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旅

遺失的章節

那天是陰雨綿綿的、不吉利的天氣。

很久以前，我在飛躍彼得格勒的時後發現了他，可憐的小傢伙，一個人躺在荒遠峭壁下的海濱，還處在最初的萌芽狀態，那雙小眼睛甚至都還沒睜開呢。

海水很冷，我把他抱起來，想必那就是主的意思吧。

一個幼苗在灰藍色的天地交界處誕生。我這麼告訴了米迦勒，那時他正拖著那些狂徒們裹著破碎黑袍的屍體走在前往火湖的路上，於是，我便跟著他。

「新的?」他微微皺眉，火紅的捲髮在逐漸汙濁的空氣中飛舞。

「是。」我把臂膀張開一點露出那蜷縮熟睡的小身子，米迦勒低頭查看，翡翠綠的雙眸瞇了起來。

「我感覺這不是個好預兆。」他說。

「他有名子嗎?」

「沒有。」我回答道。「主不取名子。」

但「他」確實是是與我們相同的產物，既然主什麼也沒說，我們決定使用彼得格勒當地的人類君主來命名，也算是皆大歡喜。

「尼可拉。」我說。「挺不錯的。」

「俗氣。」米迦勒手抱胸，拖著一長串屍體的鎖鏈在身後咖啷咖啷的響。「為什麼是人類名?」懷裡的小傢伙依然睡得很香，還輕聲咕噥著，用肉肉的小手輕扯我的白色袍子。

怪可愛的。

「你有更好的想法嗎?」我反問。

「嗯這......」

「算了。」等大點再去求說法吧，那也不遲。到了火湖，米迦勒甩出鎖鏈看著那群低等惡魔的黑哥德長袍緩緩沉入他們該去的地方，火湖一如既往的吞下了所有天堂不要的東西，啵啵的氣泡聲好像滿足的打嗝。

「嘿，麥可。」我看著他清理鎖鏈上殘留的血肉，浸入湖裡的岩漿後再拿出來，重複無數次。

「就說別叫我那個名子。」

「你覺得這孩子未來會成為什麼樣的存在?」一直以來，我對每一個新生幼苗都充滿了期待。

「嗯。」米迦勒低頭思考了一會兒。

「如果是我就會把他培養成一名戰士，就算做不成天使長也無所謂，我會讓他當我的右手。」他揮舞著粗重的鎖鏈，儘管和平的日子持續了那麼多年，他還是對當年的榮耀念念不忘。

「為主效命。」

「......是嗎?」我自己到沒有那麼宏大的想像，也許是隨著時間過去改變了看法，看著臂彎裡安睡的尼可拉，唯一的祈求就是好好長大，無憂無慮的。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他墜落了。

「所以呢? 你要照顧他?」米迦勒把清理乾淨的鎖鏈掛上肩頭。我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