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前尘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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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简直痛到不能呼吸,全身颤抖,原来,哥哥,他,跟自己这么情动,是因为他——入戏了。他,为之如此情动的人,是赵云澜,不是白宇。
原来,他心心念念的那人,永远是菩提树下,飘荡了一季又一季的满帘落花,冷眼旁观尘世的轮回;是那烟雨红尘中,墨香袅袅书写人间的风花雪月,一眼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是那在三千红尘中,轻轻弹奏一曲愁肠的弦音,渲染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哀伤;是那柔柔的呢喃、瑟瑟的叹息、潺潺的相思,陪伴妖冶的芳华,静静诉说。
那人永远不会知道,每次自己靠近他,他躲闪的那个瞬间,伤自己伤得多深,他也更不会知道,这次,他怀里抱着自己,嘴里却念着别人的名字,伤他伤得多痛,痛的他想哭,可却没有力气。
他将一切爱意,埋于心底,锁于眉间,藏于戏里,跃于唇上,他满腔爱意却无法向那人倾诉,终于盼来那人对他情动,盼来那人对他如饥似渴的索取,却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罢了。
哥哥啊,你什么时候能真正明白我的心意,你可知道,倘若藏于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能看到,笔笔如勾,点点似桃,镌画的皆是你的眉眼,纵使烈焰焚身,千刀万剐,又,如何?
他耗尽了力气和真心,最终只感动了自己,是那人最后在他耳边叫着别人的名字,苍白了他的等待,讽刺了他的执着。其实,再多的箭都无法中伤他,只要不是那人放的那一只。可偏偏,那人,最终,还是向他的胸口,射了一只箭,还射的这么猝不及防,非要在他们如此,如此亲密的时刻。
白宇自暴自弃想,这其实还算好的,要是等他哥真进到他身体以后,再在他耳边叫赵云澜的名字,他估计得当场吐血。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好,一切收手,还来得及,还没到覆水难收的程度。
朱一龙的手,来到白宇的皮带处,要解白宇的皮带,白宇使劲儿咬了咬牙,用双手抵在他哥的胸膛,侧过头,闭上眼,浑身依旧在颤抖,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轻轻的说了句,“哥哥,你入戏太深了。”
你总说我入戏太深,今天,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虽然声音很小,白宇说的极轻,但是在朱一龙的耳边,犹如惊天巨雷,轰隆隆的响彻在他耳畔。
身下那人,唤他,哥哥。
他像被雷劈中一样,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俯在白宇身上好一会儿,才微微抬起身子,改为双手撑在白宇身侧的床上,双手紧紧的抓紧掌下的床单,那样的用力,指关节因为太用力而泛着微白。身子因为情欲微微颤抖,他眼中也带着明显的情欲,夹杂着迷茫,仿佛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不知道今夕何夕。又仿佛是经历了大梦千年的午夜轮回,是黄粱一梦里偶遇的游园惊梦。他眯着眼睛,努力平复着粗重的呼吸,如画的双眉,锁得那么深,那么沉。他急促的呼吸,看着身下那人闭眼无助的样子,借着月光能看清那人身上裸露的地方,遍布淤青的指印和吻痕,几乎没有好地方,这是,他干的?
他在干什么?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怎么那么用力,怎么舍得那么用力?
那被他之前舍弃的理智、道德感、自制力重新回到他身上,他万分自责,连自己弟弟都下得去手,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男人,果不其然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作者解释:龙哥以为自己失控对白宇那些行为是完全因为欲望的关系,其实不是,他洁身自好,对男性的欲望克制的很好。如果换个人,他根本不会被诱惑得这么深,只有白宇,让他的自制力异常薄弱,所以才混淆戏内戏外,不是说龙哥随便是个人都行的。只不过他现在自己还想不明白,就都归于男人的劣根性。)
“小。。。。”,嘴里呢喃着白宇的名字,可是却如鲠在喉,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是这月色太迷离?是这夜色太深沉?还是身下那人,当时的样子太过诱惑,让他想起之前拍戏时被诱惑的场景,继而被那人迷惑了心智,沉沦了。
捏着床单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显示着这件事在他内心掀起了如何惊天的滔天巨浪,他努力调整着呼吸的频率,渐渐地,情欲从他的眼中,脸上,身上褪去,他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轻抬一只手,抚上白宇侧着的脸庞,满怀着愧疚、心疼、后悔、怜惜,低声呢喃:“小白,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我没想。。。这样对你。。。”,可能就连他自己,也没法说清,他说的这句我没想这样对你到底是针对什么,也许是指没想过对白宇情动,也许是没想过这么粗暴的对待白宇,反正他清醒以后看到白宇身上他留下的印记,特别心疼。
床帏之事,最残忍的,莫过于激情过后的道歉,那一句对不起仿佛就像在宣告,在床上发生的鱼水之欢都是个错误。表达着愧疚之情的人,最是无情,听这话的人,如果无心,那还好些,最怕像白宇这样,满含爱意,听在耳里,遍体生寒,五内俱焚。
最痛的是,他哥说这话的愧疚,那么浓,浓到要把他溺死的程度。你,到底有多后悔情动?到底是有多后悔——抱我?
白宇睁眼,转过头,看着他哥,那人的眉啊,锁得那么深沉,你还能皱的再紧点儿吗?你眼里的愧疚,还能再多些吗?你还能再嫌弃、再后悔一点儿吗?你是不是后悔得想失忆呢?
可惜啊哥哥,你再不愿意抱我、亲我,你也没办法失忆呵,你终是得抱着这份记忆生活下去。
白宇对朱一龙笑笑,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刚才那些事情就跟吃饭一样平常,“哥哥,你总说我入戏太深,看来你也不定时入戏了啊,你真是喜欢沈巍这个角色啊。”
“小白。。。。”朱一龙叹了一口气,没收回抚摸白宇脸庞的手,他轻轻的用大拇指来回蹭着白宇的面颊,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遇到白宇以后,他什么都不对劲儿了,以往自己绝对能分清戏里戏外,可是最近怎么也跟白宇似的,分不清了呢?怎么今天一看白宇那个诱惑的样子,就把他当赵云澜了呢?可能是剧里赵云澜和沈巍的感情压抑的太苦,可能是看了原著以后知道他俩真正的关系,可能自己真的很喜欢沈巍这个角色,喜欢这个剧,总之,他刚才确实入戏了,以赵云澜和沈巍的关系,以沈巍对赵云澜的爱,当赵云澜诱惑沈巍的时候,沈巍肯定会保持不住的。
他的自制力本来就在白宇面前特别薄弱,再加上黑夜,使他模糊了身下那人的身份,让他放弃了理智,只遵循自己的本能。
欲望的闸门,不能打开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缝隙,只要被打开了一丝缝隙,就会排山倒海的将理智湮灭。
所以,之后就发生了那些事情。
这已经不是基友之间的抚慰了,他每个吻,每个抚摸,都带着明显的情欲,要不是白宇最后喊他哥哥,他想,他可能真的会进到那人身体里。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性行为。
原来,自己真的被白宇那个入戏出戏不定时的毛病传染了。
他的手,来到白宇的颈,温柔的抚摸着那些他留下的痕迹,眼里的迷茫、情欲、困惑、全都消失了,他看向白宇的眼中,又都是能把白宇溺死的温柔,带着浓浓的怜惜,带着点点愧疚,他柔声的问白宇,“小白,疼吗?”
白宇满不在乎的回答,“嗨,我一个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怕什么疼啊,比我咬你轻多了。”
“哥哥,别往心里去,就跟之前我老不定时入戏一样,你不也没往心里去。”白宇抬手摸了摸朱一龙放在他颈间的手,以示安慰。
看着白宇安慰他的样子,朱一龙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感觉,他简直心疼白宇心疼的要死,小白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他心思特别细腻,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内心肯定不是表面表现得这么淡定。
此时,他真的很想抱抱白宇,可是,经历刚才那些情事,他怕白宇反感他的触碰,毕竟没有男人愿意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就像之前,他推开白宇,是一个道理。
他犹豫了再三,终是收回了放在白宇颈间的手,抬手把白宇衬衫的纽扣给系上了。
此时,他终于想起,他为什么会和白宇在一个屋里了,他放缓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心问白宇,“小白,你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胃疼不疼?”
“没事,一次两次不吃没什么。”
“那不行,我给你打包的饭菜都凉了,我陪你去楼下餐厅吃吧。”
白宇实在不想跟朱一龙待在一起了,他用一只胳膊盖在眼睛上,挡住了眼睛,逃避道,“我累了,想睡觉。”
朱一龙看白宇那个样子,就知道白宇心里肯定是不舒服,他不再勉强,点了点头,离开床,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想给白宇点儿时间,平复下心情,他不想以后白宇讨厌他的碰触。
“嗯,你也早睡。明天还得拍戏。”
“嗯。”
朱一龙转身就离去了。
他离去后,关上白宇的房门,暂时没有离去,他就站在白宇的房门外,低头看着他曾经伸进白宇嘴里的三根手指,发呆。
他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人诱惑他的样子,象征着诱惑的舌头,带着原始的欲望不断地挑战着他的自制力,磨灭着他的理智,他的耳边仿佛依稀还是那人低沉的呻吟和喘息声,那人的皮肤,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吸引着他微凉的手,不停的抚触。那是白宇,还是赵云澜,他真的快分不清了,他觉得他又快跟刚开始接戏时候那个状态一样了,分不清戏内戏外。
狠狠甩了甩头,他把那些让他浑身燥热的画面赶出了脑海,他平日里忙于工作,四年前跟前女友分手后一直也没找女朋友,再加上他洁身自好,对自己在性事上是近乎变态的克制,他从来没想过会对一个男人有那么强烈的欲望,可能,真是入戏了吧,混淆了戏内戏外。就是,苦了小白。。。自己对他,并不温柔。想着白宇身上的那些痕迹,他真是心疼得不行。只能说自己真是禁欲太久,这次被欲望冲昏了头,就知道疯狂的掠夺,根本不知道节制。小白,应该会怪他吧。。。
白宇听着朱一龙关门的声音,就一直那个姿势,用胳膊挡着眼睛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那人临走时给他系扣子和问他胃疼不胃疼的时候,他真的特别想哭,他从这个系扣子动作上,能感到他哥对他真是亲情的感觉,他哥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兄长对弟弟的关心,爱护,还有关心他的胃,他自己都没他哥对他的胃上心,还有之前救他,哥哥真是真心实意对他好,也真是,真心实意把他当弟弟。
可是,可是刚才,他们明明那么亲密,那个总是谦逊儒雅、彬彬有礼的哥哥,竟然能做那么色情的动作,在他身上四处点火,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那个人,转变身份转变得那么快,之前那么情动、那么激烈,转眼间就能对他像弟弟一样毫无杂念,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还有那人,事后的道歉,他倒是宁愿他哥一句话不说掉头就走,也不愿意听到他哥那么愧疚的对他说,我没想对你这样。他的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啊。。。明明知道那人对自己没那方面的意思,还老是痴心妄想的希冀着,明明他哥自己都说了,他有那个让他深深惦记的人了。。。自己真是。。。痴人说梦呢。
胡思乱想之际,他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浑身不舒服,胃也比昨天疼的厉害了,本来他空腹喝酒就有点儿疼,然后回酒店又没吃饭,也没吃药,经过一夜,更疼了。然后胃疼带得全身都不舒服。
他洗澡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上半身,被吓了一跳,就真的跟被强迫了似的,到处都是青紫的指印和紫红色的吻痕,饶是他脸皮厚,也没脸再看第二眼,哥哥,够狠的,难怪昨天晚上,他觉得哥哥亲他、摸他的时候,他觉得疼呢,真是,一点儿也不怜惜他。。。真是符合原著,沈巍也是往死里折腾赵云澜。
他洗完澡,刚换上裤子,正准备穿上衣的时候,朱一龙就来敲门,“小白,起了没?吃早饭。”
“嗯,来了”,白宇就光着上半身去开门,门开了,朱一龙刚要说,“走吧”,他的视线就全被白宇身上的细碎痕迹吸引了,“小。。。。”他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想转移开视线,可是又不舍似的无法移开视线,这些痕迹,宛如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花瓣,片片洒落在白宇的皮肤上,诉说着曾经的暴风雨是多么狂暴、凶猛,诉说着这些花瓣儿的主人在那场暴风雨里是如何的饱受欺凌。这些痕迹,仿佛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一点儿一点儿的抽丝剥茧般勾引着他,那被道德感束缚、被自制力压抑、被惯性思维僵化的(直男壁),隐藏在心底最深处,连自己都不能察觉的,暗黑、暴虐、背德、不能视人、不可言说的——深沉欲望。那些痕迹,就像是他留下的标记,纵然他现在没明悟自己对白宇是爱情而非兄弟情,他也产生了一种变态的占有感,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了。
朱一龙眼神瞬间有些晦暗,有丝丝暗流涌上他柔情似水的双眸,他感到他早上因为晨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敏感又要抬头了,浑身上下又开始透粉白皙。
他微微握拳,咽了口唾液,赶紧转移了视线,盯着白宇的脸,有点儿暴躁的说,“赶紧穿衣服去。”
“哦。”白宇大大咧咧的转身,压根不知道自己给眼前那人多大的心理波动。
“以后不许光着上半身给人开门,这要是女士敲门,成何体统。”朱一龙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在他后面又加了一句。
“额。。。。好吧。”可他就是因为知道是哥哥才这样来开门的啊,都是男的,怕什么啊?
白宇穿衬衫时,“嘶”,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他胸前那两点儿果实,昨天也是饱受摧残,被他哥。。。弄得太狠,一穿衣服,就被衣服的布料刺激的疼。他皱了皱眉,哥哥,平常真是心疼他,对他体贴,对他温柔,宠着他,惯着他,可在这情事上,对他,只有欲望。哥哥的身体最诚实,因为不爱,怎么也怜惜不起来。哪像自己,爱着哥哥,每次对哥哥,都是极其温柔,怜惜至极的。
“小白,你没事吧?”朱一龙在门口问道。
能没事吗?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真是有一半都拜你所赐,归根到底,我喝酒胃疼也是因为你,不吃饭也是因为你,对,所以说全都是拜你所赐。白宇悄悄腹诽着。
但是他肯定不会这么回复他哥的,他回了一句,“没事,走吧。”
白宇冲朱一龙走过去,准备出门。
“等等小白。”朱一龙一伸手,阻挡住白宇的脚步。
白宇挑眉,那意思是问,“什么事?”
朱一龙整个脸,耳朵都红得透透的,靠近白宇,压低了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你的脖子。。。”
白宇马上反应过来,冲进浴室一看,果不其然,他脖子露在外面的地方也都是青紫色的指印和紫红色的吻痕,纵横交错,简直是一幅画,一幅代表奢靡、沉沦的画作。
他马上冲出来,把朱一龙拉进房里,关上门,有点儿着急的对朱一龙说,“这怎么办啊,哥哥,今天还得拍戏呢。”
朱一龙见不得白宇这样,他赶紧说,“你别急,我有那种遮瑕用的,上次。。。。额。。。。化妆师给我的。。。我没用完,给你试试。”
“什么上次,你要那个干什么。。。。”白宇听出朱一龙话里有话,非要问个明白。
“额。。。。”朱一龙的脸和耳朵更红了,简直都快熟了,尤其是耳朵,都快滴出血来了。
不过他还是嗫嚅着开口了,“就是上次你不是把我肩膀咬破了吗?我为了遮那个伤,找化妆师要的。”
“额。。。。哈哈,额。。。。哥哥,咱俩,这算是扯平了。。。”白宇尴尬得挠了挠后脑勺。
“。。。。。”朱一龙简直不知道回白宇什么。他都快熟了,白宇还跟他贫嘴。
“你跟我过来吧,去我屋。”为了掩饰害羞,尴尬,他转身开门出去。
“走吧。”

【朱白】不忘前尘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