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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我又回到了12岁前的那些日子。那些与种著槐树的庭院、不太有钱的家、一般般的学习成绩,还有我最最锺爱的小提琴为伍的日子。 
父亲和母亲通过相亲而相识,母亲患有先天性的大脑功能紊乱及心理障碍,通俗来说,就是轻微的精神病。这一点,做媒的人向男方家里做了隐瞒。 
在正常的情况下,母亲其实和常人并没什麽两样,然而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会出现癫痫、精神呆滞之类的症状,每当这时候,父亲总是很疲惫。 

十一岁,我考入音乐学院附中。 
十二岁,父亲无法忍受妻子长期的精神抑郁和一些怪异行为,两人离婚,我跟著父亲。 
十二岁零三个月,父亲再婚,对方是一位相貌秀丽的离异妇人,有一个儿子正在港大攻读硕士。她唯一胜过母亲的地方就在於,她是一个能够正常说话、正常思维的正常人。 
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尴尬,我开始住校。 
十二岁半,母亲精神崩溃,在某个寒冬的深夜里找上门来,用水果刀捅死了刚从梦中惊醒毫无防备的我的父亲和继母。 
据说,父亲死前曾经挣扎著爬下楼梯,血迹拖了长长的一层楼,最后被母亲追上去用钝器扎了十几下,肠子流出了一地。 
据说,继母在父亲被刺伤后曾经想要打电话报警,母亲直接扑上去,撕咬断了她的咽喉。 
据说,母亲杀了两个人之后,提著水果刀满面鲜血地走上街,边走边嘿嘿地笑,吓得几个午夜的过路人尖叫著逃开,直到警车呼啸而来。 
我因为住校,避过了这一场生命中的浩劫。 
一切都发生在我安然入梦的时候,一觉醒来,世界已经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十二岁零七个月,司法鉴定部门评定母亲确系患有功能性精神障碍,无责任能力,强制将其送入安定医院进行长期治疗。 

从十二岁到十六岁的记忆已经黯淡模糊,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对我敬而远之,周围找不到可以一个说话的人。 
只有将精力放在练琴上。 
小提琴的技艺提高得很快,我先后几次参加了东南亚甚至国际上的比赛,都拿了奖。很难得的,医院有一两次竟然发了慈悲,派出保全人员和护士来陪同母亲看我的演出。当我手握琴身和琴弦,望著台下母亲痴痴的笑脸时,我还会觉得一切都恍如昨天,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母亲温柔地看著我练琴,父亲临时去抽根烟不在身边。 
一切都不曾改变。 
直到十六岁半,韩子扬找上门来。 

其实在此之前,我仅仅是模糊地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然而在那之后,他就像一片巨大的阴影,长久地横亘在我的世界里。 
我永远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多少钱?”他站在我家门口,修长的身形遮住了傍晚的霞光。 
顿了一顿,他又冷冷重复,“到底多少钱?”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和话弄得发怔,张著嘴,茫然看著他。 
他不耐烦,“你要多少钱?我买你。” 
我张口结舌。 
看我一脸怔然,他干脆绕过我,直接走进屋里。 
“这麽简陋。”他打量了一下我独自居住的房子,嗤笑道。 
“你……是谁啊?”我抓著脑袋,结结巴巴地冲著他的背影挤出一句话。 
他不答,只是转过身,冷淡地看著我。 
那一刻,我觉得他有点面熟,似乎在什麽地方见过他。 
后来我才想起来,他就是财经杂志上连篇累牍报道的“少年天才”“华人赌神”,仅用四年时间就成为了拉斯维加斯第一赌术高手的中国籍男子韩子扬。 
也是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就是继母的亲生儿子,当年事发之后,警方曾经联系过他的学校,得到校方答复:该生突然退学,下落不明。 
原来是去了美国。 
“既然谈不拢,那不如就先提货,后交易好了。”他伸出手,抓住我的衣领。 
我愣愣地看著他,直到这一刻,我依然不明白他想要干什麽。 
“你干什……啊!” 
在我回过神来之前,他已经撕开了我的衣服。 
因为呆怔的感觉远远大过了恐惧和想要反抗的意识,以致於一直到他把我压在沙发上,将还未完全硬挺的器官抵在我的股间,我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想干什麽。 
“你……是谁?放开我啊!”我嘶声喊,拼命地挣扎扭动。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反剪起我的双臂,另一只手拉下长裤拉链,毫不留情地插了进来。 
那一瞬间,我在极度震惊和剧烈疼痛的双重冲击下失去了言语。 
…… 

一生为奴  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