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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w-《Freng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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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幾天到底吃了哪些東西啊?」Eddy在火車上看著Brett凹陷的雙頰,Brett頭靠著車窗,看著窗外飛逝的光景,視線沒有移動過,就像用眼睛試圖捕捉逝去的事物。
他們要從城裡坐火車到郊區,起因是Eddy發現Brett都沒去上課,覺得怪怪的,連老師都在問他為什麼Brett沒來上學:「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來上課,但我會去關心他。」Eddy早就知道Brett有厭食的習慣,但這次好像特別厲害,他約Brett去他最愛的咖啡廳,連一杯拿鐵都喝不完。
火車停靠在一處車站,Brett見窗外景色不再變動所以把視線收回自己手上:「吃了1/4顆蘋果。」
「你說我前天中午塞給你的那個?」
「嗯,你沒塞到我嘴裡我還真不想吃,我都快吐了。」火車再度開動,Brett把視線放回窗外。
Eddy試圖從Brett的側臉解讀些什麼,但他做不到,他沒辦法接觸到Brett內在的核心,Brett的外表、談吐,通通是偽裝,這些向外發散的訊息並沒有靈魂。他注意到Brett在摳自己的指尖, 他有摳指尖的習慣,但這次看上去不太一樣。
Eddy抓起Brett的手指,觸摸指尖發現繭正在消失,像洋蔥一般一瓣一瓣的被摳下來。
「你很久沒拉琴了?」
「不拉了,以後都不拉了。」
火車剛好抵達他們的目的地,他沒等Eddy便自己走下車,頭也不回的走向車站出口,Eddy快步跟在他後面,在心裡構思他應該要講的話,他應該要講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在Eddy腦裡快速轉過關於Brett的一切事物,但就是沒發現那個把所有光線吞噬進去的黑洞。
他們默默的走在山坡上,經過所謂的觀光景點,但他們不是來旅遊的,比起旅遊更適合被稱為感傷之旅。
在快走到山頂時,Eddy終於想好他要說什麼:「練琴遇到瓶頸了嗎?不要灰心,你是我看過最厲害的人,一定能突破那個瓶頸的,Brett不拉琴就不像Brett了。」
Brett轉身看著Eddy,時間已經是黃昏,他逆著光,Eddy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身影就像是日環食一般:「你這樣,跟Callie有什麼兩樣。」
「Callie?」
「前女友。」
Eddy完全沒有察覺這個人的存在,Brett總是把對自己最重要的事物隱藏得很好。
「他做了什麼?」Eddy決定忽略內心對於這段神秘戀情的錯愕及好奇,直接切入問題的核心。他一直把Brett視為自己最重要的人,但剛剛才知道原來自己不一定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只愛我的,才華,我的,優點。」Brett說出破裂支解的句子,每一個字他都嘗試控制自己的喉嚨、自己的呼吸,不讓嗚咽聲竄出來。
Eddy找到了那個奇異點,Callie,一個體積無限小、密度無限大、重力無限大,任何物理定律無法適用的地方,他對Brett的認知完全失去作用。
「她離開你是因為他不適合你吧,別想太多。」一說出口Eddy就馬上後悔,他擅自替這件事去脈絡化,把Callie跟Brett兩個人都扁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