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炯求視覺]
正直夕陽時分,天幕上的層雲都被鍍了金黃的邊,然而另一個盡頭的的陰雲卻因黑夜的降臨更顯深沉。身處與兩者中間的我踏著自行車,竭力的想要逃離霓虹燈光下的塵俗煩囂。波光粼粼之下,對岸海市蜃樓的點點燈火在我眼皮底下舞動著。萬家燈火漸漸亮起;盞盞黃燈盡數點燃,卻不比我的心急如焚的火紅。我依稀記得當時我是誤打誤撞闖了進去他所在的世界。當天迷迷糊糊的我同樣踩著自行車,渾然不知自己竟然走進了那個天空城堡:一棟又一棟錯落有致的樓房組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迷宮;盡顯氣派的落地玻璃映照出落霞的絕色;巍然佇立於地上的大理雲石有如古希臘的雅典娜神殿般莊嚴宏偉;裡面的水晶吊燈折射出通往未知世界的七彩橋— 朦朧月色下顯得唯美的小區倘如一座天上的迷城。區裏的人或一身名牌貴氣,或一身端莊典雅,我顯然跟這地方高貴的氣質格格不入。經過其中一棟小樓房的時候,感覺到灼灼目光的我抬頭一看,瞥見了那個身穿西裝的他。似乎對身旁的人不感興趣而出了神的他正在二樓餐廳的露天雅座眺望下來,凝視著我。我知道,這個明眸皓齒的他,叫呂暢九。他的舉手投足盡是散發出優雅的氣息;可他的一顰一笑卻又流露一點點的風流倜儻。確實,身穿正裝的男人,總能引人遐想。看著他身旁輕佻的女子不斷越軌,我怒了。他是屬於我一人的。他眼裡有星星,有宇宙,有著萬千浩瀚。
因為他眼裡有我。
早已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我,在死纏爛打之下,終於進入了他一向光顧的餐廳做侍應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以這種形式再次相遇啊暢九。由於凌晨班吃力不討好,於是,做為新人的我理所當然的得到了由晚上十二點到早上七點的一更。
正中下懷。
找你找了好久呢。第一天,我跟他見面了。他似乎對我很有好感。如同命中註定一樣,我們命運的紅線終於交纏起來,或許,又如新婚夫婦合巹般,應當百年好合;第二天,我再度以侍應的身分於他眼前出現。他向我點了一支甜酒。暢九啊,很快我們就可以打破身分的界限,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
第三天,夜幕低垂。一打開包廂房門,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隨之而來的,是他通紅的臉。露台外的燈光從沒熄滅過,他淺啡的瞳孔中倘瀉的光彩卻使背後的繁榮黯然失色:望眼欲穿的眼睛裏流著蜜糖、溢出甜蜜、刻有思念。心頭一震的我把我一直珍藏的已久的紅酒拿出來—是時候了。那支吟釀多時的紅酒,把蘊藏著的愛慕發酵成不可收拾的狼狽。此時為深夜時分,冷冷清清的餐廳裡只剩下我們二人。我坐了在他躺著的沙發上,撫摸著他的雙腿。大吃一驚的他立即站了起來,看似酒醒了。我下意識的把房門鎖好,然後把我壓抑多時的內心釋放出來。踏出一步,他就退後一步,直到我把他逼到露台,退無可退的時候,我用我被情慾蒙上薄紗的沙啞嗓音,呢喃道:「再走一步,就會掉下去了啊。」趁他猶豫,我環抱著他的腰,使他能更好的貼近自己。
目光交錯,鼻息流竄。
細看著他晶瑩剔透的雙唇,潔白的牙關把性感發揮到極致,我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手上的𠝹刀,上面還殘留著歲月摧殘著我的痕跡— 想念他的時候劃一刀。利刃留著舊時的渴望,刀鋒寫著現在的等待。新新舊舊的痕跡有暗紅如紅酒,也會鮮豔如彼岸花,格外醒目地提醒著我刀上還差一種血。「想必,暢九的血會如你的外型一樣,讓人期待呢。」邊說邊舉起𠝹刀的我並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或反駁的餘地。我爽快的在他嘴唇上割了一刀,濺出來的血劃破黑夜的寂靜,綻放出紅色的暗夜花火。從他唇邊滴下來的紅眼淚在我遞過去的酒杯邊緣滑下去,一滴一滴;毫不趕急。在裝了甜酒的杯壁內滑落的血珠於甜酒裏渲染開去,彷彿水墨書畫描繪的落紅;又宛如夏日夕陽餘暉的豔紅。「暢九變成了花面貓,就沒有人會喜歡了啊。」他不能反抗,因為我的手緊緊的抱著他;他不會反抗,因為我覺得他喜歡。
他會喜歡我。
我喜歡紅色;我喜歡血。漸漸,本來淡黃色的甜酒被染上點點鮮紅。看罷,我伸出自己痕跡斑駁的手臂,放在杯上狠狠的界一刀,嬌豔欲滴的血徐徐滴落。此時此刻,田酒已經化作紅酒。我把他的牙關撬開,然後將這杯紅酒倒進他的口裡。趁機,紅酒還沒完全在他喉嚨落下,杯沿還沾著酒精之際,我伸了自己的舌頭進去,將他口腔內的血腥味連同他特有的甜美氣息一併掠奪著。我的嘴唇一直如愛撫般肆意的蹂躪他下唇的傷口,經過一輪咬嚼後,我放開了他。看來被嚇得不輕的他無法彈動,一直沒說話。原來,他是這樣的味道—令人眷戀、使人沈醉、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邊回味著,我審視著我那瓶紅酒。那瓶為他而設的回憶。我斟著紅酒,遞了一杯給他。「不需要我灌你吧?」我苦笑。他顯然知道自己無法逃掉,默不作聲的,把酒喝了。就這樣,他把一整瓶喝完。「好喝嗎?」我作試探性的問。已經開始神智不清的他抱著我的腰,放聲叫道:「很好喝。再來一瓶。」話音未落,得意的我跪了在地下,捧著他白靄如玉的面,直勾勾的瞪著他的眼眸,好像要看透他的靈魂深處,笑說:「限量版。只有一瓶。」頓感不妥的他抬起來頭望著我,在我面上游離的眼神在尋找正解,似乎卑微的請求著我告訴他答案。
「裡面的不止是葡萄。還有當年你家慘遭滅門的兇殺案,裡面死去的家屬。你父母、兄妹、妻兒的血都在這瓶酒裡面。沒錯,是我殺的。因為我喜歡你。早於你童年時期,我已經每一天看著你,留意著你。你知道嗎?他們都不配擁有你。我會讓你幸福的。嘿嘿嘿。」
他只能是我一個人擁有的。
如果別人都說喜歡是把花園裡最漂亮的花採走,我就回答愛情就是誓要佔有花園裡所有的蓓蕾。
他們不夠愛他;不明白只有讓他嚐到自己的美好,他才能真正的活著。我喜歡他,為他做多少事也可以;我愛他,無止境的為他付出也不為過。我的一往情深,繾綣星光可照;我的相思相愛,
清晨朝陽可鑑。得悉自己剛剛滋味地喝完的液體竟然是死去家人的血,暢九承受不了,暈了過去。親口喝了自己家人的血,究竟是何等滋味呢?眉頭眼瞧的不安使失去意識的他落下了一滴淚珠。那淚珠,似乎要帶著剛才不可思議的荒謬逃離,但,被我還沾著血絲的舌尖舔走了。當他開始恢復知覺的那刻,靜止了的晚上開始離我而去,天際線透出了絲絲紅光,意味著破曉時分將要伴著日出來臨。他醒來以後,他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徹徹底底的瘋了。他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活像精神紊亂的小丑,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
再也沒有人會喜歡他了。
從今以後,他只能對我笑。我在他唇上的傷口虔誠的吻了一下—這個就是我在他身上留下的永不能抹滅的記號。他是屬於我的了。
我悄悄的把他送到我郊外的屋子裡。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找到他。每天,我都會在他身上劃下一個口子,吸取著他新鮮的血。很好喝。他也不反抗,只是笑嘻嘻的看著我。眼底無盡的瘋狂把本來的他淹死,眸裡面再也沒有星光,也沒有我。
我不喜歡這樣。
我把他扔了下山。
世上還有很多個暢九讓我愛。
我的小屋裡還有很多的釀好的紅酒。我如常的踏著單車去工作。奇怪了。單車不斷的搖晃,就好像我不能安定的內心;車輪也漸漸失控了,就好像越來越瘋狂的他。
[呂暢九視覺]
事實上,我並沒有真正的瘋狂。
純粹為了報復,我等待著適合的時機,選擇在單車上動手腳殺死了他。活該,那瘋子。啊,還有,雖然如此,謝謝你啊炯求。
讓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我家人。
本來想親自動手來著,誰知你竟然獻殷勤送上門來,我自然不得不裝下去。我的手不用染上鮮血,就能除掉執意不肯讓位給我的父母和跟我爭家產的兄妹。要是我掉下山就死了,那就太沒意思了。畢竟,你每天也鍛鍊著我的意志和求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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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eng] pentagon imagines & ffs
Fanfiction也許太過刻意 但望莫介意。 [程程隨筆。] random murmurs and imagines. [sorry for all the bad writi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