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学校的时候,早读课已经快要开始了,韩子扬将车停在校门口二十米的转角处。
这是他的习惯。在每一个被他使用的夜晚过后的清晨,我都会由他亲自送来学校。并非是出於什麽人道主义的考虑,纯粹是不希望我昏倒在街头,让他失去一个可供泄欲的容器而已。我花了一点时间,才用不太听从使唤的手指解开保险带。
“不吃点东西?”韩子扬透过茶色玻璃,望著车窗外那些嘴里嚼著早点、行色匆匆的学生。
我想摇头说不用了,韩子扬已经先我一步笑了起来。
“噢,我倒忘了,你其实已经吃过了。”他的笑容带著不假掩饰的轻浮和轻蔑。
我一愣。
想到刚才吞咽进喉咙的东西,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您……”我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什麽?”他来了兴趣,随手挑起一缕我的头发,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
太过分了?太侮辱人了?别再这麽刻薄了?
这些话如果说出来,我自己都会觉得好笑。
我摇了摇头,“没什麽。”
韩子扬的神情略微冷淡下来,阴骛的目光盯著我。
“很多时候,我都很想试试——”他的声音很轻,绕在他手指上的发绡被他随意地搓捻著。
一如我的人生。
我等著他的下文,可他好象又失去了继续说的兴趣,上下打量了一眼我身上的学生制服,露出不太和善的笑意。
“——很多时候,我都很想试试,在车里和你玩SM,会是什麽感觉。”韩子扬眼角带笑,声音却是冰冷的。
他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心中一怔。
应该说并没有惊惶愕然,有的只是微微茫然而已。
“您……现在要试麽?”我问。
他注视著我,我平淡地任由他看。
“算了。”韩子扬放掉我的那一缕头发,挥挥手,表情有些许厌烦。
“算了,”他重复,“有的时候,你很让人乏味。”
我无言地拎过丢在后座上的书包,打开车门。
“不说声‘谢谢光临,欢迎下次惠顾’再走吗?”韩子扬从另一边打开车门,走下来,半靠在车上戏谑地看著我。
我抿了抿唇。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惠顾。”
韩子扬的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愠怒,转瞬即逝。
“中午11点半,在校门口等我,”他冷冷地说,“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我想了想。
“中午——可能不行,学生会里还有点事。”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果然,韩子扬面露讥讽。
“你说什麽?不行?”他将长臂搁在车门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在我床上呻吟惨叫的时候,怎麽就没想到自己是个学生呢?”
我垂下眼睛,片刻又抬起来。
“好吧。”我说。
“恩。”他满意地点点头,伸手顺了一下我的头发,坐进汽车里走了。
身上的伤痕开始泛起熟悉的刺痛感,我深吸了一口气,蹒跚向学校走去。——浅水中的鱼类,如果在深海里待得久了,那麽即便遭遇到再大的压强,也不会觉得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