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很快便传至太平面前, 她欣然接旨,当晚便将武攸暨打发去了偏殿休息。武攸暨虽说心中不快,却也只能哑忍,只要殿下容他在留在府中继续当驸马, 来日还是有机会的, 是以也不必急于此时。
春夏给太平奉上了参汤,终是明白殿下为何要在清池沐浴那么久了。
太平手中拿着那道诏令, 慨声自语, "不愧是阿娘,心心念念的还是皇孙。"
春夏原以为公主得了此诏, 应该高兴才是,"殿下好像......不太高兴?"
"如何高兴?"太平原以为可以换来一道由她随心传召驸马侍寝的诏令,却没想到阿娘棋高一着,按着她的月事时间非要驸马每月初一奉旨同床。
得此皇孙, 阿娘高兴, 太平却并不高兴。一旦她真生了武氏的孩子, 他日就算起兵政变,光复李唐,她也洗不掉武氏之媳的身份。大婚之夜, 她故意以梅氏为人证, 和离书用纸选的也是今年最后一版的上好贡纸, 为的就是他日在李唐旧臣面前, 有凭有据地与武氏断个干干净净。唯有如此,李唐旧臣才能少猜忌她几分。否则,武氏之媳这个身份将会成为众臣心底的倒刺,不时剐蹭众臣的芥蒂之处,有些事可就没那么好办了。
威慑人心不难, 难的是去除芥蒂,收拢人心。
春夏也不知怎么劝慰太平,只得默默地伺候在太平身边。
太平蹙眉,望向殿外。
前些日子便收到张谡的回信,他应当这几日便能抵达神都。如今,他是破解阿娘此局的唯一棋子。
数日之后,张谡赶至神都。
太平迎入张谡之后,屏退了宫人们,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意图,"本宫不能生武氏的孩子,可有法子让母后信服?"
张谡面露难色,"殿下是想不孕子嗣?"
"现下孕不得,否则大事难成。"太平倒也不与他遮遮掩掩,毕竟是多年心腹,上次兖州一事办得不错,太平心底还记得他的一功。
张谡皱眉,"拖数月,还是拖数年?"
太平肃声答道:"数年。"
张谡认真想了想,恭敬道:"容下官给殿下先行诊脉。"
"有劳了。"太平对着张谡递过手去。
张谡静静地搭上太平的脉息,凝神把脉片刻后,正色道:"有一法可行。"略微一顿,他认真地继续道,"寒症。"
"寒症?"太平也听过此症,往往得了此症的妇人最难成孕。
张谡点头,"用药可使殿下出现体寒之症,即便宫中的太医,也无法觉察是药物所致,还是殿下本身如此。"
太平舒眉一笑,笑容明媚,"张谡,本宫没有白疼你。"
张谡听得心酥,连忙垂首一拜,"这本是下官应尽之责。"上次献上假死之丸,张谡便将性命交托给了殿下,自古开弓绝无回头箭,他也没想过自己的退路。
长安那几年,殿下的胸襟与仁德,让张谡心悦诚服,得君如此,自当生死相随。
"本宫体寒,驸马能行房事么?"太平问得直接。
张谡笑道:"公主体寒,最忌房事,得清心寡欲,好生调养,方能......成孕。"他故意点明后面两个字,戳中了太平的纠结处。
太平忍不住大笑起来,"张谡,给本宫开寒症之方吧。"
张谡迟疑了片刻,"此药甚苦,服用之后,月信大乱,下腹每月都会疼上数日。"
"疼数日也比与那莽夫行床笫之事好。"太平只要提到武攸暨,就想到他投来的灼灼目光。
贼心不死。
那日婉儿提醒她,要小心提防驸马与武三思,她便命李凌去暗查武三思。武三思向来好色,这几日流连烟花之所,向老鸨买了一包女子催、情之药。李凌起初还以为武三思此药是用来妾室身上的,直到昨日,武三思登门拜访武攸暨,李凌在暗处瞧见了此人塞了一包药粉给武攸暨。
李凌即刻回报太平,太平对武攸暨的厌恶更多了几分。原以为武攸暨是木讷之人,没想到竟也有这样脏污的心思。
再留他在公主府中,只怕迟早是个祸害。
太平正缺一个理由把他打发了,这次便借着这个寒症,先把他打发回府,让公主府清净几日。
BẠN ĐANG ĐỌC
【GL】禁庭 - 流鸢长凝 I(完结)(1至150章)
Tiểu Thuyết Chung"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 她曾问她,这首《彩书怨》到底是写给谁的? 她选择一世缄默。 当一切重头来过。 她再见她时,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