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禍褔難料, 人間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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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深秋的晚上, 清涼得帶點寒意. 為了省點公交費,   李進冒險抄捷徑, 從這邊穿過紐約公園到安妮家可以省掉十多分鐘腳程, 但入黑後的紐約公園令人不寒而慄, 說不定你會成為躱在草叢後流浪漢的洗劫對象, 或給仇視其他種族的群黨襲擊甚至刹害. 經過那個分岔路旁的空地, 不其然的想起數天前那位給搶刧復遭勒死的中年男人, 腦中浮現在新聞紙上看到的那個容貎, 再一次, 一種特殊的感覺澎湃湧至, 強烈得似是這個人仍然在某處活著. "好了, 不要再胡思亂想!"李進低聲對自己說. 

"安妮, 是我!"

"終於到了, 進來再說,"

"哥, 姨姨造的蘋果批好味透頂, 我想在這裡住, 行嗎?"一對閃亮的眼睛使這小女孩的蛋臉兒增添幾分動人.

"思思, 不要再打擾人家了, 我們回家吧, 現在時間不早了. "李進說著一邊幇妹妹收拾東西. 

"思思,不如這個月就住在這裡,我還可以每天做一點不同味道的曲奇給你吃,好不好?反正柏特(安妮的哥哥)畢業後很少回家,你就住在他房間吧。看你哥哥也未吃晚餐,今晚就一夥兒留下吃晚餐吧。"安妮的媽媽說罷目不轉睛地看著思思,掛上母親特有的慈祥笑容。

"哇哇!太好了,我真的可以住在這裡嗎?哥......哥......"

安妮母親一片盛情難卻,況且李進知道現在境況難堪,這兩星期他與母親也要奔走警察局和法院,已在暗自擔憂不能好好照料妹妹。把妹妹暫時安頓在這裡實在是好辦法, 真是感激也來不及。"這樣也好, 待會我與媽媽說一聲."

兩兄妹於是留下一起進餐。平常百姓家的一餐,郤為不幸的兩兄妹帶來頃刻的温馨。

"進,你別再在那家雜貨店當兼職了,一旦給移民局的人員逮著便完了。"安妮道。李進當然曉得這是違反以學生身份在美國居留的條件,但為了替父親償還賭債,全家積蓄早已用盡,他要拆用大學助學金來墊付必要的家庭開支,為解燃眉之困實在是別無選擇。

安妮忽然眼晴一轉,望過李進,似乎想起了什麼......

"欸,今早醫學院的師姐找過我,說她的教授有一個研究項目需要一個諳華語的助理研究員,我第一個便想到你,聽說可以收取數目不錯的額外助學金當作酬勞,這一來你就不必冒險當黑工了。"

"真的?這是個天大好消息呀,不知怎樣多謝你才好,是什麼研究項目?"

"聽說要到精神病院,追蹤什麼新葯物的治療反應和效果。試葯病人包括一些華人。因為研究對像是重症病人,接觸他們有一定危險,所以招了一段時間還是沒人應徵。"

"沒問題,我明天就去應徵!沒什麼好怕的,你說是當純獸師我也肯幹啦。"

"你先告訴我怎樣報答我的大恩大德。"安妮一臉鬼馬。

"嘻,我剛學了個魔術,不如我變給你看當是還這趟人情,順便預祝我面試成功."

這個晚上,這戶屋子,四個人的笑聲,似乎黑暗的路途終於看到曙光了.

可李進又怎料到,因為這份工作,他將要遇到的人和事是何等令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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