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再见,厉家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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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便当店里,只剩了2个白领模样的男女。晚上营业的高峰期已过。

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里,一家人正和和美美地吃饭。

这是厉文芳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门口的铃铛响起,有新的客人。

"欢迎光临,想吃点......"余下的话语,在看清客人的脸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一份炸猪排便当。"傅维宁掏出皮夹,将钱递给厉文芳。

"一共90元,找零10元,请收好。"

傅维宁接过零钱,在与另外2位客人都隔了段距离的位置坐下。整个过程,厉文芳都没有抬眼看傅维宁。


厉文芳将猪排裹上蛋液和面包糠,放入滚烫的油锅中。

今晚,他是什么意思?

"厉妈妈,我还没做好决定,是否要放弃家麒。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上一次见面,傅维宁说的话,突然回响在耳畔。

难道......

逐渐呈现金黄色的猪排,在热油中漂浮着,孤单地发出滋滋、滋滋的声音。

便当店内的三人各据一角,安静地吃着便当,像是浩瀚海洋中遥遥相望却不会有交集的三座孤零零的小岛。


傅维宁,好像瘦了,厉文芳抬头快速瞟了一眼。

印象中,从不曾看过傅维宁驼背的样子,就连吃饭时,他的背也是挺得直直的。不像家麒,坐没坐样,站没站样,就是一只好动的小猴子。

傅维宁吃饭的样子专注极了,他不会像店里的其他客人一样一心两用,边玩手机边吃饭。傅维宁的父母把他养育得很好。

小时候,家麒也是一个非常乖的孩子。可自从孩子他爸过世后,他就变了,个子不断在窜高,卷入的麻烦也越来越多。厉文芳经常接到学校的电话,家麒逃课了,家麒对老师出言不逊,家麒打架了......终于,家麒被退学了。

厉文芳托了许多许多关系,才将儿子送入江宁高中。她希望儿子换了新的学校,能有所改变,但每每想起被退学那天家麒脸上倔强又不服气的神情,厉文芳只能对着去世丈夫的照片叹气。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厉文芳没有接到学校通知她去训导处的电话。家麒加入了足球队,家麒回家会背英文单词,家麒期中考试全部科目合格......儿子的表现令厉文芳惊奇。

与此同时,"傅维宁"的名字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厉家。从厉家麒口中,厉文芳知道了傅维宁是家麒高三的学长,是家麒足球队的经理,也是帮家麒补课的人。还没见面,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带给自己儿子莫大改变的年轻人。

要是没有......该多好。


其余的两位客人相继离去,店里只剩下了厉文芳和傅维宁两人。

傅维宁喝完了杯中的柠檬水,将碗筷轻轻推到一边,沉声说道:"厉妈妈,我有话想和你说。"

厉文芳径直走到玻璃门前,将刻有"CLOSE"一面的木牌朝外,然后在傅维宁的对面坐下。

"对不起,厉妈妈。"

厉文芳的心沉了下去。

傅维宁自然有拒绝的权利。可是一想到这段日子她和家麒之间又恢复了像过去一般的亲密无间,厉文芳就觉得自己不能放手。

幸福的生活近在眼前。她觉得傅维宁好自私,为了他的"爱情"就要抢走自己和家麒之间的"亲情"。

怎么办?厉文芳低着头,双手交叠放置于膝盖上,右手的大拇指用力地刮擦着左手手背,一下,一下,又一下。之前自己都已经给傅维宁跪下了,这次要怎么办?

一想到面对儿子的眼泪、自己只能硬起心肠的那些不欢而散,一想到那些在家麒房间翻着相册落泪的夜晚,厉文芳觉得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认输。


"傅......"

"厉妈妈,对不起。"傅维宁截断了厉文芳的话,"我知道过去的一年,厉妈妈你因为我和家麒有多伤心难过。对不起。"

傅维宁弯腰道歉,透过镜框的空隙,厉文芳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是肿的。

"所以......"傅维宁的声音有一点哽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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