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要死要死。
彭姠之扬着明媚的笑容,望着纪鸣橙双手插兜,安静地走过来,笑容僵在脸上,心里的小之之又开始跑圈了。
好尴尬啊......她为什么不打招呼?也不笑,甚至还慢吞吞地看了自己的肚脐一眼。
怎么了?椭圆形的肚脐,很漂亮啊,昨天没看过吗!
呃......这种心理描写大可不必的。
早上起来没见面,彭姠之忍着中午没找她吃饭,寻思发点微信先破解点尴尬,然而纪鸣橙回得不咸不淡的。好容易捱到下班点,彭姠之故作潇洒地等在门口,挑选完美的轻松的表情面对她。
但人家根本就没有表情的。
亏彭姠之还设想过,要不要跳起来把腿攀到她腰上,这种小妖精挂的没准闷骚老干部最吃了,考虑到相会在医院门口,不太合适。
彭姠之把笑容垮下来,活动活动嘴唇,瞄她一眼:"纪鸣橙,昨天你不是这样的。"
嘶......这台词不太对啊,还堵在人单位门口,像是要撒泼打滚。
纪鸣橙也吓了一跳:"嗯?"
没料到她第一句话是这个,耳朵渐渐就红了。
对面一脸红,彭姠之就高兴了,原来并不是她表面那么浑不在意啊,而且彭姠之发现她挺好玩儿的,灯一关,无论是开堂授课还是实操练习都一套一套的,但天光大亮,她还是不习惯自己在外面说荤话,哦,床上更受不了。
"你理理我呀。"彭姠之摇摇肩膀,外套滑下来。
纪鸣橙看一眼,站在她面前,垂下睫毛:"在理你。"
咳嗯,突然就尴尬了,彭姠之转过头,抿住嘴,吸吸鼻子。纪鸣橙也朝相反方向微撇头,看周围的树。
余光瞟到她的动作,彭姠之把滑下的外套拉上来,她向来这样,最怕别人觉得她菜,但只要对方一怂,她就觉得自己厉害得不得了。更何况,她久经沙场,多少得有点儿过来人的责任感吧。
于是她又把头摇回来,伸手戳纪鸣橙的肩膀:"你这叫理啊?"
"笑也不笑。"
纪鸣橙有点后悔没戴眼镜了,因为本来想推一推,但伸手只蹭了一把自己的颧骨:"你来了。"
"?"彭姠之笑了:"朋友,咱俩见面十分钟了,你才发现我是个活的啊?"
"怎么回事儿啊脸皮这么薄呢,昨天你哄我的时候,特别姐,特别A,特别让人星星眼来着。"彭姠之又戳她肩膀。
纪鸣橙欲言又止,一会儿抬眼看她:"在外面。"
她不喜欢在外面说这些?
"哦,那上车?咱们出去吃饭吧。"彭姠之把头盔递给她。
纪鸣橙跟着她上车,坐到后面,一面戴头盔,一面说:"今天我同事给我推荐了一家日料店,据说海胆饭挺好吃,要去试试吗?"
彭姠之等着她的手搂上自己的腰:"嗯?海胆?为什么想去吃那个?"
纪鸣橙沉默,随即又笑了笑,原来她忘了。
彭姠之好像经常这样,说过的话,发过的微博、状态、朋友圈,也就存在于当下那一秒,过后可能一点都印象都没有。
忘性大。
"你抱紧一点,"彭姠之转头,眯眼,悄悄跟她说,"你会的。"
像昨天那么紧。
纪鸣橙收拢双臂,把脸贴在她的背上。
彭姠之突然觉得很幸福,是不是背上暖融融的时候,最幸福啊?
而且她做了一个英明神武的决定,就是穿了露脐装,纪鸣橙像要帮她挡风一样,牢牢圈住,俩人肌肤相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袖。
彭姠之骑得很慢,像是带着她在城市里兜风,穿过大街小巷,俩人浪在黄昏里。
彭姠之的头盔里有蓝牙耳机,前段时间给纪鸣橙也连上了,她想了想,按下支架上的手机的通话键,等了几秒,果然感受到纪鸣橙的右手一缩,接通电话,愣了愣,然后把手扶到摩托车尾部。
"橙子。"彭姠之在外面通过蓝牙耳机叫她。
"嗯?"
"你刚是不是有点尴尬啊?"
纪鸣橙呼吸两秒:"嗯。"
"我也有点。"彭姠之轻轻地说,从头盔的耳机里传出来,像是讲在纪鸣橙耳边,很柔,很散,带上一点点娇,和一点点涩。
纪鸣橙就笑了,气息从耳机里传过去,也笑在彭姠之耳边。
彭姠之享受完这个笑,才又开口:"那,你不会后悔吧?"
"后悔?"
"我今天一直找你,你也没怎么搭理我来着,我有点怕你是不是昨天上头,或者觉得我可怜什么的,今天醒来觉得不太对,又下头了。"
上头?下头?她说得有一点好玩,纪鸣橙消化了一下。
"好怕你跟我保持距离啊。"彭姠之迟疑,因为看不见纪鸣橙的脸,所以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说的时候,她看着步履匆匆的青年人,看着牵着子女的父母,看着相携散步的老大爷和老太太,她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能够融入到行人里,不那么起眼。
纪鸣橙没有立刻回答她,把身子前倾,手从后座拿回来,继续圈着她,仍旧把脸侧着贴上她骨节分明的脊背。
昨天彭姠之那样安抚她,用手,今天她这样安抚彭姠之,隔着坚硬的头盔。
"如果要保持距离,我不会上你的车。"纪鸣橙用气声说,像在自语。
手腕能感受到彭姠之因为笑意而带起的微颤:"那,还玩儿吗?"
像一个引诱好学生的小坏蛋。
"我昨天说的话,没有设置有效期。"纪鸣橙眨眨眼,回答。
彭姠之安心极了,笑得明媚又恣意,她说:"你昨天说,让我带你玩儿的时候,听起来特别色,你知道吗?"
纪鸣橙好像不太适应在街上这个尺度,但她俩的对话都在头盔里,像一个小小的空间,又像两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别人不可能听见她们的交流,像私密的脑电波一样。
这种方式让纪鸣橙也觉得很刺激,它是光天化日下的隐语,它是坦坦荡荡中的罪状。
于是她回应了:"色?"
"对啊,我就想到,那些片儿里的,好像在说,让我调教你一样。"
彭姠之邪恶地笑起来。
她觉得纪鸣橙应该不会再讲话了,但耳机里传来一句:"那你就调教我。"
彭姠之愣住了,牢牢握住车把手,要用她玩了机车很多年的经验才能保持车辆的平衡。她想错了,原来这样说话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她没想到,会被纪鸣橙撩得难以招架。
其实她觉得纪鸣橙才像在"调教"她,她本身不太喜欢这个词,但不知道还有没有更精准的说法了。
她帮她调整作息,引导她打开心结,调教她的生活和情绪。
彭姠之舔舔嘴唇,然后开玩笑:"你这话太生猛了,要不是我还有美甲,你恐怕今晚就要被爆炒。"
背后的人没说话,彭姠之很高兴自己占据上风,低头看一眼拧着车把手的指头,临时改变主意:"时间还早,你陪我去把指甲卸了吧。"
到达路口,转弯,摩托车抛下尾气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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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都什么年代了啊 - 七小皇叔(完结)
Ficción General彭姠之是圈里出了名的花蝴蝶,各种"浪"。 纪鸣橙很看不惯她。 纪鸣橙是圈里出了名的老干部,各种"土"。 彭姠之很看不惯她。 有一天,直女彭姠之喝大了,亲了直女纪鸣橙。 互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