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KP-323 研究項目的研究員, 今早與Doctor Johnson預約好的. 這是大學委任證."
"好, 對了, 是Anderson教授的臨床研究員, 你是李進? 望向這裡. 請申出左右手在這處印指模."精神科登記處護士正替李進辦理醫院通行證.
"這是你的通行證. 你先做完今天的調研, 11時到Dr. Johnson 辦公室吧."
"嗯, 好的."
"好快的製證速度."李進心想, 同時對這裡竟然用到如此先進的系統感到有點託異. 這日是李進頭一天的實地研究, 工作地點是基督教醫院精神科, 這家醫院是紐約市郊規模比較大的醫院, 精神科座落在近年才擴建完成的5號樓, 全座樓每個角落除裝設CCTV外, 在大樓四周五十米範圍內還配置紅外線夜巡監視鏡頭, 保安非常嚴密.
大樓共四層高, 李進隨護士到頂層的長期重症病人區的B區. 表面上看B區情況與較低層的輕症病人區分別不大. "這裡是收容嚴重抑鬱型和妄想被害型精神病長期病人的地方. "早晨, Uncle Ryan!"護士向一名六十多歲的病人打個招呼, 但那個人卻報以極度不友善的眼神, 一面冷莫青白, 緊繃的嘴巴叫人意識到他非常討厭護士喚他的名字.
"他在轉到這裡之前巳經接受治療二十多年. 如果你們的新葯有效, 醫生就會給他試用."
"他是怎麼得病的?"
"唉! 他一夜之間失去了妻子和兒子. 承受不了..."
"是交通意外嗎?"
"不, 是母親殺死兒子後自殺. 而且, 噢..可憐的.., 是用煤氣自殺的方法, 他正拼命從屋外狂奔向屋內想阻止的時候就爆炸了."
"眼睜睜看著妻兒慘死...很悲慘的經歷啊!"李進嘆道.
"你第一個病人是.. . B012.. ..40歲的翠絲."護士引導李進到一間讓病人在未吃葯前可以稍作消閒的活動大房, 這裡約有一個藍球場般大, 有的病人在看電視, 有的在書桌看書. 駐房的另一位護士帶李進走到房的右角盡頭處, 這角落燈光照射不足, 昏昏暗暗的, 在地板厚厚軟墊之上坐著一位女子, 神情安靜鎮定.
"她吃了你們的新葯第三天了, 看來效果不錯. 她剛從A區轉過來, 注意不要提及病人的私事例如家庭等. "護士說完便離去.
第四層的A區, 是收容曾有暴力記錄的高危病人, 李進看過記錄, 她是德國人, 最初被送進醫院時情緒非常激動, 每天胡言亂語並多次發狂和襲擊醫療人員, 因此需要入住高度設防的A區. A區內的病人均是一人一房單獨隔離, 受到24小時監視, 並會定期被注射鎮靜劑, 俗稱打"儍仔針", 令病人情緒穩定, 貼切點說是使人變呆和行動遲緩, 易於受控制. 病人如果在一段時間內表現良好, 經醫生同意可以轉往B區.
李進依循研究指示給她問了好幾條問題並筆錄內容, 這女子出奇地合作, 語調平和. 沒有半句問非所答的瘋言瘋語.
"她思路清晰, 怎看也不像患上精神病. "李進心想.
研究時間差不多完結, 李進漸漸放下先前的戒心, 開始跟她閒聊起來.
"咦, 你剛才在看書嗎? 那本是什麼書?"李進看見在她左側地上放了一本書.
翠絲沒有即時回答, 李進好奇地把書搭起.
"原來是世界歷史."
"是, 因為我想認識一下這個新的世界"翠絲說.
"新的世界?...."李進不敢追問下去, 畢竟護士曾叮囑過他病人很敏感, 很容易被刺激.
"對呀...這本書說二戰時盟軍攻陷柏林, 德國戰敗投降, 是真的嗎?"話語間給人一種壓迫感.
"吓, ...是的..."李進回答, 心裡有點後悔剛才一問.
"怎會是真的, 你們講大話! 真實是隆美爾先生推翻了希特勒, 戰事就結束了!!你們為什麼不說實話, 要編這樣的故事出來騙人?"翠絲愈說愈急.
"自從飛機降落那刻開始我就失去所有親人, 朋友, 所有電話都接不通, 你們美國人誣陷我偷渡, 我要回德國,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翠絲越說越激動, 更站起來一手推開李進, 直奔向大房門. 駐房護士警覺性甚高, 見狀立刻一湧而上, 把她按在地上. 叫喊聲響徹整個樓層, 久久未止.
李進剛從學校回來, 回想著今早發生的事, 心裡仍舊非常不安.
淋過浴後, 順手拿起髒衣服準備去清洗, 他習慣地搜一下各個口袋,
"咦?這是..."他從其中一個口袋裡取出一張摺疊成星狀的白紙, 於是好奇地打開看,
紙上只寫了兩個字:
.
.
"救我!"
YOU ARE READING
驚醒
Science Fiction天還未亮, 在睡眠與意識醒覺之間 , 驚覺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為何躺在這裡....究竟要做些什麼.... 漸漸意識回復過來, 到完全醒了, 我們憑著追蹤昨晚的記憶, "現實"片段又接續回來了... 還是, 我們剛從那個世界旅行回來, 等待下一次不由自主的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