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無猜
「鵬舉」「在」
「子貢」「在」
「仲尼」「在」
「明天」,「明天」
鵬舉,子貢,仲尼,大笑:「不在。」
陳老師放下手上的座號冊問:「同學們,明天呢?為甚麼明天無過來上課?」
鵬舉、子貢、仲尼大笑:「陳老師,你可不能記明天不在。」小班友大聲笑起來。 *註一
陳老師走到鵬舉身邊,輕拍鵬舉的頭說:「鵬舉你最乖。快告訴老師聽,明天他人在那?」
鵬舉小聲跟同陳老師說:「陳老師,你可不能記明天不在。我不能說的。昨天我發了一個重誓,要是說出來會腸穿肚爛。六師兄就是這樣,發完誓,就死掉。」
陳老師柔聲道:「鵬舉你得乖。說給老師聽,沒事的,老師這有解藥,吃完就無事。」陳老師一邊說一邊打開糖果包,拿出一粒給鵬舉:「來,先吃了解葯,說完也就不會出事。」
子貢、仲尼大喊:「鵬舉,你沒義氣。」鵬舉伸手把解葯放進口,一邊吃一邊小聲跟陳老師說:「陳老師,現在我不會肚穿肚爛,但我沒氣。我昨天找不著關二哥,就去了小教堂;在燈火還有耶穌哥前發過誓。我不得沒義氣,要這我以後沒法出來行走江湖。」
陳老師柔聲說:「嗯,鵬舉乖。你說給老師聽,老師好擔心明天,萬一明天發生什麼事,老師會哭,而且哭到收不了聲;收不了聲以後就不能給你們說童話故事。」子貢、仲尼大喊:「鵬舉,你快點跟陳老師說,不然今晚沒故事聽。要不以後我們跟明天,不行走,用跑的。那就成拉。」子貢、仲尼說完就在那大笑。
陳老師忍著笑:「對呀,鵬舉你們以後用跑的咯。」
鵬舉想了一會,小聲跟同陳老師說:「老師,我們跑可以;明天很胖的,跑不動。」鵬舉忽然笑說:「老師我想好拉。」鵬舉站起來拉著陳老師出去:「老師你跟著我;待會你看到的,都不關我的事。」鵬舉說完跟陳老師眨了眨眼睛。
陳老師笑著眨了一下眼:「好,老師去散步,看到的都招不著鵬舉。」
鵬舉領著陳老師走到門口,指一下對街的便利店,眨左眨眼:「老師你去買一盒檸檬茶;記得要那裡都是陽光。」
陳老師遠眺店前的明天輕笑:「那裡都是陽光。」 *註二
有一雙手蓋著我的眼睛:「猜猜我是誰?」我笑住說:「珠丫頭,你下課拉。今日我也要那裡都是陽光。」我一邊說一邊把蓋著眼睛的手拉下來,我扭過頭怪叫:「陳老師,你在這做什麼?你不會上課嗎?」
陳老師在那笑:「明天你在這做什麼?我點座號時沒見你,我還四處找你。你在這幹啥,怎麼不來上課?」
我紅著臉傻笑:「咭咭,老師。我不是不上課,我只是有比上課重要的事,所以就過來拉。我待會就很乖的回去上課,你不要生氣,也不要罰我,好不好。」陳老師在笑:「咁那就要看你有什麼重要事情,連上課也不想。要是不重要,那就要罰你。」
我繼續傻笑:「我要來找珠丫頭,我要那裡都是陽光。」陳老師問:「明天你怎麼來小珠這要那裡都是陽光?學校都有拉。你不能喝太多飲料,一個星期只能喝一次,平常要多喝水,你忘拉。」
一把女聲在後面哭:「明天你為什麼和其他女生說話?你昨天說過只會和我玩,原來你都是騙我的。」
我扭過頭:「珠丫頭,你別哭。她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陳老師,她不是女生來的。」小珠哭聲更重:「她都是長頭發,你還說她不是女生。」小珠一邊喊一邊扭我耳朵:「你還她的,不聽我的。我以後都跟你玩那裡都是陽光。」
我開始哭:「珠丫頭,陳老師真的不是女生,她是老師嘛。我是聽老師的話,不是聽女生的話。陳老師你快點幫我哄回珠丫頭,要不她都不跟我那裡都是陽光。」
陳老師看著我和小珠,她蹲下抱著我倆:「明天乖,小珠也乖。你倆都別哭拉。我是老師,明天肯定得聽我的,要不我就不給他蓋小兔兔。小珠你在學校也都聽老師的,對吧。這就跟我們在家聽爸爸媽媽話一樣,我知道明天他很乖,沒聽其他女生,也無和同其他女生玩。」
小珠停了哭:「嗚,真的?陳老師你沒騙我?」陳老師和我同時大聲:「我肯定無騙你,跟黃金一樣真。」說完,三個人都在那笑。
陳老師笑了一會:「明天我知道你無騙小珠,但是你也得好好的上課。」我很緊張的應著:「老師我知道的。但是珠丫頭答應了陪我玩那裡都是陽光,我要在她上課的路上過來才玩得到耶。」我邊說邊走去飲料銷售箱旁。小珠邊擦眼淚邊往回走,她站在銷售箱的另外一頭。我和她一齊倒數:「一,二,三。」我們二個從銷售箱邊跳,笑著說:「嗯,那麼巧呀。」小珠和我在那大笑。陳老師又陪我們笑:「好拉,今天玩夠拉。現在小珠得乖乖去上課。明天也得跟我回去上課。禮拜六不用上學才再玩拉。」小女和同我一齊大叫:「陳老師,禮拜六不用上課,咋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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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故事
Teen Fiction聽日(明天)六、七十年代土生土長,今日我們所謂的草根基層。他有著那代人的特徵:平庸、安於天命;樸實、甘之如飴。 聽日說給我聽的小故事,都是他的甘甜回憶;回憶是甜的,現實是苦的。回憶是他腦裡的斷續的片段,或許與真實有差異。我要欣賞他給我分享的回憶;不準備去考究真實,畢竟破案及考證是偵探與辯證專家的工作。 聽日,他讓我跟大家說句話。謹以此故事集,獻與曾一起分享生命片段的各位友儕。 不管今天陰霾,明天依然艷陽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