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陷入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薄淨洵憋著笑, 拿回手機裝作跟自己無關一樣地上樓,在拐角處停下把手機免提關掉,貼向耳畔。
她輕聲抱歉地問︰"沒有嚇到你吧?"
衛以牧溫聲笑笑, "那倒沒有......剛才那個聲音是誰, 你的朋友麼?"
客廳這時傳來隱約的聲音。
"知夏,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哎呀!當時你跟渣男還在一起, 就你這戀愛腦誰敢跟你說?你不得把淨洵一斧子劈死!"
"嗯?你說誰戀愛腦?"
"沒有沒有......是我戀愛腦,寶貝我錯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的聲響,兩個人沒再說話了。
薄淨洵忍不住抿著唇笑︰"嗯, 兩個跟我關系很好的朋友,今天沒有工作安排就把她們叫來家里了。糖糖你見過了, 另一個知夏你還沒見過, 但是我之前和你提過。"
衛以牧恍然大悟,輕笑著問︰"那你們剛才是在聊什麼?"
薄淨洵眼角都笑得微眯起來, "之前糖糖因為跟梁瑾誠的事情, 狀態和情緒都不好,我就沒跟她坦白我和你是協議結婚的, 後來又一直找不到好的機會。剛才知夏問我是不是跟你真的在一起了,被糖糖听到了,我和她解釋, 但她半信半疑的, 剛好你打電話過來,她就要我證明......"
衛以牧在電話那頭听得愉悅地笑,故意調侃道︰"看樣子我表現得還不錯, 是麼太太?"
"你明明是用力過猛......"薄淨洵咬了咬唇, 衛總肯定又開始搖尾巴。
衛以牧低笑了一聲,沉默了幾秒, 再開口時溫柔的聲音充滿了思念︰"那你回答我,有沒有想我?"
薄淨洵背靠到牆面,耳尖的熱半分都沒有褪去,另一只手塞到身體跟牆面之間,指尖不自覺地扣著牆面。
她低眉淺笑,小聲應著︰"嗯......"
她窩在樓梯拐角跟衛以牧打了很久的電話,直到衛以牧要去開會了,兩個人才掛了電話。
晚上,薄淨洵留唐之棠跟言知夏在家里吃晚飯,飯桌上言知夏問起薄淨洵是怎麼捅破窗戶紙的。
薄淨洵把跟她的微信聊天記錄翻出來,就是上個月在潯城的時候,她給薄淨洵發的那個小測試。
飯桌上頓時笑聲滿溢,言知夏就差跳上飯桌自封紅娘了。
衛以牧晚上十點才到家,進了房間就被薄淨洵催去洗澡,先把一路的風塵僕僕洗干淨再"小別勝新婚"。
等她洗完澡出來,薄淨洵正靠在床頭,對著手機皺著眉。
衛以牧鑽進被子,半秒都不停留地湊過去把薄淨洵抱過來,空虛的懷抱一下子被填滿,她滿足地舒了聲氣。
"別鬧......"薄淨洵推了推她的手臂,繼續翻著手機頁面。
衛以牧當然不松手,只把手臂往下挪別擋住薄淨洵的視線,然後笑問︰"看什麼呢?"
"想挑個生日禮物給伯母,興許能讓她不那麼生氣......"薄淨洵愁眉深鎖,查了很久都沒有物色到該送衛華月什麼禮物。
當初她給衛以牧的生日禮物都那麼不容易,這回要送衛華月的就更不容易了。
這回衛華月的生日,她們還要坦白領證的事情,她得盡量先得到衛華月的好感,這樣或許能讓衛華月的怒火稍微小一些。
衛以牧眸光深深的,一听就笑了,"不用這麼緊張的。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請了些親戚到場,她們幾乎沒怎麼見過我媽,可能會專門挑貴的禮物送。我媽不會在意這些,可那些親戚們免不了攀比,說話也許就難听了些。"
薄淨洵轉頭看她,"有道理......"
衛以牧笑意更深,挑了挑眉,"所以啊,最好就不送。你是我的太太,就算我們是先領證後報備,你在我心里和在衛家的分量也不可撼動。所以不必跟她們一樣把重心放在這個環節,這樣才是最好的。"
薄淨洵想了想,沉吟著舒展眉心,"有道理......"
煩憂不再,薄淨洵終于把手機丟到一邊,又是幾天不見的思念加上剛才對衛以牧想法的贊同,她主動捏了捏衛以牧的臉頰。
衛以牧把她的手握到唇邊輕吻,低柔著聲音說︰"等這件事過去了,明年我們舉行婚禮吧。"
薄淨洵輕聲笑笑,手指按住她的唇,"我們塑造了半年的低調形象,現在要前功盡棄了麼?"
當初她們約定協議的時候,為不舉辦婚禮而準備的理由就是兩個人都不想鋪張,她陪伴衛以牧出席聚會的時候,衛以牧還直截了當地跟朋友說過不想引起轟動。
衛以牧的唇被薄淨洵的手指按住,聲音模糊又煞有其事道︰"當初是假的,現在可是真的,怎麼能低調?"她頓了一頓,湊近薄淨洵的耳邊問︰"你難道以為上個月在姑媽家里,我說正在籌備婚禮是假的?"
薄淨洵的心重重一跳,捏住她的耳朵輕笑著嗔道︰"你這個壞東西,老是趁我不知情的時候挖坑給我跳......"
"我可沒有......"衛以牧眼底滿含柔情,"我只是提前為圓滿的終點準備獎品,如果我們沒有達到這個終點,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
如果她們如今不能相擁,她所有的心計打算也都付諸東流,自然所有的準備都不能見陽光,只能讓它們始終留在黑暗的角落里。
幸好,現在有機會實現了。
只要過了這最後一關。
薄淨洵雙手捧住眼前人的臉,所有的憐惜和心疼,都化在她摩挲那溫潤眉眼的輕柔動作里。
她以為她們之間是各取所需,可到最後卻變成衛以牧早就隱忍不發,將情愫深藏不露。
她忍不住問︰"木木,我記得你剛找到我的時候,看起來是直接沖著我來的。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我的,現在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能不能把這些告訴我?"
衛以牧垂下眼簾,良久才說︰"等我媽的生日過去了,我全都告訴你,好不好?"
薄淨洵有一瞬間的疑惑,但也想不到衛以牧有什麼理由非得等衛華月的生日過去才說,估計是這些天忙著安排生日宴太忙了,暫時不想說這些。
想到這里,她更輕地撫著衛以牧的臉,柔聲答應︰"好。"
衛以牧眉宇間有一縷若有似無的憂愁,只是看著她漸露笑靨,倒也更淡了許多。
衛華月的生日很快就到了,所有的安排都有序進行。
"衛總,您的兩位表姨和家人都已經到了,正在安排人送去老宅。"
方墨仔細地跟衛以牧報備,後者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神色平靜,一只手有節奏地在老板椅扶手上輕輕點觸。
她不置一詞,仿佛沒有听進去一樣,可方墨話音停下後她的眉間便緩緩蹙起來。
"衛總......"方墨欲言又止,"真的要辦這個生日宴麼,現在停止還來得及,等您的表姨她們到了老宅就晚了......您跟夫人已經領證的事情,就會被老夫人知道。"
衛以牧點觸著扶手的手指猛地一顫,視線都晃了一下。
沒錯,這個生日宴並不是個單純的生日宴,她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來捅破這件事情,讓她的母親直面她已經跟薄淨洵結婚的事實。
她捏緊了拳撐在下巴,眼神里充滿了蠢蠢欲動的情緒,"該把這件事擺上台面了,這個生日宴來得剛好合適。"
方墨疑慮道︰"萬一,老夫人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呢?"
衛以牧勾了勾唇,"這段時間我跟淨洵經常出現在生意伙伴面前,再加上今天這個生日宴上,我和淨洵在親戚面前也會非常和睦。有了這樣的基礎,她就算再不滿,也只能忍下來。"
這個方式她已經考慮了很久,她不能確定衛華月會是什麼反應,只能提前做好準備,讓衛華月不能逼迫她。
方墨點頭,"我明白了,那夫人那邊會不會因此而知道上一輩的事情?"
衛以牧靜默了片刻,"......如果順利的話,我媽只會把氣撒在我身上,淨洵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些事。"
按照她對衛華月的了解,沒有把握的事情衛華月是不會去做的,所以既然婚姻已成定局,衛華月應該不會為此而多做無用功。
只是可能會把這些氣撒給她而已,這倒是她該受著的,到底是她算計了這些事。
方墨沒再多問了。
衛以牧頓了頓,站起身將拂到身側的長發攏到背後,眼眸深邃而銳利,"走吧,去接淨洵,該去老宅了。"
與此同時,方墨派去接衛以牧表姨們的車子抵達衛家老宅。
這些親戚們從沒有來過衛家這偌大的莊園,一行人都被妥善安置,隨後跟隨著佣人,在冬日的暖陽下來到花園,跟曾經叱 商界的衛華月見面。
衛華月在亭子里遙遙望著向自己走近的親眷們,回憶著上一次見到她們是哪一年。
她是自己這一輩的獨生女兒,但她的母親有兩個親妹妹,也就是她的阿姨,是木木的姨姥姥。
年輕時衛華月曾經跟兩個阿姨見過面,後來成家後便疏遠了。後來兩個阿姨都去世了,留下的女兒便是她的表妹,只是關系更加生疏。
難得這次過生日木木有這份孝心,竟想得起要為她拾起這份親情。
親眷們已到眼前,衛華月唇邊綻開笑容,下一秒卻因為大表妹的一句話而僵住。
"表姐,听說小牧結婚了,是個挺漂亮的姑娘,人在哪呢?不過她們怎麼說不辦婚禮啊?咱們衛家人結婚怎麼能不辦婚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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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暗涌 - 苏楼洛(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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