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在錄音室的最後半小時，Brett還在為幾個細節不如預期而焦慮。
雖然玻璃對面的錄音師Shuan依然和善讓他自由地錄到滿意為止，但越來越少的時間使Brett的焦躁不減反增，就連原本拉得很好的幾個樂段也開始出現瑕疵。
在少年再度中途停下動作滿是愧疚地抬頭時，Shuan身後厚重的門扉無預警地打開，那個他日夜思念卻不敢接近的男人走了進來。
錄音室和工作區中間雖有著大片的透明玻璃卻是完全隔音。
E拍拍Shuan的肩膀，翕動的唇開闔著，然後Shuan按按下麥克風告訴Brett再繼續他們該做的事。
但Brett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緊繃的手腕讓巴哈第一個音就倒在地上抽搐。
「Shit…」Brett崩潰得嘶嘶抽氣，眼睛躲在鏡片後偷偷瞄了眼對面。
E和Shuan不知討論了什麼，接著兩人不約而同看向房裡的少年。
E微笑面具底下的意圖仍然曖昧不明，但Shuan別過頭在E看不見的角度滿臉吃屎的樣子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不！不要後製！」Brett大聲地說，而他的訴求只有戴著耳機的Shuan聽得見。
房間底端的擴音器傳來Shuan安撫的聲音：「你很棒，別緊張。我們只是想幫忙稍微調整一下……」
E冷著臉把Shuan的麥克風拉過來道：「Brett Yang，別浪費時間。」
他放開收音按鈕後看上去像是嘖了聲，和把自己縮在椅子上溜到旁邊的Shuan說些話之後便離開。
「Brett你待會、我覺得你還是冷靜一點。」Shuan擦去圓嘟嘟的下巴冒出的冷汗：「你剛剛沒聽到，但老闆完全被你惹毛了，叫你結束之後去他辦公室一趟。」
Brett閉上眼睛深呼吸幾次，在最後的十五分鐘裡飆車似地把剛剛鬼打牆的曲目又重拉了一遍，這次完美得過火。
Shuan暗自思忖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剛才老闆一來就緊張到發抖，但後來沒多久卻完全沒事反而還表現優異……是了，獨奏家腎上腺素發作。他得出結論後滿意地點點頭，繼續收拾手邊的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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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tt被秘書小姐說是E正在開一場重要的視訊會議攔下，在她旁邊的小沙發椅獃了好一陣子才被放進E的辦公室。
他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被剛才的工作耗盡氣力還是本來就沒有隱藏的打算，發洩似的把公文夾啪地摔到桌上，惡狠狠地嘖嘖彈舌。
「翅膀硬了？」E拿起桌上的咖啡紙杯喝了一口：「還是以為你和那些國際級演奏家一樣厲害？」
Brett抓著琴盒提把的手握得死緊，默不作聲。
「之前幾次國際大賽到準決賽或準決賽之前就沒下文，你以為我會真信你和Mary說的那套沒錢去外地比賽的藉口？」男人盯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少年，繼續吐出惡劣的毒液：「有點自知之明，你這——……」
「夠了。」Brett打斷他，直視著E滿佈血絲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以前對我說的話，我還給你：『尊重我的專業。』」
E嘴角抽搐著扯出難看的假笑，按下內線叫秘書送客。
玻璃門關上前一秒，Brett的耳朵捕捉到E極輕的笑聲。
Brett買了杯全糖珍奶在街上蹓躂讓糖分代謝掉那些壞心情，直到深夜才回家。
進門前還先看了貓眼確認客廳燈暗著沒有人在。
他草草盥洗之後就上床躺平，本以為黑暗的房間加上今天四處亂走可以讓自己累得迅速入眠，不料傍晚和E針鋒相對時身體製造的腎上腺素還在橫衝直撞。
Brett翻出E之前送給他的護手霜，小小的鋁管已經扁扁的剩沒多少。
他珍惜地只擠出一點點，芬芳的橙花與苦橙葉的香氣停留在手上，溫柔地抱住自己。
Brett再度關燈躺回床上，卻仍然睡不著。
他的手往身下探去，緩緩地撫摸自己腿間柔軟的性器。
不一會他翻身側躺，一手套弄起逐漸膨脹的肉莖，另一手在囊袋和會陰之間遊走。
久違的刺激讓Brett很快便蜷起身子射精，精液特有的腥味和香甜的橙花混在一起衝進他的鼻腔。
但他所期待的平靜沒有到來，身體反而變本加厲騷動著想要更多。
沾滿濃稠精液的手抵住還很敏感的龜頭畫圓，一陣陣久違的酥麻竄過全身神經，快感從喉間勾出低低的喘息。
「唔嗯、哈……嗯……」
好舒服，可是還不夠……還想要……
Brett皺起眉頭稍稍用力地握住自己，像E興致來時對他做的那樣粗魯地圈住蕈蓋下緣快速抽動，肉莖再度硬挺起來，當他渾身發抖迎來第二次高潮的同時巨大的空虛感吞噬了腦袋，Brett大張著腿癱在床上，胸腔起伏所吸入的每一絲空氣都冷得讓他想哭。
即便高潮過兩次手痠到不行，想要被擁抱、想要被插入、想要被愛的渴望取代了睡意燒灼著Brett。
他抽著鼻子進浴室本打算沖掉下身的一片狼藉，瞥見E之前在他浴室鏡櫃底下放的潤滑液便像是著了魔，旋下花灑後將與體溫相近的溫水灌進後庭清洗腸道。
橙花的氣味被沐浴乳的香精給蓋過，這是他第一次不是為了接納E而準備。
Brett帶上那罐潤滑液裹著鬆軟的浴巾倒回床上張開腿曲起膝蓋，擠了些液體到白皙的指尖上緩緩地在穴口按摩劃圓，使後穴放鬆並舒展開來。
一根手指探進身體裡，久違的侵入使後穴溫熱的肉壁掙扎起來，收縮著想把同一個主人的手指往外擠，緊得讓Brett哼哼出聲。
這就是E插進來的感覺嗎？又熱又緊的。
Brett深呼吸幾次，食指輕輕安撫不聽話的內穴，接著他插入第二根手指，開始緩慢地抽插。
他的手比E的小上至少一號，加上自己來的時候手擺的方向有限，手指完全沒入體內後曲起中指指尖剛好堪堪能碰到舒服的那處。
Brett在自己濕濡的穴裡又摳又挖的，但距離頂點總是差了那麼些……
「喀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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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打開門時毫不意外地看見Brett的球鞋亂脫在玄關。
室內換鞋或赤腳這個深深植於他們亞裔血液裡的生活習慣連著許多Brett本人也不自覺的小事一併從原生家庭帶了過來。
男人將帶來的食物和昨天帶來又拿走的紙袋放到桌上，走向Brett的房門口。
在這間未曾招募過其他入住者的宿舍裡Brett不會鎖上自己的房門，更多時候那扇門只是虛掩著。
E輕敲房門半晌未有回應，客廳的一束黃色暖光從男人身後照進黑暗的臥房。
Brett窩著被子在床上縮成一球只露出頭頂，緊閉雙眼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像是沉沉睡著似的平穩，又豎起耳朵想聽見男人的動靜。
他覺得秒針的聲音和自己轟隆作響的心跳持續了好久好久，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動靜。
E走了嗎？還是還站在門口？
突然E的手隔著被子按上棉被球應該是肩膀的地方，底下的身軀猛地抖了一下。
明明沒睡。
E像是在安撫嬰孩似的緩慢輕拍那團被子，垂眼看著Brett被子外的蓬亂頭頂好一會之後輕輕嘆了口氣：「Brett睡著了，正在做夢呢。」
男人輕柔低沉的嗓音穿過羽絨鑽進被窩：「有人說夢裡夢見的東西是人最赤裸最深層的思想，我覺得挺有道理，也相信這個說法。
他感覺到Brett在微微地發著抖。
「我的初衷從來沒有變過，朝向成功的路上總會有些困難需要越過……」
E頓了頓：「但最近這幾個月，我看不懂你了。看不懂你到底想往哪兒走。
「我還是想要和你一起，一起繼續往前邁進，看你閃耀出最輝煌耀眼的成就和光芒。那麼你呢？你想和我一起實現我們當初的目標嗎？
「在夢裡尋求答案的我是個愚不可及的人。即便如此我仍執意想在現實裡找到夢境的解答……」
Brett仍沒有鬆開抓住被單的手，但E聽見壓抑的小小的吸鼻涕聲從裡面傳出來。
「……這場夢會是好夢還是惡夢，正夢還是逆夢，都等之後才會知道了……說不定一覺醒來連夢的內容都記不得呢。」
E輕吻Brett的頭頂，拍拍他的被子之後起身離開。
「我接下來要去雪梨工作幾週，比賽的Demo CD放在桌上了，還有一份給你的禮物。」
E關上門前再往內看了一眼，棉被繭還是動也不動地縮著，但他知道只要時機來臨它便會自己裂打開。
喀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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