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1.1 「高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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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重疊交纏,縱錯雜亂,像是處處分岔的時空平行迷空一般。」王延喬說這是他這個暑假受到偉大的大自然的啟發,表情認真。其他人在一旁,不是快笑死,就是一臉詫異。「他起笑是不是?」這是黃佩宇,新來的轉學生,兼我的青梅竹馬,其實她會轉來也是因為我的關係。我爸媽說過將來要去國外工作,可我著實不想跟著去,並且佩宇的父母很豪爽的答應了,然後佩宇才告訴我她要轉到我們班上。不但可以少管一個學校的事,還能讓女兒上更好的學校,她的父母何樂不為呢?。因為是轉學生,不了解我們班上的生態很正常。我聳了聳肩「又不是每個聰明人都跟妳一樣正常。」算了,反正延喬屬於班上的腦殘型人物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於是把注意力轉到自己跟佩宇的聊天上「歡迎來到新學校囉!」「還不是要幫你!」佩宇笑罵著說,多加了一句「不過校風比較好倒是真的。」「果然,喜歡讀書的聰明人就是不一樣。」我說。「謝,謝,誇,獎!」她回我。我還沒想出該怎麼繼續這個話題,上課的鐘聲響了,這個話題也隨之中斷。

  開學第一天,上課內容其實也不會太多,我很認真(至少我自認為)的聽課,整堂課仍然做不出多少筆記。我盡力了。

  下課的時候,也許是因為沒有人像上一節一樣,做一些超乎常理的事,簡稱耍腦,把班上的人聚在一塊,感覺不甚熱鬧,所以我也旋身轉出教室,在校園中隨意亂晃,打發時間,反正我有手錶在,是不會遲到的。

  結果,我還是沒能再打鐘時回到教室...理由是:當鐘聲響起的時候,我的手錶顯示還有五分鐘才上課。儘管我全力跑回班上,還是趕不上最後一聲鐘響而被老師判處罰站半節課的行政罰。

  我把英文課本拿出來,打開,然後開始研究我的手錶。

  其實也沒什麼好研究的,不就是電池沒電...吧!?

  我瞪大了眼,手錶還在正常的運作,仔細聽,還能聽到規律且(我已經不相信的)可靠的穩定滴答滴答傳進我的耳朵。似乎是剛剛接觸不良罷了,那也只能說剛好我倒霉,那我還是要把時間調回來。我對照班上的時鐘,發現了更神奇的事:時間是準的,除非學校時鐘也慢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

  所以說,是我看錯囉?即使我的手錶就在眼前,一如往常的正常,我仍然對此感到懷疑,因為就我所知,手錶這種每天都要看到的東西,雖然說也不是100%不會看錯,但是可能性是低的。

  想來想去,還是先交給專家審查好了。

  我偷偷的把手錶往右邊傳給了一位仁兄「怎樣?」他問我。「阿修,幫我看一下這個錶。」我說。這位是顏附修,因為精通各式工具的修理,修繕王阿修的綽號也就逐漸傳開來。他看了一眼我的手錶,重複了一次他的問題「怎樣?」兩秒之後又加了一句「不是慢了五分鐘嗎?」「蛤?時間不是準的嗎?」我真的嚇到了,怎麼又出現了第三個答案啊?「給我看一下。」我說,不太清楚現在是甚麼狀況。「喏。」他把手錶又傳了回來,順便連他自己的也丟了過來。

  既然都不上課了,我也就很乾脆地把我有的工具拿出來直接放在桌上:剪刀,美工刀,筆刀,以及從來沒用過的鑽石刀(純粹只是拿出來秀的),發出一些金屬碰撞聲,引來老師的注意。老師轉過來,看到這一大堆刀子,第一句話是:「四刀流,比索隆還厲害了。」「我還在思考剪刀該怎麼拿比較好,畢竟我也沒見過四刀流。」「你何不考慮先聽個英文課呢?」「我要研究四刀流。」老師默默地把頭轉了回去。我必須要先行聲明,我不是要耍帥,但是讓人覺得你沒救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表現出沒救的樣子,況且我又沒有打擾到其他人──阿修也是本來就沒在上課的那種人,所以不列入受害者名單。。

  再把視線放回我們兩個的手錶上面,阿修的電子錶顯示8:37,我的傳統手表的指針則是在8:33的位置。把它調準之後,我將錶還給了阿修。「謝啦。」我說完,頭忽然彎下去,降低了五公分,我很快就調整回來,但還是被阿修看到了。「說起來,宸浩你昨天晚上幾點睡啊?」阿修問我。「嗯...」我思考了一下。「大概兩點半左右?不太記得了。」「唉!」阿修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連我左邊的都要捅一刀。「兩點半是你跟我要暑假作業解答的時間!」是好學生黃佩宇。阿修聽了,差點沒昏倒,說了句「你還是先睡一下吧!」才轉過頭弄他本來在搞的玩意兒。我決定聽從他的建議,才趴在桌上一瞬間就受到了濃濃睡意的拉扯,我似乎感受到老師的一瞪,以及佩宇散發出來的無奈,但是二者皆無法令我回頭。

我起來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節課,雖然我忘了是什麼課,不過光是沒叫我起來這件事,就先發給你一張好人卡吧!提到好人,還有另外一個,「拿去!」佩宇丟了一張筆記在桌上。「呃,謝了。」我只掃了一眼──上面抄得密密麻麻的,好像是要藉由比對我自己做的筆記,來強調我們之間的智商差──便再度倒了下去。然而,這次可沒有好運了,第四節的新國文老師聽說凶的出名,雖然國文是最沒用的,如果純粹以每天的說話來論,我自己是這麼覺得。我曾經把這個觀點跟佩宇說過,她當時(好像是國中)反駁我的理由是「那你以後要怎麼寫情書給我?」我笑她「這年頭哪還有人寫情書的?」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上課鐘響,所有人正襟危坐,我盡力發揮從「笨蛋、測驗、召喚獸」習來的神遊技巧,可惜仍然差了一點,被國文老師發現「楊宸浩!起來罰站!」天啊,這不是高中嗎,怎麼老師跟國中一樣愛管啊?不過,既然都要罰站了,那我也不演了,乾脆站著「閉目養神」。可是,老師就連對這點都有意見,破口大罵「楊宸浩!叫你站起來就是要叫你清醒,沒想到你還敢站著睡!下課到前面找我!」我眨了眨幾乎睜不開的雙眼...

  結果教室依舊,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我低頭看了看課桌,講義也消失無蹤了。「怎麼回事?」我自語,又眼花了嗎?再用力眨了一下,視野回復正常,反而看到佩宇跟阿修擔心的眼神從左右兩側夾攻。我低頭苦笑了一下,盡力上完這一堂課,再撐過老師的獅吼功,勉強度過了第一天的上午。

  經過一個午休,下午的課相對來說平靜很多。放學的時候,我很自然地想找佩宇一起回家。「佩宇~」我稍稍大聲的喊了她一聲,才注意到──她跟王延喬在教室一隅竊竊私語。我皺眉了一會兒,算了,隨她吧!一年的消失,一年的分離,又一年的分開,或許緣分已淡了也說不定。

  我皺眉的時間可能太長了,被阿修注意到,問我:「宸浩你跟黃佩宇...」「青梅竹馬。」我很簡短的回答。「我知道,你不要忘了欸!我國中的時候也跟你們同班。而且,你只回答青梅竹馬,也沒有對到問題吧。」我很清楚他想表達什麼,阿修蓄意不講反而比直接說出來還要令人在意。「可能是說相處久了反而會看見她的缺點...嗎?或者只是我們之間本來可能的愛情已經隨著時間變成親情了也說不定。」我長久以來都相信是第一個,直到這個問題才讓我驚覺:佩宇真的毫無缺點,那麼應該就是第二種可能。我想了想,加了「如果她能開心我也會很開心的。」我揮揮手,表示話題的結束,但他就是要補一句「你真的幫她當成小妹了。」「嗯哼。」我知道阿修沒有惡意,只是說話直了些。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可以拿來反擊「那你呢?有特別看上誰嗎?」「不知道,就是沒有興趣,倒是你,如果不是喜歡黃佩宇,那是別人嗎?」沒想到他雙手一攤,就把問題丟回來了「我也沒有,因為眼睛的問題導致看人的眼光也怪怪的嗎?」我笑著說,阿修卻看得很重「怎麼了?該不會跟今天的遲到和國文課那句沒來由的『怎麼回事』有關?」「嗯,就是時間會看錯,然後國文課時忽然看不到任何人。」「但是物品還在?」我點頭「課桌椅還在,講義不見。難道你知道什麼嗎?」「我只是從你說的話來判斷,因為你說『看不到任何人』啊!」「推論得不錯!」「這只是告訴我們,國文還是挺重要的,對吧?」看來當年我跟配宇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阿修也有聽到。「唔...等等,你不是也沒在上課嗎?」我提出了這個疑問。「天生。」阿修用了兩個字,表達出我們的智商差。這時我們才準備從門口離開教室,突然發現,佩宇跟王延喬還在教室裡,而且兩個人似乎在討論很嚴重的議題,臉色都頗嚴肅。喔?嘛,不關我的事,我背起書包,走出教室。

  大門是一個難關,在你沒帶鑰匙的時候。我找遍前後左右四個口袋以及整個書包,仍然一無所獲。我把鑰匙忘在學校了嗎?好像也只有這個解釋了。我拿起手機,按了現在最可能還在學校的那位的號碼,卻又默默地把手機收回口袋。如果她還在學校,天曉得她什麼時候才要回來。不過我懶得再回學校,看來要在外面混到我媽回來了,等等要打給她報告一下。擬定計畫,下一步要尋覓我的晚餐在何處。這附近而言,晚餐都是差不多的等級。我掃了一眼,走進以前常跟佩宇吃的牛肉麵店(然後她都吃得比我多...然後還更快...)這下子晚餐也有著落了,我找到我最喜歡的那種兩人的角落位,把書包丟在對面的位子上,點一碗牛肉麵,拿出手機,才想到我忘了打給我媽,我說沒帶鑰匙會在外面混到她回來,媽說她還有四個多小時才會回來,你在外面要找事情做,我就笑著說最好是有人跟我去看電影,媽也是大笑。回過頭來,我的牛肉麵已經現身於桌上,而且老闆還記得我,很貼心地幫我把餐具放在左手比較容易拿的位置。但我低頭的時候,發現了另一件事──我的書包不知不覺中回到了我的腳下。我抬起頭,果然是因為有人坐在我的對面。

  「你要找我去看電影嗎?」她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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