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去年烟火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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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状'这个词,用得不准确。"纪鸣橙说。

"症状,医学名词,通常指因疾病引起的异常感受或病变,"医学生纪鸣橙开始背书,"女同性恋,显然不适用于'因疾病引起'这一项。"

"晴晴哪懂这些,肯定是感觉到自己不对了,慌了,就随便输入一个呗。"彭姠之怪兴奋的。晴晴啊,姐告诉你,当你开始上网搜这个的时候,你就已经具备女同性恋显著特征了。

纪鸣橙笑了笑,然后摇头。

"咋,你不认同?"彭姠之看她。

"她可能在试探。"

"试探?"

"刚好没退出浏览器,不像巧合。"

"巧是巧了点,但小说不就这样吗,没有巧合怎么推动剧情?"彭姠之其实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毕竟这可是小黑芝麻汤圆的同人,但纪晴晴这么乖,和纪鸣橙不一样。

更重要的是,彭姠之不愿意自己剧里剧外都是被套路的那个,事关尊严,她劝八大芹菜好好写。

"就因为'症状'这个词,你就推断出她在试探了?"

"试探彭芸的接受度,如果她明显排斥,纪晴晴可以假装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如果彭芸对这个词提出疑问,说明她对这方面有所了解,那么,可以主动一点。"

"晴晴那么小,怎么可能想那么多。"

"你......"纪鸣橙眨了眨眼睛,"在帮她说话。"

嘶......忘了这茬了,有醋纪小橙子是真吃。

"不是,我是说,她哪有那么聪明啊。"彭姠之帮纪鸣橙摘去肩膀上小小的绒毛。

"而且,粥粥也没有那么聪明吧,这情节她想不出来。"彭姠之补充。

"嗯,你可能忘了,我们在语音通话。"手机里传来于舟的声音。

......

手机屏幕上的拇指一滑,迅速把页面藏起来,然后彭芸镇定自若地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她回店里算账,没有再多说。

俩人和往常一样,收摊关店,然后回到彭芸家,晚饭在摊儿上吃了,又累够呛,彭芸率先洗了澡,然后等纪晴晴洗澡时,她来到阳台,搓衣服。

她一般用洗衣机,但贴身的内衣什么的,还有薄薄的T恤还是习惯手洗,阳台上一盏晃晃悠悠的黄吊灯,水泥砌的水槽,上面竖着一块新买的搓衣板,彭芸穿着睡觉的小吊带裙,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躬身刷刷刷地搓揉。

水池里泡沫很丰富,柔软又细密,手泡进去很舒服。

背后响起年轻的脚步声,纪晴晴也顺手洗了小衣服,来到阳台上晾。

"洗完了?"彭芸问她。

"嗯,"纪晴晴放下晾衣杆,走过去,"姐,我帮你。"

她说着,伸手就下水,搓着一件粉红色的短袖T恤。

"晴晴,"彭芸一边洗衣服,一边跟她聊天,"你以后手机的程序什么的,记得关昂。"

"我都关的。"纪晴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没关吧,我看到了。"

彭芸低头,又舀了半勺洗衣粉。

"你,看到什么了?"纪晴晴停下动作,有点紧张。

"我看你搜,女同性恋有什么症状。"彭芸侧面的头发垂下来,扫着她的脸颊,说话时她含进去一两根,她抬手,用胳膊蹭出来。

"咋了,咋搜这个?"

"我就是好奇。"纪晴晴说。

"好奇,应该搜女同性恋是什么样儿的吧,症状不会搜吧。"彭芸低头揉着衣服,跟唠闲嗑似的。

"跟姐说呗,咋会搜症状呢?"

"姐,"纪晴晴不洗了,站到一边,手扶着水槽,想了想,说,"我觉得我有点儿。"

彭芸心里咯噔一跳:"有什么?"

纪晴晴沉默了。

彭芸看着她落在水槽里的影子,纤细又清澈,跟也会呼吸似的。

于是彭芸就假装在跟影子对话:"说说呗,这事儿很正常,它也不是病,网上也没有说它的症状的,你问芸姐,说不定能知道。"

"怎么不是病呢?"纪晴晴咬唇,软软地说,"我像发烧了一样。"

头顶上的灯晃晃悠悠,影子也晃晃悠悠。

"像发烧了一样?"彭芸的呼吸也烫烫的,重复这句话时,也像发烧了一样。

"像发烧了一样......想女人?"指缝里的泡沫被挤压,水流从中而过,细腻得像情人的脸,含蓄而多情,但彭芸问得很辛辣,令纪晴晴靠在水槽边的墙壁上,手湿漉漉地扣着墙面。

石灰的底色上淌出水渍,纪晴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嗯。"

"你以前喜欢过男的吗?"彭芸搓揉衣服的动作慢了下来。

"没有。"

"这样想过男的吗?"

"没有。"

"怎么想的?"

她听见纪晴晴的呼吸声,像老式收音机要放出音乐前的底噪一样引人入胜,引人仔细聆听。

"吃饭时想,睡觉也想,白天总想扭头看她,晚上想她想得睡不着。"

刷刷的洗衣声停止了,彭芸又迷糊了,"扭头看她"?

像现在这样?彭芸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纪晴晴,看她的表情,看她的神色,看她羞赧而诚挚的眼睛,看她有没有折磨自己嫩得纹路都不明显的嘴唇。

彭芸想了想,又继续洗衣服,但手上突然就没了力气,轻飘飘的,像冬天在小诊所刚输完液。

"芸姐......"纪晴晴又用迟疑的嗓音叫她。

"哎。"

"芸姐不说话了,是觉得,我果然病了。"纪晴晴说。

她有一点难过,彭芸听出来了,于是静了静,说:"你知道我为啥一个人吗?"

"不知道。"

"我是我爸妈从乡下抱来的,"彭芸吸吸鼻子把T恤拧干水,放在一边,"他们本来以为生不出来了,就抱了我,后来我爸才发现不是他俩不能生,是我妈和一个常来我家吃饭的阿姨好着,一直吃避孕药,还说当年结婚也是被老人逼的。我爸发现以后,就离婚了,我妈也跟着那个阿姨去市里了,没人管我。"

"我妈走的时候,我十六岁,她把这房子和小卖部给我了。"

"所以这事我见过,挺正常,不奇怪。"她伸手把堵着水槽的布团子拔出来,水流争先恐后地涌下去,像在逃窜。

彭芸在咕咕咕地声音中静了一会儿,然后才说:"你总跟芸姐待一块儿,咱俩又都没人管,觉得跟我亲,也挺正常的,不一定是。"

"我妈走以后,我搜过,女同性恋,不是这样儿的。"

说话时,她的心像在被织布,一横一竖,重叠交错,网着她,扯着她,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把对象代入纪晴晴,身体就突然有了反应,它一缩一缩的,像在阻止,又像在怂恿。

"那是什么样的?"纪晴晴的声音细细密密的,比粘在电灯上的灰尘还要细。

彭芸转身,到纪晴晴面前,看着她,纪晴晴的脸果然红了,但抬眼望着她的神情,很依恋。

像在煽动,像在说,我想陪着你,你也陪着我,咱俩在一块儿,过日子,也挺好的。

又像在说,你看那些男的,哪里配得上我,不如芸姐好,芸姐会疼我。

"芸姐......"纪晴晴扣在墙上的手抬起来,搂住彭芸的脖子,湿湿的,冰冰的。

彭芸忽然就起鸡皮疙瘩了,然后她也把沾满泡沫的右手抬起来,抚摸纪晴晴的脸。这是她第一次带着欲望抚摸女孩子的脸,像隔着泡沫在亲吻她。

纪晴晴没有排斥,反而用自己的脸颊在彭芸掌心里蹭。

想要沾上更多泡沫,像是为她们即将开场的离经叛道润滑。

"芸姐,你教我,如果要是,会是什么样的?"纪晴晴说。

"我不说,谁也不说。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芸姐教我,像教我穿衣服那样。"

她的呼吸开始起伏,眼神像是在求助。

彭芸左手手腕抵着墙壁,右手摸着她的下巴,脸一偏,吻住了她。

抵墙壁的左手微微扬起,上面的泡沫在逐个破灭,把昏黄的灯光分割成很多片,寻寻觅觅,杳无音讯。

放在她颈间的手收拢,渐渐开始抚摸她。

原来纪晴晴嘴里也有一股奶香味,像是彭芸十五六岁时,从小卖部的玻璃缸里掏出的甜滋滋的奶糖。

受不了了,她一定是太空虚了,突然有一种严丝合缝的契合感,又有一种放纵堕落的快感,让她吻得意乱情迷,又索求无度。

她带着泡沫的手打脏了纪晴晴,还想继续弄脏一点,于是把她的衣服撩起来,这次的摸索不是教学,而是亲自归顺反抗的蓓蕾。

残存的泡沫被细腻的肌肤抹干净,彭芸自己引以为傲的山川也被攀爬了。

然后那只冰凉的手往下,探进禁区。

好不容易擦干的手,又再度湿润,不凉了,暖暖的。

"你干什么。"彭芸喘着气叫她。

说好的她教,她可不许青出于蓝。

纪晴晴埋着头,脸红,但手没有退缩。

真不乖,彭芸想骂她,真够难管教的,姐姐给一颗糖,她就要三四五六颗。

背后传来塑料盆的响声,好像是对面谁家掉东西了,彭芸这才回过神来,她俩在阳台上,没有窗帘。于是她抱住纪晴晴,用背影给她挡着,让她把手拿出来,说:"可以了。"

"外边儿有人,你拿出来。"

【GL】都什么年代了啊 - 七小皇叔(完结)Onde histórias criam vida. Descubra ago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