太好了。"
时懿说:"好。"
"晚饭你要自己解决了。明后天看情况,要是还好的话,我会尽量赶回来的。"
"好。"
"你晚上一个人注意关好门窗。书桌旁的箱子里有新买的牛奶和肉松饼、小蛋糕,晚上饿了可以吃,牛奶记得用温水热一下。"
时懿还是单音节的:"好。"
傅斯恬喉咙发涩,还想说什么,在她这样的冷淡之下,什么都说不出了。
两厢沉默,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傅斯恬醒悟过来,若无其事地道别:"那我去买票了,先挂了。"
时懿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傅斯恬迅速地、狼狈地按下了挂断键。
她没由来地想起了刚在一起的那一年寒假,她们分隔两地,在冷风中煲电话粥煲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的事情。那时候,谁也舍不得先挂,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分享不尽的快乐......
无话可说——她们怎么就走到这样的地步了。
她攥着手机,佝偻着背,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
旁边有过路的同学见她神色太难看了,好心问她"同学,需要帮助吗?",她这才回过神,仓皇地摇了摇头,踉跄走开了。
她没有回出租屋,背着书包,直接去了公交车站坐公交,搭乘四十分钟后的动车回柠城。
接近八点钟,她在镇汽车站下了车。因为一整个下午滴水未进,她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压着右下腹,一边往车站外走,一边寻找站外傅建涛的身影。路上傅建涛问了她抵达时间,说会开摩托车过来接她的。
她一路向外,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忽然,一张陌生又眼熟的脸映入她的眼帘,那张脸的主人,也朝她微微笑开,伸手招呼她:"斯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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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怦然为你 - 闵然 (完结)
General Fiction时懿的人生,从笔直的高岭之花到弯成回形针,只差了一个傅斯恬。 所有人都以为,傅斯恬会是时懿心上的一根刺。 却不知,那是她心口的一颗朱砂痣。 后来,意外重逢,谈成合作后的送别, 前厅经理问她:老板你以前和时总是不是挺熟的? 傅斯恬看着时懿离开的方向失神。 半晌,她笑了笑说:大学的时候,挺熟的。 熟到,知道她身体的每一颗痣。 电梯里,时懿也在出神。 朋友问她:你在想什么? 时懿勾唇冷笑:我在想,小白兔长成了大白兔,不知道是不是还一样美味。 从校园到社会,从过去到未来, 感谢你做我暗淡人生中的唯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