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t 1: A Day/普通少年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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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嗤喀嗤...在黑暗中,那黏稠的摩擦聲不絕於耳。在被絕路荊棘的毒刺侵蝕的崖壁上,難以言喻的肉塊,在自我意識主導下,拱動著僅存的肌肉組織,朝著深淵的頂層爬升。

即便是深淵中最低級的魔物──魔蠅卵──也貪婪地追逐從上界流落下來的光之餘暉。

從無名魔物身上掉落的腐爛肉塊,蠕動著那不具明顯器官的"肢體",無視周邊絕路荊棘的腐蝕,堅定地在黑暗的侵蝕下攀爬向上...喀嗤喀嗤...

數百年後...

科萊利亞大陸北山脈--

"阿阿~好睏啊!" 放牧的黑髮少年大張嘴巴,四肢張開躺在柔軟的草坡上。

"咩嗚!""咩嗚!" 身邊的哥姆山獸群用柔軟的綿耳蹭了蹭他的臉,隨即溫順地低頭尋找更嫩的草葉。黑髮少年摸了摸臉上的綿蓉毛,輕笑了一聲,接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

在遠離聖都的北山脈,沒有古代遺跡,沒有聖遺物,甚至連稱得上是冒險的旅途都沒有。這裡只有高山的寒冷,善良的居民,和一群暖呼呼盛產綿蓉的哥姆山獸。黑髮少年揮舞手中的牧杖,將自由尋食的哥姆山獸趕到一起,然後往返山坡下冒著熱煙的村落走去。

"娜娜里奶奶這麼早就做好飯了嗎?正好我肚子也餓了!" 黑髮少年笑著摸了一把離他最近的哥姆山獸的絨毛耳朵,然後關上了獸圈的木欄。

嘰啦一聲推開老舊的木門,隨之飄出來的是熬好的鴿嚕捲濃湯的香味。娜娜里正在背對著家門小心翼翼給爐子添柴火。不用回頭,她便清楚是誰回來了。

"歡迎回家,厄維斯。" 她邊說邊用木勺舀了一勺湯品嘗了嘗鹹淡。

"我回來啦~!" 黑髮少年厄維斯笑嘻嘻地說。

"你又去哪裡偷懶了?身上沾的都是草!別忘記你答應給塔朗送兩桶我釀的果酒!" 年邁的精靈奶奶插著腰說道。

鐵匠塔朗是山腳村唯一的鑄鐵師,據說他的手藝是從聖都的工會那裡學來的。他留著大黑鬍子,愛用大嗓音說話,是一位很熱心的大叔。平日村裡的孩子都喜歡在他的工坊門口渣堆看他打鐵。厄維斯年少時的夢想便是能存夠積蓄去找塔朗換一把用於冒險的長劍。

這位虎背熊腰的大漢平日最愛喝酒。長年都能在村裡的酒館聽到他的大嗓子。剛好娜娜里奶奶親自釀的果酒受到村裡大眾的好評,厄維斯便想著用送酒的機會多在塔朗大叔面前刷好感,藉此以後鑄劍所需的銀幣能減價。

今天的酒館比以往更加熱鬧。紫紅的殘霞尚未褪去,酒館的燭光已經點亮。未踏進門,厄維斯已從玻璃窗後聽見塔朗豪邁的笑聲和酒杯的碰撞聲。好奇心驅使下,厄維斯左臂環抱著兩桶果酒,伸出右臂推開酒館的門。

室內的熱氣和濃郁的酒香迎面撲來。今夜的酒館聚集著以往的常客,包括鄰居的山德米叔叔和雅慕克叔叔,磨坊的阿科旎爾夫婦,還有種果樹的葛瑞恩爺爺和他的老牌友烏登爺爺。

吧檯後站著酒館老闆老比克斯爺爺,他的女兒維莉娜雙手各自拖著4杯純釀往客人的桌上擺放。除了酒館的老常客以外,今夜還聚集了厄維斯從未見過的人群。他們身披墨綠斗篷,一言不發坐著聽著吟遊詩人的魯特琴演奏。斗篷下似乎隱約可見皮甲和兵器的形狀。北地長年寒冷匱乏,旅者很少來村歇腳。這群意外之客讓厄維斯想起了傳聞中的雇傭兵團。莫非是某位怕死的冒險家的任務委託?厄維斯邊想邊走到比克斯爺爺面前,將懷中的酒桶遞給了他。

"喔!謝謝你,我的伙計!娜娜里的手藝依舊如此上等!" 比克斯掀起桶蓋,深深吸了口果酒的香氣,對著厄維斯擠眉弄眼地讚美。維莉娜翻了個白眼,便走進後廚去給客人做下酒菜。

厄維斯坐到了塔朗叔叔的那一桌,恰好離吟遊詩人最近。吟遊詩人也不是山腳村常見的來賓。據說他們的樂譜帶著魔力,能給予聽者短暫的爆發力。他們走遍了科萊利亞大陸的每一角,為了見證新的史詩並歌頌使其流傳於世。只會彈奏魯特琴的詩人們很少獨自旅行,因為即便遇見野外的低等魔物也不能保證有足夠的戰鬥手段。這位稀奇的吟遊詩人身穿白色的聖都旅袍,手持的魯特琴仿佛是由精靈族的聖木雕刻而成,在每一個音符的彈奏下長出更多的枝葉和維爾維莉特蓮。塔朗仿佛被悅耳的歌聲著了迷,以往愛吹噓的他今日卻靜靜坐在木椅上聽著人類語言發不出來的精靈讚歌。

吟遊詩人彈奏著一曲又一曲,而遠處斗篷的旅客們卻默默地品味著他們點的美酒。厄維斯細心地注視著吟遊詩人白色斗篷下的臉,試圖揭開如此優美嗓音背後的面紗。除了精靈族必然的英俊下巴和金色髮絲垂落胸前外,厄維斯並未發現其他特徵。就在這時,吟遊詩人似乎感應到他的凝視,睜開金色的雙眼,注視著厄維斯的方向。

"嗚!" 一陣刺痛襲向厄維斯的左眼神經,他趕緊摀住刺痛的眼睛,迴避詩人的視線。"嗯?你怎麼了?" 塔朗注意到厄維斯疼痛中拱起的脊椎,連忙拍他的肩膀詢問。"我... 沒事..." 短暫的疼痛過後,厄維斯抬頭再望去,吟遊詩人已停止演奏,起身去拿他的酒杯了。比克斯老闆熱烈鼓掌,積極讚美這位神秘精靈族的樂曲才華,感謝他的到來使酒館比以往更加熱鬧。厄維斯恍惚中起身,走向酒館的後廚方向。

維莉娜剛蒸好一碗熱熱的摩可來糕點,正拿剛燒好的熱水沖洗用具。她一轉身,卻被厄維斯通紅的左眼嚇到。

"天啊,你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 維莉娜摀住嘴巴驚叫。

"我..." 厄維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茫然地道:"我不知道... 我正看著表演,眼睛就突然一痛... 現在好了。" 他又用手掌摀住左眼。視力的恢復對他來說是好事,然而,這次酒館裡不尋常的客人的來訪卻給厄維斯帶來了不安。

"他們..." 厄維斯指向了外面的斗篷旅客,"到底是什麼人?我們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吸引冒險家了?"

"喔... 我想想..." 維莉娜摸了摸下巴思考著:"我以前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遮住面容的神秘人,不過那個白袍詩人是今天中午來的。他進了酒館後就一直吃,然後沒付錢就說要通過表演來抵飯錢。 至於那些綠袍怪人... 他們是後來晚上來酒館的。點了6杯老冬枝酒就一直坐那裡喝。連我爸前去搭話也不理人。真是搞不懂!" 她輕輕哼了一下。

還是想不明白原因的厄維斯讓開通道,維莉娜端著餐點出去了。厄維斯用後廚的盛水桶作為鏡子觀察剛剛刺痛的左眼。他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除了紅腫以外的其他魔法或詛咒跡象,便聳了聳肩膀走了出去。

醒來後變成最強魔導師這件事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