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糖果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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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过,夜将至。


狂欢,一场盛大的狂欢佳宴,即将来临。


当古老的钟声在晦涩莫名的空气中响起时,有那么一瞬间似是时间凝结。


紧接着,便是响彻云海的尖叫和欢呼。


"万圣节快乐!"不知是谁在芸芸人群中喊了一句,一声轰然的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接踵而来的便是一抹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彻底绽放,灿若烟火。


看见烟花在空中渐渐消散,再瞧瞧周围皆大欢喜的人海,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情烦闷地踢了踢脚底下的小石子。红色的裙摆在脚踝处晃了晃,随着我的动作四下摆动。


"阿木。"


听见身后有人唤了我一声,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双臂拥住,一双修长的手在面前晃了一下。


我的目光闪了闪,先前的郁闷烦躁尽数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漫溢的欣喜。我伸手握住了那人的手,温热的掌心在触碰的那一瞬间似是传来一股微弱的电流,我的手微不可闻地颤了颤,却仍是紧握着那温热的手掌。


"龙哥。"


我轻轻唤了一声。见双肩上环绕的双臂微微松动,我这才转过了身,然而扑面而来的,仅是他温热的呼吸,和温柔的目光。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噢。"我朝他眨了眨眼,板起脸,故作生气的脸色,说。


他轻笑了一声,随后认真道:"对不起,我刚刚有些事儿,耽搁了。"然后又抿了抿薄唇,满是歉意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一点欣喜?


好吧,应该是我的胡思乱想。


"你生气了?对不起,以后不会迟到了。"


看着他如此真诚的神情,我不由得一"扑哧"笑出了声儿,回道:"我没有生气。"


见我满脸笑意,他似是早料到这般场景,于是也目怀晴空地笑了笑。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流转,最后生生停落在了挂在肩上的红色披风,"你扮演的是,小红帽?"


"嗯,你呢?"我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此刻的这身装束——他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白体恤和运动裤,简单干净,再不见别的饰品。


我嫌弃地开口说:"啊,你怎么都不准备啊?这样显得好突兀哦!"他没有回答,依旧是用一双干净不染的眸子望着我。


"啊,这个啊......你待会儿就会见到。"他朝我丢下了一句让人琢磨不透的话后,忽然牵起我的手,领着我走过了人山人海,走过了喧嚣浮华,走过了大街小巷,最后在一间安静的餐厅门口停下了脚步。


我们坐在了餐厅的中央位置,四下无人,只有我和他两人,噢,还有一个站在一旁的服务人员。不过,那服务员朝我们笑时,我明显感觉出了一丝丝——猫腻。


"你在这等会儿,我去一趟洗手间,很快就回来。"说着,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后,便离开了。我很懵圈。


外头的天逐渐暗了下来,星星也在漆黑的一片中发出璀璨的光芒,莫名的,我内心忽然有些触动。


就在我感慨的当儿,我听见了身后的声响,回首一看,却在顷刻间呆愣在了原处。彼时的他,俊美的脸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画满小丑妆的脸——黑白交替,血红殷唇,一滴似是而非的黑色泪痕划过右颊。


"你、你......"未待我真正作出表态,他率先开了口打断我的口吃。


"小丑,"他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异样,却稍纵即逝,"我扮演的是小丑,万圣节快乐。"


我看得出:他的眼睛里,含着泪光。


"我,你......万圣节快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狼狈地回了一句。他的神色沉静,虽然脸上画着与当年如出一辙的妆容,却还是一点儿也没有当年的模样。


我不喜欢这样——他欲言又止,他隐忍克制的样子。


后来,他悄悄抬眸,唇角被勾起,徐徐道来那早已成烟云的过往。


"还记得好多年前,你也是这样一袭艳红,我也是这样一脸丑态,你目若星辰,灿若烟火。要不是后来的那一次意外,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和你来一场相识,甚至是相爱。我是一个小丑,不喜欢说话,亦不被允许说话。但是之后的一天,你忽然冒出来,和我说了好多好多话,但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能。岂知你却一点也不介意,后来的每一天,都跑来找我,就好像——我们在相遇的那一刹那间莫名地成了一对朋友、知己。我了解你,你明白我。"


他恍然停顿了下来,眼眶周遭也染上了红晕。他开始哽咽,但话语却仍未停下:"阿木,你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想了解我、想和我做朋友的人,我很感谢你的一路陪伴。早在许多年前,我就在想:我要用一辈子来喜欢你,来保护你,来宠你——


——来爱你。"


"你愿意,接受我这迟来的一生吗?"


语罢,他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微微低头望着我,那目光令我心疼,也感动。


"我......"我愣了半晌,一句话突然似不受控制的野火忽然冒出,却点燃了我和他的坚定。


"我愿意以你的身影,贯穿我的余生。"


"希望未来的时光,都与你有关。"


"朱先生,余生请多多指教。"


半晌,他忽然笑了出来,眼眸里的闪耀今非昔比,比任何一次对视都来得明亮、动人。


我也放肆地扬起了唇角,连带眼角也微微弯起。


— — — —


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糖果了。但是,你可能没有发现:有了你,我的日子也多了一分甜味,酸、苦、咸、辣都变得黯然失色。


或许,你比糖果还甜上几分。


但我喜欢,有你的人生。


31/10/2018


祝大家万圣节快乐!#2018万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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