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我从没有这样害怕过,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就像停止了跳动,金容仙,这个现在对于我来说有些沉重的名字,这个人,她现在在我怀里。
用力地把她抱紧,却总觉得怎么用力都不够,在看见掉落的木头砸中她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要失去她,那种紧张到只能靠着本能作出反应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顾一切地冲向她,在她倒地的瞬间心里就像被一只手抓着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
那一刻,脑袋里一幕幕全是她,她笑的模样,害羞的模样,纠结的蹙眉的模样......千千万万个她在我脑海里闪过,那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她活着,要金容仙活着,除了这个,其它什么都不重要了,无所谓她跟谁在一起,无所谓情感无处表达,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唯独金容仙,什么事也不可以有。
冲过去抱住她的时候,眼睛开始泛酸,就只想这么抱着她,什么也不做,残存的理智让我把她从废旧的小木屋里抱出来,地上很滑,几次差点儿跌倒,但是都 全力稳住了,我深知容仙不能再受到什么撞击。
把她抱到一颗比较大一点的树后面,这样可以少吹一点儿风,我很庆幸自己对待容仙的事时的理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消失,我还知道不能让她着凉,还知道要节省体力护着她。
把大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自己靠着树替她挡风,做完这一切,才开始往大衣里找手机,却在瞬间记起手机在容仙家充电,暗暗叫了一声苦,下意识地把容仙护得更紧了,只能等着叔叔阿姨来找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沮丧,很久没有感受到了,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自信满满的我,又一次感到了沮丧,原因都是一样,那就是我的无能,没有能力给她最好的,没有能力光明正大的守护她,一直像个小丑,永不知疲倦的小丑,在容仙面前扮演着万能的角色,实际上却懦弱得不像话。
心里有些欢喜,这样明目张胆地抱她,这样放肆的,用力的抱着她,是我从来都不敢想的,我对她太过小心翼翼,以至于连个正儿八经的拥抱,我都从未索要过,在她伸出的双手前也是笑着蒙混过去,现在,我不敢相信,从来都只会出现在梦里的感觉那么清晰的、真实的在怀里,要怎么来形容,眷恋吗?眷恋一词怎么能够。
如果,如果我以前再大胆一些,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贪恋容仙身上传来的温度了。
寒风一阵一阵吹来,又把她环紧了一些,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头轻轻看着她的,或许一直这样也不错,只要她一直像现在这样安逸,只要她眉间一直像现在这样 没皱起,那么,我可以一直这样让她依靠,哪怕风再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被冻得没有了知觉,意识开始迷糊,手却依旧把她环得紧紧地,这是我毕生的追求啊,我怎么舍得松开。
强忍着不让眼睛闭上,我心里清楚地知道必须要醒着,掐了自己一下,一瞬间恢复了清醒,只是没有几秒,眼睛又开始失去了焦距,又掐了一下自己,然后又清醒,又迷糊,如此反复。
正在和自己作斗争之际,依稀看见了一个人影,脑袋瞬间充满了希望,我使劲眨了下眼睛,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林柯,为什么偏偏是林柯。
"抱歉,给你增加负担了。"他走过来对我说。
我想大声地反驳他,容仙永远都不是负担,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怀里一空,让我的脑子瞬间顿住了,我用力想要留住的温暖啊,原来只是别人的施舍吗?现在,是收回了吗?
一瞬间,就只是一瞬间,我的怀里什么也没有了,就像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一下子就没了,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还能走吗?我们得赶快回去。"林柯用关切的语气询问我。
我麻木地点了点头,从始至终眼睛都没离开过他怀里的容仙。
看我点头,他转身就把容仙给抱走了,看见他用自己的衣服把容仙裹着,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地上的,我给容仙披上的大衣。
看着渐渐走远的身影,我踉跄着起身,为什么?明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的是我啊。
我一直也知道,跟林柯比,我什么都不是,我一直以来都清楚,只是,不甘心,就像明明是你做了好事,却被别人邀了功一样,总是让人委屈啊。我知道的啊,林柯才是那个和容仙最亲近的人啊,而我,我算什么? 所以,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