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flowers bloss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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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壞,自殘,血液,暴力性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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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tt昨晚第一次傷害自己,他去抽屜翻出一支美工刀,在能夠被袖子遮住的上手臂,用拿琴弓的姿態以大約ff的力道將刀尖刺入皮膚,慢板的四分音符,劃出一道長弓。

皮膚綻開時感受到強烈的快感,彷彿從傷口內發出光來,流出來的血像紅酒一般令人暈眩又興奮,跌坐在椅子上去承受突然其來的曝白幻視。

他呆呆地看著血一滴一滴滑落地上,從小小的血滴聚集成一灘血泊。Brett起身去關掉音響,傷口止血的速度大約是聽完Elgar Cello Concerto in E Minor, Op. 85,三十分鐘。

Brett邊幫自己包紮邊想:「自殘會上癮果然不是騙人的,而且聽說痛會讓人有活著的感覺。」手臂上潔白的紗布開了一朵紅色的大理花,地上除了那一大灘血泊之外,也濺出了很多細小的紅色花朵,在斜照的夕陽下彷彿會慢慢地抽高生長。

割手腕果然是不行的吧,割到神經的話就別想再拉琴了,Brett邊切水果邊想,他用刀一向很小心,因為他的手指是不能受傷的,今天他也成功地切好一盤完美的蘋果,六片,鮮紅色的果皮從頭到尾都沒斷過,是一個偏執狂會愛的完美螺旋型。

下課後照例的跟朋友們一起出去玩,晚上不意外的到了夜店,Brett看向抽菸的同伴,那個在黑暗中燃燒的紅色菸頭,隨著吸氣而改變亮度,就像是呼吸系統的延伸一般,他不喜歡菸味,但他還是一直盯著看,友人察覺Brett像小動物般看向自己的菸便說:「聽說你不愛菸味,但你是不是想試試看啊。」

「有點想,你可以給我兩根嗎?」Brett接過兩支菸,一支當場就抽了起來,假裝被嗆到並且成功引發大家的笑聲。他蠻喜歡這種肺泡燃燒且暈眩的感覺,但還不夠,他將另一支菸小心地收在口袋裡。

散會後Brett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每走一步就覺得失重、身體就要崩壞,又要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被世界遺棄了嗎,覺得自己好不真實,都是假的,往臉上摸搞不好還摸不到東西,Brett伸進口袋輕輕碰了那根菸,沒關係,有了這個就沒事了。

回到家後他就將香菸點燃,等香菸燃燒了半截後他才決定要燙在什麼地方,肋骨,上面數下來的第六根肋骨。他將菸頭往肋骨上壓,接觸到皮膚後發出滋滋的聲音以及一縷白菸,劇烈疼痛使得他不自主的收回拿菸的手,看了看決定不浪費這支菸,所以他把菸頭壓在自己的側腰...身體上最嫩的那個部位,白皙的肌膚上立刻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圓圈,疼痛的感覺像火不斷竄入體內。他滿意的把用完的菸頭拿去馬桶沖掉,也不去處理菸疤,就放任傷口在那發疼結疤。

割傷跟燙傷開始不能滿足Brett,這些都僅限於體表,他想要穿刺感,刺入肌肉頂到神經的感覺。他去銀飾店說他想要穿耳洞。

「這些是穿洞時可以選的耳環,自己挑一個吧。」Brett在發光的飾品櫃前挑選,眼睛裡映照出金屬耳環,像星空一般閃閃發光,他按住興奮的心情,努力張大眼睛挑選那個即將刺入耳垂的神聖之物,最後挑選了個小圓球造型的金屬耳環。

「你要這個嗎,那你那邊坐一下喔我去拿耳釘槍。」

「不用了,我回去可以自己穿。」Brett捧著裝著耳環的小盒子,愉悅的像剛收到聖誕節禮物,邊走邊哼著Bach Minuet in G Major,那是剛學琴時學會的曲子,小時候的Brett練會這首曲子後便開心地去拉給母親聽,母親也常叫Brett拉這首給親戚聽,因為這首曲子旋律輕快、又簡單,大家都聽得懂。幼時Brett的成就感是父母給的,長大後開始自己幫自己找成就感,他不斷地衝,拉了一手好琴,贏了很多獎項,但他還是覺得不夠,心裡那個自卑的無底洞永遠無法被外界的讚賞所填滿,所以Brett很痛苦,每天都在想自己為什麼這麼糟。

一些零散的短篇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