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坐在办公桌后头，桌上摆着两份档案和一堆照片。
他把两份档案摆在一块儿，一条条对比着看下去，两份档案的主角人生轨迹截然不同，从家庭背景到人生经历，没有一处相似，可右上角那两张证件照，赫然就是同一个人，也拥有着同一个名字。
他把那叠照片摊开成一行，边对边角对角，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起。
跟档案上同一个人。
又不像同一个人。
档案照片里的他眉目清秀，嘴角抿起来，表情严肃，端庄得很，可那叠照片上的他，碎发凌乱，眼神是迷离的，双颊微醺，嘴唇微张，能隐约见口腔里粉嫩的舌头。
同一个吗？怎么看都不像啊。可是无论哪个都那么讨人喜欢。禁欲的王源，到达高潮的王源，冷着脸的王源，满面情欲的王源，是学生的王源，是警察的王源，穿着白大褂的王源，握着枪的王源，日常玩乐的王源，执行任务的王源。
可无论哪一个，都是王俊凯的王源。
别想逃，也别想死。
从出现的第一天起，你就已经属于我了。
小警察。
他低声笑起来，舌尖色情的舔过干燥的唇角，又将那一堆照片收拢，单手点着打火机，火苗蹿上，吞没照片上精致的面孔，他随手就扔在脚边瓷砖上，等它们自然成为灰烬。
有人敲了门走进来。
王俊凯习惯性点了烟听他讲话，烟雾缭绕，跟人间天堂似的，耳边又浮起他那句冷漠的“我不抽烟，死得早。”王俊凯掸了掸烟灰，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阿强见他莫名其妙笑起来，一头雾水，看见他那两颗虎牙只觉得背后发凉，这种时候总有谁要遭殃了，他默默替那人捏了把汗，跟王俊凯汇报自己干的事：“老大，查过了，确实有个叫王建国的，吸冰，上半年借了齐老头手下的十万没还，已经滚到三百多万了。”
“还真有这号人？”
王俊凯踩上脚下冒灰烟的照片碎屑，把完整的灰片彻底踩成了粉末，飞了一屋子，阳光照射下窗口粉尘飞扬的。
阿强低着头，把照片送到他面前，“有，是个有瘾的，好几年了。”
“啧。”王俊凯随便翻了翻，把手上的烟给掐了。
他家小野猫做戏还懂做全套，聪明。既然这游戏都开始了，就没有中途结束的道理。
“你在这等着，我给他打电话。”
“齐老大，就这么件事，看您卖不卖我面子了。不过就这点小事儿……”王俊凯跟齐田讲了来龙去脉，大概意思就是我一朋友欠了高利贷还不起了你看我现在跟你说了这件事就算了吧，终于绕到最后一句，没接着说下去，特潇洒的留了白，美其名曰这叫说话的艺术。
这老杂种也不知道在哪里潇洒，王俊凯就听见他旁边莺莺燕燕的娇笑，他爽的一个劲嗷嗷叫，打了这几分钟电话，王俊凯耳朵都要给他的淫叫磨起茧子了，半点没感觉，感觉自个儿都快要性冷淡。
齐田在那头嗷的一声，半天没缓过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最后半口气，一开口就是跟他谈条件，一如既往不要脸：“凯爷，这事情是不大，可咱是不是得礼尚往来啊。”
王俊凯知道他这人尿性，既然打了电话也不是没心理准备，直接问：“要什么？”
“凯爷就是爽快。”齐田在那头乐得哈哈大笑，大概是坐起来了，嚼了个什么东西在嘴巴里，说话含糊不清的，“我知道你那边还有批货，我也不要您太多，就一斤吧，怎么样？”
王俊凯手下确实还留了点冰毒存货当后手，也不是没想过齐田会问他要，像齐田这种半天没毒品说不定就挂了的人问他要钱或者女人倒是显得奇怪，但齐田这么狮子大开口，他是真没想到。王俊凯以为顶多要个几百克说给也就给了，一开口就是一斤，拿他当傻子么。
王俊凯靠着椅子，手指曲起来敲光滑的桌板面，似笑非笑的：“齐老大，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人欠了您十万，您要我二十几万的货？何况我的东西可是纯的，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呢么？”
“您要是舍不得，您问我干嘛呀？不如让你那兄弟早点把钱还了？”齐田毫不顾忌。
他知道既然王俊凯亲自给他打电话说要了结事情，那那个欠了十万的哥们对他来说还是挺重要的，王俊凯是道上数一数二的讲兄弟义气，电话都打了，就不会妥协，他只要咬着牙把条件稳住了，不怕最后吃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