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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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楊家的小朋友,別忘了你的包裹!」戒備森嚴的富人區,負責警衛的是位外表嚴肅實則活潑的中年大叔。從Eddy被助理帶進來辦理住戶身份驗證的相關手續起,便被起了個俏皮的小綽號,對方口頭上的捉弄每每弄得Eddy哭笑不得。

  「呼⋯」將沈甸甸的紙箱吃力的搬上自己的書桌,Eddy興奮的打開緊封的牛皮紙包裝。是一疊略略泛黃的樂譜本。Eddy軟磨硬泡了好久,才從以前音樂學院的好友那兒,要回自己借出去的樂譜集。

  「哈哈哈⋯我以前的字好亂⋯」Eddy邊翻看自己的筆記,邊回憶當時的各種狀況,那段為了爭取獎學金而奮鬥的日子,似乎還離自己很近。

  Eddy望著已經被自己放入桃木書櫃的樂譜封皮,紙張的顏色,被深色的木質紋理襯得越發有藝術感。上次一本一本將自己的冊子擺進來,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

  從甫遷進來的驚乍,到現在的泰然處之,也許那位自己法律上的「先生」,也佔有一部分的原因。

  起初Brett並不常出現在這個家裡,直到Eddy逐漸冷靜下來的某個早晨,當他睡眼惺忪的走進客廳,要拿昨晚被自己隨意四處亂丟的衣物時,一抬頭忽然和打扮嚴謹的Brett眼神撞個正著。

  「呃⋯早安⋯⋯」意料之外的碰面,和被屋主發現自己沒個正形的生活習慣,讓Eddy清醒的十分窘迫,他再次下意識的胡亂丟出字句來排解難為情。

  「早。」而Brett依舊順勢的接過話梗。他啜著顏色偏乳白的咖啡,低頭將成疊的雜誌墊在筆電下方,眼眶下的淡青色被他的膚色映得更明顯。

  「⋯⋯」上次相見時的不愉快,讓Eddy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和對方相處,畢竟在這件事情發生前,他們之間都還是徹徹底底的兩條平行線,不會、也不該有任何交集。

  至於對方為何逼自己,除了避免因自己的存在,而產生的不合法性影響對方的聲譽外,Eddy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了,總歸不可能是什麼詭異的一見鍾情。他還記得對方輕慢的態度和刻薄的言語,即使現在Brett掛著慣常的面無表情,他也不敢把握對方是不是會吐出個「滾」字。

  「玄關的側邊打開是衣帽間,多的客房,那些櫃子你也可以自由使用。」Brett坐在被重新整理好的沙發內,輕輕推了一下黑框眼鏡,他終於正眼看了看Eddy。

  「哦⋯好的⋯呃⋯謝謝⋯」餘光掃視被屋主還原好的混亂起居,Eddy確信自己肯定狼狽極了,之前醞釀已久的怒氣值突然之間被理虧所淹沒,原本盤算好的針鋒相對氣勢,直接洩漏得無影無蹤。

  飛也似的躲回房裡,Eddy不禁埋汰起自己的不爭氣,無端讓自己矮了一截的行為實在是蠢到家了。

  而從那日起,Brett真的開始了在這個屋子裡的生活。Eddy敏銳的察覺到,對方並沒有如外在表現得那麼輕鬆。原以為無預警被改寫的身份關係,會讓兩人的相處變得僵持,但Brett打從入住以來,就不曾針對伴侶這個議題有任何的的討論,平時除了偶爾坐在身側的談話,對方並不會對Eddy有什麼踰矩的行為,反倒是當Eddy不小心用對待熟人的態度般,把手搭上對方的頸脖時,Brett還會挺不自然的抿唇。

  Eddy還發現,Brett有程度不低的潔癖。像Brett這樣條件的Alpha,縱橫歡場風流度日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Eddy從對方緊湊的排程中,鮮少看到類似的主題,即使有必須出席的宴會或聚餐,Eddy也從未於Brett身上聞到過其他人的氣味。Eddy無法想像,這得和人保持多稀少的接觸,才能像Brett一樣這麽「乾淨」?

  最讓Eddy驚豔的,大概是Brett的音樂造詣了。牆上的證書和零星的照片,讓Eddy間接參與進了Brett沈醉於音樂裡的那些青蔥歲月。尤其在偷看了幾次對方拉琴,而Brett也沒有拒絕後,Eddy便大膽的於琴房的沙發椅坐下,觀察對方拉琴的樣子。Eddy總想,眼前這人的雙手,合該就是屬於欣長的弓、和跳躍的弦。對方呈現的音色太精煉迷人,Eddy克制不住的對Brett產生某種崇拜,對於音樂迷Eddy來說,這樣的享受簡直是讓人上癮的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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