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次,情緒崩潰失控了?
這是第幾次,孤身一人來到這裡了?
各地皆春和景明,這裏竟荒涼得找不到半點人煙。
為何上帝僅僅遺忘了這裡?
世界之大,也許只有這裡才是我的容身之地。畢竟我和它是多麼的相似,畢竟它是多麼的懂我。
我的人生也許就該終結於此地,在這裡自在的死去,也許才算真正的解放吧。
好厭倦從早到晚戴上不屬於我的面具,厭倦了欺騙自己說「我很好」。
以為叛逆的反抗了母親就能活成最好的自己,以為孤注一擲就能至於死地而後生。
呵。我果然還是天真了是嗎?
到頭來我還是沒有活成最好的自己,到頭來我還是沒有得到過什麼。
人們都說,「願你被世界溫柔以待」。
那我呢?世界總把我逼到絕境,世界可有溫柔待我?
看來我不配留下 ,不配這世界的溫柔。
也許是以後結束這一切。
嗯?他是誰?
這濃眉,這長年被厚重鏡片遮藏光芒的大眼,這工作時不自覺嘟起的粉唇⋯⋯
他正皺著眉練習著音階呢。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他抬起頭看向進門的我,頭微微往左歪,嘴角緩緩往上揚,大眼彎成新月。他放下弓,嘴巴開合著對我說著什麼。
我早已習慣人生有Brett的影子、有Brett的參與了吧。
我不在的話,Brett會找到更好的搭檔、有更好的前途吧。
好希望在生命留下一絲痕跡,哪怕只有一言半語,也想讓他知道,我很愛他。
很愛很愛。
好希望我在人生路的終點還有他在,哪怕他不愛我,哪怕我們只能是好朋友。
真他媽諷刺的好朋友。
電話鈴聲響起,驀地打斷和自己的獨處時間。
「Eddy你到了嗎,別忘了幫我買珍奶啊。」
那熟悉的名字,那依舊沈穩,依舊溫暖的嗓音,似是羽毛,似是和藹的春風,道道傷痕彷彿在一刻間被輕柔拂去,有著不知名的什麼不知不覺的填滿我空虛的心,捂暖我被世事吹寒的心。
「好」
我走回到車廂裡駕車揚長而去,將一地荒涼抛於身後,就讓這一切紛紛擾擾見鬼去吧!
你問我什麼是幸福?
先不說了,得給楊先生買奶茶去。
每個人都希望被世界溫柔以待,而我希望有一個可以讓我褪下面具的人⋯⋯
他被我溫柔以待。
有你在,這世界有多糟糕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