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在继续,没有因为什么而停止,十多分钟前,我又一次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恶化了,也不算恶化吧,总之,不可能像从前了,我想要的,已经在慢慢达成了不是吗?只是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我知道,这场无烟的对峙,我怎么都不可能会是胜者。
"我会恨你的。"她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重复着,一遍一遍凌迟着我,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表现得痛苦,因为该痛苦的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我。
丁秘书很快便回来了,有些意外,并不是我叫丁秘书去送她的,而是丁秘书自己说要去送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因为放心,所以还是同意让她去送了,哪怕会造成一些误会。
那个人还在宴会上和其他人侃侃而谈,我从不知道林柯是那么能谈的人,这跟我印象中的他有些偏差,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话少且有些严肃的人,跟我一样,现在看来我错了,他很健谈,而且看上去很阳光,我想我知道容仙会那么喜欢他的原因了,我现在多少可以理解了。
慢慢的,竟到了深夜,十点多对于此刻正聊的眉飞色舞的人来说,还有些过早,林柯还没有回去,应该说我没有看出他要回去的意思。
她应该还在等他吧,她一直是那样温婉的人。
心里突生出强烈想要见到她的感觉,就一下,就一下应该没有关系吧,她不会看到的,一定不会看到的。
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着车钥匙了,和丁秘书说了一声很快回来就开车离开了宴会。
我也不懂自己突然那么想要见她,可能是因为说了不好听的话,也可能是因为对她有歉意,或者,我心里对她的感情还是没有办法放任她这样傻。
没多久,我到了,二楼的灯还亮着,我知道她还没睡,事实上,我早就知道的。
夜里很冷,车窗里不断有风灌进来,楼上的窗前有人影过来,心里惊了一下,然后把车灯关了。
她总是这样,总是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只会默默承受,她现在应该很希望林柯能快点回来吧,只是她不会打电话去催,所以另一个人也便不知道。
我看着她,她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就进去了,又静静等了一会儿,她也没有再出现在窗前,应该是在椅子上睡着了吧。
打开车门,然后下车,走向门口的同时也还是留意着窗边。
对于今天,我需要道歉,哪怕她不知道,也不能让她知道,取了自己的耳钉放在大门边上的缝隙里,这是我当初为了容仙买的,原本想送给她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送出去,于是就长时间在我的耳朵上戴着了,现在,我有可以把她给容仙的理由了。
无论你会不会知道, 这就是我对你的道歉,我希望你能知道,我希望你不知道,我这样矛盾着,只是想要做些没有意义的补偿,不,不是补偿,是对我自己的救赎。
在确定耳钉不会被人发现之后,我又迅速上了车,就像是做贼一样的感觉,到了车上心里也还是激动着。
发动车子,把心里的激荡远远甩在身后。 我做了一件对于我而言较为疯狂的事,心里很复杂,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我只知道这样做我不会后悔。
宴会还是那个样子,不冷不热,安静却又不安静,林柯还在和人聊着天。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但是我不想让她等得太辛苦,就算不对也无所谓,就算身份不符也无所谓,就当是我的一点补偿吧,对她狠心的补偿。
"不好意思,我能找林先生谈点事情吗?"我笑着走过去,不理会他一脸的疑惑。
"好的。"他犹豫着回答,保持着一贯的风度。
走出大厅,在宴会外面,我特意带着他走到这里,因为他现在要回家,剩下的,我想我可以帮他解决。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吧。"我说。我知道这句话很突兀,也很容易引起误会,但是没关系,我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好。
"为什么这么突然?"他问我,也对,任谁都会问这个问题的。
"丁秘书说容仙还在等你,我觉得你可以早些回去陪她,剩下的事,我想我可以帮你解决。"蹩脚的理由说出口却那么通畅,我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我跟她说过不用等了。"林柯说。
"你觉得她是那种你说不用等就不会等的人吗?"我反问他,心里是有些生气的,相爱这么多年难道连容仙是什么样的性子都不清楚吗?连我这个外人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