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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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樓梯急速地往門口奔走,遠遠地看到了一抹修長的身影儜立在櫻花樹前,

腳下的花兒伴隨著風左右搖擺著,

水池的潺潺流水聲不斷傳來,整個畫面頓時像幅畫一樣的美。

蔣文熙的臉上掛著憂傷的表情,像是被層陰影籠罩著,再也看不到平日溫潤如玉,總是一副對誰都很溫和的模樣,

"熙。"我輕輕喚了他一聲,指尖觸及到他的臉龐的那個瞬間,

蔣文熙不自主地把我的手抓住,帶著灼熱的神色,眼內一片的深情,

我有點被嚇到似的縮了縮伸出去的手,試探性地問了句"你還好嗎?"

"抱歉..."像是驚覺到自己的失態,蔣文熙失魂落魄地鬆開了握著自己的手,抿了抿唇角,帶著歉意,

"你...怎麼了?"

我幾乎從未見過如此失魂落魄的他,

自從來了逸華後,我才感覺到如此不一樣的他,

我肯定,這絕對跟那名叫上川唯莉的女孩有關。

"只是偶爾,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蔣文熙抬頭看了看樹立在一旁碩大的櫻花樹,張開手掌接過了其中一片飄落的花瓣,眉眼彎彎地苦笑著,

我沒有回應他,但是我看到了他眼中帶著的那片落寞,

是我所熟悉的思念之情。

"韻兒,有時候我會在想,人為什麼要為了分離而相遇,"蔣文熙把花瓣捏在手中,低頭看著那片粉嫩,又無奈地說"但是當你真的失而復得時,你又會因為往日的眷戀而不敢觸摸,你深怕下次他又會消失不見。"

我靜靜地看著他,腦袋不禁浮現出那擁有著一頭栗金色的頭髮,眼睛藍得如同大海般清澈見底的少年,

垂下了眼眸,內心不斷反覆琢磨著他的那番話,

"那不可多得的眷戀,只是在提醒著你他對你而言有多重要,"

我迎上了他錯愕的表情,手中攥著背包肩帶的力度不自覺的加深,而後加深了微笑對他說"所以...請你好好珍惜那得來不易的重逢。"

"韻兒..."那股陰霾慢慢地褪去,取而代之是如釋負重的鬆了一口氣,"謝謝你。"

我不著痕跡地撇過了看著他的視線,徑自走向了學校門口。

那番話,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跟他說,

還是在跟自己說了。

"你也太慢了吧,我把今晚的晚飯材料都買回來了。"

"我見到了淺羽若靈,那個學生會會長,耽誤了些時間。"

"難怪,聽說她是個很聰明又跟漂亮的女生呢。"蔣文熙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認真地回憶起關於淺羽若靈的事情,

我側目而視地看了他一眼,不可多得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恩,很漂亮,也很有才華。"

"我們家的璃韻也肯定毫不遜色,對吧?"蔣文熙一改認真的模樣,把身子向前微傾,側身笑著看了我一眼,滿是自豪的感覺,

臉頰不禁微微一熱,有點惱羞地瞪了他一眼,"嘴貧。"

"恩~肚子好餓,韻兒你今晚要煮什麼給我吃啊?"蔣文熙偷偷一笑,識趣地轉移話題,

"咖喱飯,巧克力可麗餅做甜品。"

"好期待啊。"蔣文熙一臉單純無害地笑著,手中的塑料袋隨著移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陣子,一臉鄙視地說道"明明就幫我把材料都買好了,還裝。"

"真心期待的啦,你的可麗餅。"

"閉嘴。"

"哈哈哈,真不可愛。"

"你也不可愛。"

"倒是你平時也多笑一下嘛,整天繃著臉都不好看了,像我這樣。"說著還露出了一臉如沐春風般的和熙笑容,

"..."

柔和的風迎面吹來,我不知何時也忘記了和朋友親人之間打打鬧鬧的時光也是能過得如此之快,

距離上次真心地開懷大笑的時候,

仿佛也離我很遠很遠,遠的快要捉不住那個時候的自己,

現在,似乎能稍微靠近一點了。

晚餐過後,我拿著新研究好的巧克力可麗餅送到蔣文熙面前,

"Merci."放下手中的課本,蔣文熙在看到桌子上的可麗餅後,原本認真的神色在一瞬間便變得充滿驚喜的喜悅,

"韻兒,你又研發了新的吃法了嗎?"蔣文熙迫不及待地用匙子挖了一小口的芒果冰淇淋,興致勃勃地吃了一口,隨即開心地笑著說"好好吃啊。"

"法式水果聖代可麗餅,我在網頁上看到的。"我淡笑著,也嘗了一口,

我的冰淇淋是香草口味的,整個口腔都充斥著淡淡的香草香味,帶點苦澀的可可粉,融化在了舌尖。

"果然在甜品方面,你總是能為人帶來驚喜。"蔣文熙溫柔地笑著,吃著可麗餅的嘴巴卻也不曾停下,

"興趣而已。"手中不住地攪拌著那半融化的冰淇淋,腦袋閃過一個人影,我別過臉,漠然地回答,

蔣文熙若有所思地挑眉看了我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重新拿起了桌上的課本,認真地研究了起來,

一室的寧靜。

"小姐,你的電話。"一名傭人遞了家裡的電話過來,示意我接聽,

"喂,你好?"我接過了遞來的電話,輕聲問道,咬了一口可麗餅,細細地嚼著,

電話那邊傳來了熟悉的嗓音,不緊不慢地緩緩開口,帶著些許的慵懶"璃韻,在法國過得還好嗎?"

是父親的聲音!

我捏緊了話筒,調整好了坐姿,乖巧地回應"恩,一切都很順利。"

一陣渾厚霸氣的笑聲響起,父親放心地笑著說"那就好,那就好,老實講我一開始還很擔心你會不會無法應付,但是看來目前還不錯啊乖女兒。"

"是的,有熙照顧著我,你不用擔心。"我瞥了蔣文熙一眼,原本在專心看書的他在聽到我提及他的名字時抬頭看了我一眼,旋即露出溫和的笑意,

"要是誰欺負妳了,記得要告訴我,我幫你教訓教訓那些黃毛丫子。"

我能想象到父親目前的表情應該是帶著些許的開玩笑,但是卻又十分認真地考慮著教訓別人的可行性,

"爸...他們不會欺負我啦。"我向父親保證著,

真的..

不會。

"恩.."父親意味深長地把音調拖長,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沉吟半分,"好吧,有什麼需要、錢不夠用可以告訴我,知道嗎?"

"恩,謝謝。"我微微地笑著,有點撒嬌式地說"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有你母親在旁邊,我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健康哈哈,放心好了。"說完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話筒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紙張交替著叫囂而來,

臉色微微一沉,看了看大廳的時鐘,指針已經指向了九點半,

根據日本和法國的時差,現在日本那邊已經是早上四點半了,而這個老頭子居然還沒睡?

"怎麼不說話了啊璃韻?"那頭又傳來慵懶的聲線,我顯然而見地捕捉到了他沙啞的聲線中帶著濃濃的疲倦,

"...四點半了你還在工作?你要我怎麼放心?"我忍不住質問起了他,有點生氣地放下了手中吃著可麗餅的匙子,找個舒服的抱枕抱在了身上,翹著腿把身子朝沙發上癱倒,

蔣文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把吃乾淨的盤子拿起,一手捧著書走向了廚房,

"額..最近的工作量有點多,我也是沒辦法啊,明天就不會了。"父親的聲音瞬間變得十分討好,

解釋十分的蒼白無力,

我知道他明天也會繼續這樣。

"在忙也要有充足的睡眠,正規地吃滿三餐。"我輕輕地說,深知自己就算生氣也改變不了他這種一工作認真起來就會日夜顛倒的性格,

"啊...沒想到打電話過來關心女兒,反倒被教訓了一頓呢哈哈,我的璃韻終於長大了,懂得心疼爸爸了啊。"

這個痞子般的聲線是怎樣,一點都不正經,害我原本想說的話都瞬間堵在了喉嚨裡,不知道怎麼回應他,

算了,由著他吧。

"早點休息吧,晚安。"不給他說話的時間,說著便掛了電話,遞給了一旁的傭人,

"韻兒你啊,只有對著加藤叔叔的時候,才像個女孩子。"蔣文熙走過來,坐在了我的身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生氣了?"

"我去洗澡。"我別過臉,沒有回應他,站直了身子丟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

背後響起了蔣文熙率真的笑聲,取笑般地說"就說你不可愛你還不相信。"

"嘖。"我面無表情地轉身瞪了他一眼,然後朝著二樓樓梯走上去,不想多說什麼,

現在的人真的很愛多管閒事。

尋找·四葉草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