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Brett用力地擰了一把大腿肉逼自己在音樂史教授沉穩的聲波催眠之下保持清醒。
最近全部的科目都擠在一起，每天不是筆試就是術科；那些報告論文也都到了該繳交的時候。
昨天Brett甚至還抽到唯二的紅籤要拉完整首曲子。
為了那包豐厚的獎學金他細細算過該選的課堂，盡量讓一切保持在他的可控範圍內；但終究還是太高估自己的體力，每天都覺得累得要被鬼勾走。
教授撥放Gregorian chant的CD做講課結尾，發隨堂考卷時Brett發現坐在旁邊的同學直接睡趴了。
他開始強迫自己瀕臨關機邊緣的腦袋運轉起來想點事，E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出現在腦海裡。
打從那次感冒發燒之後到現在一個禮拜多完全沒有任何來自E或秘書的聯絡(打破了他們開始上床以來的紀錄)；而Mary一如既往一直在講工作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上午哪裡惹惱E了，Brett咬著鉛筆尾端想了想決定還是先撐過這波怒濤般的考試再說，不然他大概就真的累到死翹翹。
交卷之後Brett提著琴直奔練習棟。
他好不容易喬到一位修鋼琴的同學以友情價幫他伴奏，為了合樂登記(搶)到有平台鋼琴的練習室。
Jordon是個話嘮，打從Brett打開房門的瞬間起趁著每個空檔從打探Brett的感情生活到各種校園八卦都說了個遍。
「你知道為什麼那個帶樂團的教授突然閃電請辭換其他教授頂他的位置嗎？」Jordon闔上鍵盤蓋壓低音量湊過來：「可靠消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Brett還沒來得及開口，Jordon就接著說：「因為他和女學生上床，讓她通過甄選和考試。」
「教授說是那個女學生勾引他…然後她就這樣被開除了。」
Brett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單音權作回應。
「聽說教授的老婆抓著她的頭髮大罵她是個婊子。」Jordon動作誇張地比手畫腳：「那女生大概毀了，我說實在的…」
敲門聲打斷Jordon，下一個時段的借用者來了。
Brett草草和他道別，走出建築的瞬間手機鈴聲響起。
秘書把黑車停在距離校門有一小段距離的街邊，特地下車為他開門的E看上去心情奇佳。
「我想你了。」在Brett繫上安全帶時E親吻他的臉頰說：「小羊有乖乖的嗎？」
「…有？」Brett其實不太懂他的乖是指哪種方面的。
E笑盈盈地拿出一管護手霜，拉過Brett往他手上抹。
「我覺得這個很好聞，跟你很襯。」
E的拇指沿著甲緣慢慢地把護手霜推開，一朵朵橙花從指尖綻放開來。
乳白色的膏脂隨著體溫和輕柔的動作滲入皮膚，E憐愛地搓揉Brett指間的蹼和微突的指節，讓握在手中的每一吋肌膚都浸潤在馥郁的芬芳裡。
苦橙葉和橙皮微澀的尾韻在靠近舌根的鼻腔深處顯現，好似有棵橙樹在他體內伸展枝枒；Brett不禁抽抽鼻子。
右手抹完了換左手，E溫溫吞吞地重複了一次剛剛的動作，饒富趣味地用觸覺觀察他的琴繭。
Brett看著男人眼簾微垂，鬼使神差地曲起手指與他十指交扣，在他眉間印上一個吻。
E的眼神滿是驚喜，笑得眉眼彎彎地親回去。
車停在宿舍樓下，E輕推Brett上樓去換衣服。
當Brett把襯衫下擺收進褲子裡的時候E出手「幫」了他一把，溫暖的手掌貼在腰際往下滑撫平皺褶，沿著臀部上緣往前摸時Brett緊張得暫停了呼吸。
E低低地笑著，沒有在那處多作停留，迅速拉上拉鍊扣好皮帶輕拍Brett緊繃的屁股。
這一打Brett才撿回他呼吸的能力，E貼在他的身後立起他襯衫的領子為他繫領帶，折下領口整理時指背貼著頸部皮膚刮過的觸感惹得Brett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他還整理了Brett那桀驁不馴的頭髮，在熱風和髮雕的幫助下平常自由生長的黑髮向後梳起。
E牽起他的手像是跳舞一樣讓Brett轉了圈，點點頭貌似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Brett一進餐廳就明白E為何這麼大費周章地幫他治裝。
無功不受祿。他暗自思量是做對了什麼得到這獎勵亦或是待會應該要做些甚麼以不負E的期待。
優美動人的鋼琴樂音在餐廳裡跳躍，他們的位置在植物和屏風圈起的隱蔽角落。
Brett翻開餐單，看著那些跟英文字母很像但排在一起就看不懂的法文字發呆。E笑笑地幫他決定了今晚的菜色。
他開始覺得這漫長的法式晚餐對他而言是個糾結的折磨，從沒經歷過這一切動作笨拙的自己像是被套上華服的野獸，盯著面前整齊排列半點指紋都沒有的銀色餐具心焦如焚。
「用這個。」E呵呵一笑，拿起其中一枝叉子示意後動作優雅地將一朵小魚花蘸上醬汁送入口中。
Brett在瓷盤上追趕著那條不願乖乖就範的烤魚，窘得耳根子都紅起來了。
E看著Brett好不容易把差點解體的魚兒釘上蕪菁鏟起來，笑得很是開心。
Brett有點氣惱，但E的腿在桌子底下纏上來的時候他覺得全身的毛細孔一瞬間全部炸開。
長長的桌巾遮蔽住E的踰矩行為，但隔著布料Brett仍覺察到男人赤裸的慾望纏繞上來。
侍者為他們介紹今天搭配的酒，紅酒在水晶高腳杯裡閃著寶石般的光芒。
E與他碰杯時說的話Brett完全聽不進去，石榴汁的酸味使他舌根發澀。
他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天氣、Brett的課業和時事，更多是Brett和餐具的激鬥和E看著戰鬥勝利的Brett吃掉食物發出讚嘆聲而笑。
E的腿時不時會在桌底下碰他，在取杯時輕輕撫摸他的指尖，偷偷地把手指伸進袖口裡勾他的手腕；更別說那雙帶著笑意盯著他不放的眼睛了。
美麗精緻的餐點以華貴的瓷器盛裝起來由侍者一道道送上然後被他們送進口中在味蕾上起舞；各種當季食材的美味恰到好處地融合卻又不失特色，就連點綴在旁的醬汁都令人驚艷。
「就像交響樂團演出一樣。」E天外飛來一陣：「樂團與獨奏家的音樂固然重要，但燕尾服當然可以帶來更好的體驗，不是嗎？」
Brett停下與刀叉的奮戰看過去。
「喏，獨奏家、」E戳戳盤中的羔羊肋，銀刀依序指向圍繞在旁邊的薄荷醬和甘藍：「樂團、工作人員。」
Brett不禁笑出來：「那我就是在樂章間拍手的觀眾咯？」
「指揮無奈啊。」E大笑。
餐後喝了點酒的E緊黏著Brett不放，Brett任著E借酒裝瘋賣傻讓他挽著步出餐廳鑽進車裡。
他們倒在汽車後座擁吻，把在前面開車的秘書當成空氣。
E的嘴裡還殘留著洋梨雪酪的甜香，Brett努力回應，伸出舌頭把E的舌尖勾過來吮吻，舔去嘴角溢出的唾液，兩對唇瓣互相追逐糾纏。
少年很快被點燃了慾火，像是要把累積的壓力和性慾一口氣全部燃燒殆盡似的索求著E的愛撫。
但層層衣料讓E的觸感和體溫都模糊了許多，使Brett覺得像隔靴搔癢；他扭動身體把自己往E的懷裡塞。
「別急…」E低喃著把他壓進皮椅裡揉他的胸，Brett的乳頭很快地就在襯衫上撐出兩個凸點。
卡在胯間的大腿不時互相碰觸對方已經勃起的性器，Brett忍不住湊過去想要更多，E趁勢環住Brett的腰讓兩人緊密地貼合，用更加濕黏的吻給懷中的人添足了燃料。
成年男人的重量壓得Brett有點喘不過氣，他哼哼著頂開另一人的舌頭想爭取呼吸的空間。
車停了下來。E抬頭看了一眼秘書，從她懸著的手中接過房卡拉起Brett開了車門就走。
Brett被拉出車外才發現膝蓋變成果凍，E訕訕地笑著撐住他：「跟剛出生的小羊崽一樣呢。」
電梯只有幾步之遙，在他脇側支撐的手臂在門關上的同時圈住Brett的腰把他卡在電梯扶手上又親又捏，他生怕電梯在不對的時候打開被撞見，掐著男人外套的指節發白顫抖著。
E完全不在意似的，不規矩的手沒停過對少年的撩撥；通過走廊時甚至撩起西裝外套下擺把手擠進Brett的臀縫大肆揉捏，Brett緊咬下脣強忍住的呻吟終於在房門落鎖的瞬間得以解放。
當他被推倒在床上壓住時Brett以為E會馬上要了他，但男人卻連他的一顆扣子都沒有解開。
又是一次纏綿的吻，他的嘴唇已經又腫又痛；E伏下去隔著衣服舔他的乳頭，像是要吸出奶水一樣啜著，另一邊則是被他用指尖夾起又搓揉，麻癢癢的感覺竄遍整個大腦。
但下體遲遲得不到期待的關愛，就在Brett伸手要撫摸在褲裡繃得發疼的陰莖時E推開Brett。
「…？」
「你自己做。」E命令，半躺到蓬鬆的枕頭堆裡沒有要再碰他的意思。
Brett愣了會兒，白皙的手指顫抖著解開褲頭褪去已經被前液沾濕的內褲，爬到E的身側從床頭櫃拿潤滑液。
Brett擠出一大坨透明的潤滑劑之後往自己的下面抹，冰涼的感覺讓他縮了縮。
他盯著E鼓脹的胯間自慰，後穴迫不及待地吮吸著Brett自己探入的手指發出咕噗咕噗的水聲。
「哈啊…嗯…」腦袋裡盡是與E性交的旖旎，Brett喘氣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他光是擴張後面就爽得要射。
「把腿張開。」E的聲音滿是情慾，他拉下褲子時蹦出的陽具一抽一抽地跳動。
Brett順從地躺下抬高臀部打開雙腿，E掐住他的腰插了進去。
滾燙的性器插入狹窄的甬道，腸壁被龜頭逐漸撐開的感覺讓Brett落淚，但嗓子喊出的聲音像蜜一樣甜美而饜足。
E進入得很慢，Brett撐不到E全部進來就把精液全灑在抖個不停的肚腹上；他大口喘氣，呼吸之間淫聲不斷。
「哈呃…求您了、不要動…」Brett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知道後面正痙攣著要埋在體內的東西吐出種子，但過激的快感使他害怕。
E被他收緊的小穴絞得無法動彈，於是他解開Brett的衣扣脫掉已經被精液和口水搞得一塌糊塗的襯衫和領帶，安撫Brett緊繃抽搐的大腿根等他緩過來才又繼續往內擠。
「嗯…啊…還沒？」Brett慌了：「先…先生…太深了我不行…啊啊…嗚…」
E在他的淚痕上落下一個個的吻，輕聲哄Brett，慢慢地把粗硬的肉棒繼續推入深處。
Brett剛剛才吐精的陰莖又再度挺立，前端和主人一樣淚漣漣的惹人憐愛。
男人開始淺淺地抽插，少年立刻尖叫著高潮，夾緊雙腿腳趾蜷曲扣住男人的腰臀不讓他後退。
「好奇怪…啊嗯…啊」Brett對身體和大腦的不一致感到困惑，但大腦很快就被歡愉給灌醉：「哈啊…好舒服…」
僅僅是稍微用力一點肏他，Brett的陰莖就流出精液，連帶著前列腺高潮帶給他的快感使肉穴發了瘋似的吸吮著那根變得更大更硬的肉棒。
本能一次次撕碎他，酥麻感從尾椎直竄腦門支配了少年，從Brett的嘴迸出的聲音淫蕩得不堪入耳。
「…快點、快點射…求求您…」Brett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呻吟還是在說話，只知道他哀求的對象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柔聲細語的唇現在忙著呼出濁重的喘息。
E的手掌從鎖骨往下停在他的下腹，指節在濕潤的毛髮之間套弄。
「哈呃！！」Brett像被電擊一樣彈起後重重地摔回床榻，E壓在他身上和他一起急促地喘著氣。
E抽出來的時候連帶一堆汁水也流了出來，Brett癱軟在床上雙腿大開闔著眼逐漸平復呼吸。
他聽見男人打開花灑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