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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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渾渾噩噩地渡過剩下的課堂,面對蔣文熙關切的眼神,我第一次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腦袋裡組織過的句子,

下課時上川唯莉向我遞來了一包曲奇餅,然後又急匆匆地領著背包很快地逃走了,

上面貼著她手寫的便條,秀娟的字體很是符合她的性格,

"請打起精神來哦,這裡是我自己親手做的曲奇餅,作為報答你那天幫我,請你一定要試一下。"

是我喜歡的巧克力口味。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都有點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只是看鐘若美子不順眼而諷刺她幾句,

在她心裡我卻是幫了她嗎?

我把包裝小心翼翼地拆開,取出一塊較為小的餅乾出來咬了一口,

濃厚的可可香帶著丁點的苦澀,醇香的味道便瞬間隨著餅乾融化在舌尖上,

真的很好吃,就連我也感覺到她的那份溫柔也藏在了這塊小小的餅乾裡面。

忽然覺得,自己也並沒有那麼孤獨了,

哪怕只是一瞬間,我也想自己是能融入自己所身處的環境,哪怕...

一點點也好。

收拾好了自己,我帶上了芭蕾舞鞋和緊身衣到了芭蕾舞室,原以為人數也並不是特別多,可當我走進裡面的時候,卻發現至少有十個人在裡面,

綾瀨杳率先看到我,她一邊拉著一字馬一邊朝我笑著揮手,

我有點呆滯地看了她一眼,勉強扯起一絲笑意對她打了個招呼。

大家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有些已然成群結隊地坐在一邊綁著芭蕾舞鞋帶,臉帶笑意地討論著八卦,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許的格格不入,

"怎麼站在一邊發呆啦?快去換衣服吧,出去右手邊有更衣室可以讓你換衣服哦,等下老師就來了。"前幾天芭蕾舞室裡看到的其中一名學生突然從我身邊冒了顆頭出來,拍了拍肩膀跟我說話,

我微微點了點頭,趕快地去換了一身的衣服,把校服和背包鞋子都放進儲物櫃裡面,

拍了拍臉頰嘗試打起精神來,看著手腕上的鏈子,內心也跟著平靜了許多,

不能再這麼渾渾噩噩下去了,

今天的事,就等他慢慢過去吧,反正...

我們也不會太有可能會接觸了。

畢竟,他有像是淺羽若靈這樣惹人憐愛的女生做未婚妻,

而自己,心裡還是放不下那個突然消失兩年、徹徹底底無影無蹤的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他。

當我再次進入芭蕾舞室的時候,只見老師已經走了進來站在中央說著話,身材高挑、眼神都帶著一股的嚴肅,身子挺的筆直,目光嚴謹地掃過每一個人,

綾瀨杳小小聲地叫了我一下,對我勾勾手指,示意我趕快走過來站好,

我急忙走上前,手裡不忙邊走邊扎了個馬尾,危襟正坐般的站直了身子,

芭蕾舞老師的氣場過於的霸道,只是被她看了一眼都感覺被刀子劃過一般的鋒利。

"我該怎麼稱呼她?"我輕聲問了站在身旁的綾瀨杳一句,眼睛不住地往站在老師身旁的淺羽若靈和那名老師之間遊蕩,

"叫她科琳老師就好,她不太喜歡別人叫她的姓氏,"綾瀨杳吐了吐舌頭,用著戲謔的聲音說道"她出身於法國皇家芭蕾舞學院,比一般人更加的心高氣傲,你可要小心點了。"

我點點頭,不敢鬆懈,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喋喋不休的嘴,聽著她教訓的話,無非就是說作為一個優秀的芭蕾舞員該有怎樣的素質,懶惰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沒過多久,只見科琳老師把眼神一轉,兩條好看的柳眉檸成一個"川"字,直直地看著我,

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邊綁著馬尾的新同學你過來一下。"冷清的聲音命令著我,

身前的女生們都不住地把視線投向我的方向,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同時又帶著些許的同情,

綾瀨杳瞅瞅我腦後的馬尾,不禁露出了如臨大敵的神色,一臉擔憂地對我露出了一個安慰的表情,用著我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對我說"你完蛋了。"

我心下一涼,忘記了跳芭蕾舞最基本便是把頭髮扎成丸子頭,就是避免頭髮甩動影響發揮,讓動作更加的乾淨、利落,

我冷靜地朝著科琳老師的方向走去,那精緻的西方人臉孔此刻表情冷得像是冰碴子般讓人不寒而慄,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用手把我的下巴抬起,左右看了一遍,然後冷聲質問"怎麼不盤好頭髮?你第一次跳芭蕾舞嗎?"

"因為放學有事情耽誤了,所以來不及扎頭髮,我很抱歉。"我低眉順眼地回答,心裡不禁埋怨自己怎麼會反如此低級的錯誤,

"恩,念在你第一次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但下不為例,"科琳老師沒有刁難我,眉毛一挑,話題峰迴路轉地問"我們今年的公演會跳胡桃夾子,你有信心嗎?"

"額..?"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對上她眼內一抹的不耐煩,立刻回應"有。"

公演?那不是淺羽若靈兩個月之後的事情嗎?

怎麼會問起我了。

"好,那你現在聽著音樂,即場發揮一段舞蹈給我看。"科琳老師滿意地看著我,示意身旁的淺羽若靈去播放音樂,

淺羽若靈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急著出言相勸"可是老師她還沒拉筋,容易傷到筋骨,何況這事情也不急,她最近才轉校過來,不然讓她先適應一下再說吧?"

"我做事從來都不喜歡拖拖拉拉,你是知道的,阿瑟蘭小姐。"科琳老師把手環抱在胸前,盯著淺羽若靈,直接喊了她的法國姓氏出來,

"我知道了。"淺羽若靈抱歉地看了我一眼,轉身準備播放音樂,

"等等,我改變主意了,"科琳老師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我,爾後對著淺羽若靈喊道"露維娜,你去跳一段胡桃夾子的舞蹈給她看,要她看多幾次,然後重複你的舞步。"

"這..."淺羽若靈有點難為情地看了我一眼,對上科琳老師充滿命令意味的神色,最終還是敗下陣來,露出一抹的苦笑答應了她。

身後的少女們很自覺地站到了一旁,把中間的位置都留給淺羽若靈,只是大家的臉上都充滿著好奇和不解,

而我也是腦袋裡空白一片,對於這個不按理出牌的老師有著深深的不解,她到底想做什麼?

一片優美帶著歡快的鋼琴音樂響起,迴蕩在芭蕾舞室中,帶著澄明清澈的旋律,淺羽若靈的指尖隨著腳下的動作翩翩起舞,

胡桃夾子的故事發生在聖誕節,平安夜的晚上,少女克拉拉收到了一個胡桃夾子做禮物,接著便跟隨變成王子的胡桃夾子前往糖果王國做客,

而淺羽若靈跳的則是糖果仙子的角色,佔了芭蕾舞劇裡面表演劇情的後半部分,是個十分重要的角色。

因為從小開始便十分喜歡芭蕾舞,因此最著名的《天鵝湖》、《睡美人》和《胡桃夾子》等芭蕾舞劇我都反復看了好幾遍,

說不上記得清楚舞步,但是每一幕都十分熟悉,看著淺羽若靈靈巧的足尖配合著鋼琴聲劃過地板,雙手柔軟而優美地揮動著,

眼前一個靈活靈現的糖果仙子便出現在了眼前,

她的舞姿就如她的名字般,靈動、乾淨而又帶著活力。

我第一次看到淺羽若靈這般認真的神色,眼神中都帶著一股的高傲之色,如同一個高貴的公主般無法輕易被人冒犯。

片刻,淺羽若靈便把一小段的舞蹈展現了出來,

我閉上眼睛,腦袋不住地整合著剛才的舞步,可是依舊模糊,有了大致的方向卻看不清細節的地方,

我請求淺羽若靈再跳一遍,好讓自己能把腦裡的畫作完成,

淺羽若靈向我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臉頰紅撲撲的。

在得到科琳老師示意的眼神後,淺羽若靈又重複跳了一遍,我冷靜地在腦海中重演著剛才的舞步,

一曲終,我淡淡地對科琳老師說可以了,

面對她稍縱即逝的訝異之色,原本慌亂的神色也在淺羽若靈的鼓勵下回復正常,

於是我緩緩走向了中央,等待音樂響起的那一刻,

我想把舞姿跟音樂融合在一起,如同淺羽若靈般,跳出讓人為之動心的舞步。

尋找·四葉草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