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ương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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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失去如山倒,记忆来时如浪潮。当然,在这等生死攸关的当口,即便想起一切,也要装作什么也没想起来的样子。所以,谭宗明在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办了出院手续,象征性地带了点安神补脑的药,继续回酒店窝着。

"双规"的日子总是各种意义的很漫长,漫长的让人觉得单调。一切都没有定数,"双规"的人仿佛与世隔绝,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却满心的忧虑,所以,人反而日渐消瘦。如同很多"双规"的人一样,谭宗明也憔悴,不过是成天盘算巡查已经到哪一步、他所筹谋的大局中的多米诺骨牌已经倒到哪一张的疲累的憔悴。谭宗明不忧虑,这次巡查,从起因到结果,都会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赵启平总比他年轻几岁,当然没有他这么坦然。谭宗明出院当天轮到他倒班调休,下午刚三点,他那间不大的公寓里就迎来三个不速之客——穿着黑西装别着红国徽的检察院人士。两男一女见了一脸错愕的赵启平齐刷刷一起亮出证件来:"你好,我们是检察院的。我们收到匿名举报说,你持有晟煊集团旗下的承建公司关于国家银行第二分行办公楼的承建合同。"

赵启平看着面前这个24岁上下的长发女孩子一脸严肃地突突出如上一段话,觉得他即便不遇到谭宗明也不会找一个机关女子结婚,这样木然甚至呆板的女人,大概只有谭宗明那种圣徒能坦然视之。

赵启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问心无愧,把三个人让进门让他们自己搜。他从厨房到客厅从客厅到厨房进进出出地给他们准备水,俯身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的间隙扭头从腋下看他们井然有序文明礼貌动静不大地翻他的家,从客厅到卧室,从卧室到书房。赵启平留意他们翻过的地方,居然一丝翻过的痕迹也无,就连电视柜上那个5500多的朽木白哉的手办也被其中一个小伙子拆开又重新组装好放在原处。赵启平一边在心里鄙视这帮人疑心重,连手办都要拆分查看,一边感叹这些人只要稍加培养一定是盗圣。

有一个小伙儿直奔他的卧室,进门之前假笑地问了句可以吗,赵启平笑着说当然,心里却腹诽,我说不可以管用吗?

来时领头的那个女孩儿见他进去,也关上壁炉旁边的抽屉,起身拍了拍手跟了进去。等到赵启平看见他俩在五分钟抱了一个黑色的拉夫劳伦的鞋盒出来之后,赵启平心里苦叫一声。

如果说赵启平是魔高一尺的老司机,那么谭宗明,就是道高一丈的黑车司机。而那个拉夫劳伦的鞋盒里,就是谭宗明这个黑车司机在失忆之前到拉斯维加斯出差期间给他写的信。那是谭宗明出差时间最长的一次,历时一年多,他到拉斯维加斯去收购一家金融公司的股份,两边一直谈不拢,谭宗明干脆住下来跟他们耗着。两个人长期两地分居,那时候正是深交初期,赵启平一直忙于医院的事,稍微好一些。可谭宗明就耗不住了,据说有一回在拉斯维加斯的一个疗养院做慈善的时候张嘴就管人家医生叫赵启平。那段日子,谭宗明就把他心中的思念化成一句句肉麻酸筋的话,用他苍劲沉稳的繁体字写在简约大方的高档信纸上,漂洋过海地寄到赵启平手中。至于信的内容......据赵启平说是......看着都硬。

所以现在,情势还是比较糟糕的。

但,赵启平是何许人也。

所以他面不改色地走到两个人面前,敲了敲盖子上那个骑着马的人的天灵盖:"这是你们想要的东西?"

"你和谭宗明是什么关系?"小姑娘板着一张脸问他。看她那脸上尚未褪去的殷红,赵启平就知道她看了信。

谭宗明啊谭宗明,你毒害了好好的大闺女。赵启平在心里戏谑。

[Raw][Diễn sinh Đông Khải][Đàm Triệu] - Tổng hợp truyện (Longfic)Nơi câu chuyện tồn tại. Hãy khám phá bây gi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