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第十一章,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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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在一旁默念诗经,以便让死去的老人瞑目,安息他的灵魂。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们必须叫大家马上离开这里。"

"他身上的箭矢证明,他是回来的路上被袭击的。恐怕现在军队已经发现了这里..."

他站起来,严肃的说。

妇人抹泪,松开怀抱:"对,对。现在不是伤心哭泣的时候...雅赫摩斯,我们必须叫大家逃跑!"

雅赫摩斯点头,还来不及调整自己,就留着鼻涕,慌慌忙忙的冲去窟里。

————

贫民窟里的人有的劳累了一整天,都准备睡觉了,却被雅赫摩斯的叫喊下,全都出来集结。

"有军队要过来剿灭我们,我们必须逃跑!"

"什么?!"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

"现在来不及解释了...快收拾东西逃跑吧!"

西伯和妇女带着不好的消息赶过来,对着还呆在原地、满脸疑问的人们说:"不,现在没有收拾东西的时间了!大家都往后面撤,河那里有一群人拿火把过来了!"

他们往河那里看去,果真有无数火点在一片暗晃动,这下才东奔西跑的。

"不,大家不能慌,我们得一起往后跑!"

看着向他们靠近的火点,雅赫摩斯愣了。

"雅赫摩斯,你别楞着了,快劝劝大家!"

"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后面是荒漠,我们逃不到哪里去的!"

西伯听了,也跟着楞住了。

妇女:"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我们的神会保佑我们的!"

"对...阿拉会保佑我们的。别管这么多了,我们先跑!"

"能带上的,我先带...母亲,你们先走,我随后跟来!"雅赫摩斯跑开,执意去拿东西。

"不!我的孩子,快跟我们走啊!"

西伯情急下,拦了妇女,再望一眼走远的雅赫摩斯:"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打算,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

带火的箭矢从河射上了田麦,燃起熊熊烈火。靠在旁边想尽可能拿走粮食的人被麦田烧着,拼命的呼喊求救,痛苦的呻咛。

"救我!救我!"

雅赫摩斯在一位烧着火的人身边扛走了粮袋,假装听不到那人的呼救,不忍心看的闭眼,快速的绕着走过了他。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怜悯,更没有时间去帮助这些人。

很快,报应来了——雅赫摩斯没注意到箭头栽在地上,一踏上,脚底被刺穿,人和粮袋倒在了火旁。

痛啊!

火烧到了他的下巴,他向前的手;脚底插进箭头,血还没流,痛开始在整只脚狂欢。

痛感从身体前后两端冲撞到脊椎,趁这种痛感交加还没麻痹大脑,雅赫摩斯站起来,再次扛起粮袋。他的脚底还插着箭头,咬紧嘴唇,一拐一拐地走去窟后。

但是有激烈的意志力没有用,身体上已经负荷不下伤势,好在他这次倒在了泥巴上。

他眼看着粮袋跌到了火里,眼珠反射出来的是烈火,吞噬自己的绝望烈火。

"啊!"

有个双手粗鲁的把他拖出来,他的皮肤被火烫,又被泥土后的沙石摩擦破皮,血迹留在了地上。

"是个孩子,还没死。"

"我以阿蒙神的名义问你,藏陵墓偷来赃物的地方在哪里?"

雅赫摩斯瞪着前面、看起来是领头羊的人。

他认得这个人,他是逼迫他们缴粮、阿蒙神庙里的大祭司,索费克。

大祭司看他不回应,给抓住他的士兵下了指示。

士兵把雅赫摩斯压在地上,脚踩他的头:"快说,要不然有你好看。"

"之前藏在沙...丘里,现在全都在你们那了。"

索费克蹲下,拿出来了西伯的首饰:"这个是从你们送去的那批金子搜查到的。告诉我,这个的主人、或者尸体在哪里?"

雅赫摩斯沉默了一下,问:"如果...我能帮你找到这个的主人,你能放过我们吗?"

士兵:"好你一个不知分寸的臭小子,胆敢谈条..."

索费克打断了士兵说话,好声好气的说:"当然可以!我的孩子,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耳朵凑近些,这个地方只能让你一个人知道。"

索费克让士兵移开他的脚,伏地,把耳朵靠过去雅赫摩斯的嘴。

"再靠近些...这就对了!"

"啊!"

大祭司的耳朵被雅赫摩斯死死咬住。他的手在地上乱拍一通,挣扎的样子太搞笑。

"你们还不动手!想看我耳朵被咬下来才甘愿吗!"

"不,我们是怕动手了,他就把你的耳朵咬下来!"

"废话什么,快杀了他!"

士兵的刀正朝雅赫摩斯扭动的腰,要砍下去的时候,有人在他的背后掐住脖子。

"不要杀我的孩子!'

可是那个人力量太小,士兵转身直接砍了过去。那人头掉了,身体才跪下。

雅赫摩斯听到了声音,再放开嘴,转头一看。

那人的头刚好滚到雅赫摩斯的面前,濒死睁大的眼睛与雅赫摩斯相视。

"母亲..."

"母亲?"

"母亲!"

"不!怎么你过来了!母亲啊!"

他的手剧烈抖动,往母亲的脸捧过去,嘶心裂肺的叫喊着。

妇女没有任何声息,很安静的、很安静的。

或许最后她的卡巴还弥留身体时,感受到了被雅赫摩斯捧着脸的感觉,再看进去眼睛里,满是对孩子的慈祥。

————

索费克捂住流血不止的耳朵,气急败坏的喊人快杀了雅赫摩斯。

这时候,又过来了个碍事的人。

西伯追着妇女来到这。他看到面前这般惨绝人寰的景象,看到妇女被人首分离的样子,这一切的冲击,使他失声尖叫。

"你是这孩子的父亲吗?很好,我来送你们一家子上路。"

西伯没回答,他还在一脸惊恐之中。

索费克却喊停,走到西伯面前,打量了他几下,轮到他吃惊的说:"你...你是佩普二世,您是法老王失踪的弟弟...!"

"太好了,您果然没死。"

"...你说...什么?"

信仰迷失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