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气闷, 听洛神的声音反倒带了些许浅淡的笑意。
她道:"稀奇事。你说你会些道门的本事,与女鬼斗法来着,怎地却要与女鬼喝起交杯酒来了?"
我今日还非要与她喝交杯酒不可, 理直气壮道:"我看上女鬼了,不成么?"
洛神的手臂肌肤贴着我的手臂,缓缓摩挲,仍是不疾不徐地绕我, 道:"你被蒙住了双眼, 看都看不见,却还能看上女鬼?你且说说,如何看上的。"
她坐在浴池边上, 而我坐在她大腿上,与她面对着面,两人双腿的一部分皆浸在了池水中。
我的足在水中划动了下,往里勾, 缠住了她的小腿, 一本正经地低声道:"我并非用眼看, 而是用心看上的。"
洛神轻笑道:"原是如此, 女鬼被你感动了。"
我为了那饮交杯酒的氛围, 好不容易向她这般直白地说一句情话,自认还觉得不错, 谁知竟被她笑了去, 顿时暗自咬牙。
却听洛神道:"哪里学来的这般话?"
我被她看穿了, 有些语塞,支支吾吾道:"怎地是学来的,就不能是我自个想的么?"
洛神委婉地道:"你这方面有些青涩。"
言下之意,我不会。
我:"......"
这下我也不好强撑门面, 只得老实交代:"以往闲暇时偶尔翻看话本子,从话本子里学来的。许久了,一时也未有机会说,现下说了,还被你笑。"
仔细回想起来,这还是我与她当初互表心意没多久之后看的。
那时我觉得自个在情话方面有些嘴笨,瞧见洛神时,心口却又怀揣着怦然乱跳的兔子似的,总想对她说些什么,无奈在这方面又不擅长,只得作罢。
有一日我偶然得了本话本子,无聊时翻阅了下,里头主人公之间的情话简直让我目瞪口呆,只可惜我来来去去,也只记了那么一句。
在瞧旁的书的时候,我一向是记得牢的,但一遇上话本子里的那些情话,我总觉得有些晕晕乎乎,许是心中不好意思,下意识并未去记的缘故。
洛神道:"我没有笑。"
"狡辩。"我道:"我虽瞧不见,却能听得出。"
说到此处,我哼了一声:"我都说看上女鬼了,还对你用了话本子里学来的话,你竟未有半点反应,显得我......我好没脸面。"
洛神这才轻喃道:"女鬼也看上你了,想与你共饮交杯酒。"
我嘴上哼哼唧唧的,只道她是因着我提醒了,才说来哄我的,但心底早已似漫山遍野地开了满花。我心中欢喜,勾着她小腿的足换了个方向,脚背轻蹭她,脚趾弯了弯,又挠了她一下。
洛神左手揽着我的腰,右臂与我的手臂交叉,我能感觉到她正端着酒盏,贴向她自个的唇。
两人保持着这般交杯的姿势,我心中越发燥热,感叹了句:"总算能与你好生喝一回交杯酒了。"
洛神道:"成亲之日,我们已喝过了。"
一想起成亲那日,我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颇有些愤愤然地道:"那日当真是什么都给搅和了,交杯酒也算是白喝了。"
我不得不恨。
"亲也白成了?"洛神问我。
我慌忙道:"这岂能白成?我们已拜过堂了,你就是我的人。"
只是当时那成亲礼很是简单朴素,都说白纸黑字,方为凭证,可我连聘书都未曾给她。而那交杯酒也并非是私下回房喝的,而是接在拜堂之后对饮,当着旁人的面,两人颇有些放不开,只交杯喝了,并未誓词。
甚至好端端一个洞房花烛夜竟闹成那般凄凉境地,如今细细想来,太委屈了她。
我实在是很想弥补她。
一样一样来,先从交杯酒开始罢。
洛神未曾吭声,却能听出她那一声低低的轻笑。
我只得道:"你又笑。"
她这回大方承认下来:"觉得有趣,才笑。"
"哪里有趣了?"
"一个鬼故事发展下来,却是你与女鬼成亲了,还得喝交杯酒。若清漪你去茶楼说书,也不知道底下那些听书人是何反应。"
"这是我只属于我自个的鬼故事。"我也随她笑道:"我想如何说,便如何说。旁人想听还听不着,我只给女鬼听。"
"嗯。"洛神似有咂摸地道:"这句听着倒不是从话本子里学的。"
我:"......"
洛神唤我道:"清漪。"
她声音清冷中敛着无尽温柔,我的心蓦地随她一颤:"什么?"
"饮酒。"她用手臂肌肤蹭了我下。
我瞧不见,全程都只能听她示意,眼见终于可以与她共饮一杯,明明只是简单的饮酒,我却难耐激动。仿佛回到了当初与她拜堂那日,自然,在我此刻的臆想之中,这拜堂一路平顺,并未有当初的遗憾。
旁边分明是寂静的浴池,我却仿佛听到了鞭炮喧闹,瞧见了花烛摇曳。更好似瞧见了她正身着一身软薄的红嫁衣,抬起白皙手指掀开红纱盖头,正望着我浅笑。
许是脑海中这臆想太过美好,我有些心神恍惚,道:"成亲那日,我们喝交杯酒前并未誓词,今日你我补一下罢。"
经历沉浮,方知此刻温暖来之不易。
我眼中有些涩然,还好被白布蒙住了双眼,洛神想是瞧不出来的。
"好。"洛神道:"你来说,我跟着你。"
我连一句蹩脚的情话都还是从话本子上看来的,又怎会说什么交杯誓词,为难道:"......这我也不大会。你说,我跟着你。"
"话本子上没有交杯誓词么?"洛神促狭问道。
我:"......"
她这一说,我便不依了,非得在她面前表现一下,在心中搜肠刮肚了一番,道:"还是我来说。"
"洗耳恭听。"
我低咳一声,道:"就四句,很简单,复杂的我也说不了,话说在前头,你可不许笑我。"
眼见我扭捏,好半晌都不继续往下说,她仍是很有耐心地等着我:"嗯。"
"以我为娉。"我有心将我的全部都毫无保留地给予她,道。
她跟着我轻声念了一句,向我道:"以我为娉。"
我回想起她当初在墓道中赠我半边红鲤玉佩作为定情信物,往昔流光,近在眼前,道:"双鲤为誓。"
洛神道:"双鲤为誓。"
我端着酒盏的手微微有了几分颤:"永以为好。"
洛神跟随我道:"永以为好。"
"......两不相离。"我竟有些轻哽起来。
"两不相离。"洛神轻柔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勾着洛神的手臂,两人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只得了半盏玉液清,玉液清绵柔,酒液入喉,却浇灭不了心中的酸楚。
我跨坐在洛神腿上,手里拿着空空如也的酒盏,环住了洛神的脖颈,抱着她:"不想与你分开。"
她亦紧紧兜着我的身子,将我裹在她的怀中:"我回来了,不会再分开了。"
我虽学不会那放娇术,此刻却很想向她放一回娇,道:"我要永远不分开。"
"好,永远不分开。"
我在她怀里动了动,轻蹭着她:"我就当今日还是我们成亲之日。"
"好,我们又成亲了。"洛神哄着我道。
"喝完这一杯交杯酒,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我几乎快忍不住了,暗示她。
洛神道:"喝下一杯。"
这回答就似一盆凉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一个猝不及防,我道:"这等时候,你怎地还没个正经。"
她听上去却很是正经地答道:"方才你不是说满上的么,我以为你还要喝。"
我耳根发烫,趴在她肩头,把玩着手中的酒盏:"自是要喝的。但是我们可以一边......一边喝。"
"一边什么?"
"一边'沐浴'......一边喝。"我实在无法宣之于口,只得隐晦道。
"你沐浴总得用手的。"洛神道:"如何能做到同时去端酒盏?"
我也不知道她是何意,以她的聪明,怎会听不懂,但她话语平静,仿佛真的只是在说沐浴而已。而我趴在她身上,能感觉到她身子倾靠过去,跟着有倒酒的声音响起,却是她又倒了一盏酒。
"我......我一只手沐浴,一只手端酒盏,不成么?"我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只恨不得现下就将她剩下的那件里衣扒干净,将她丢进浴池里去。
"清漪你还有一只手得空么?"洛神凑近了来,道:"为何我沐浴时,手上是没有空闲的。"
我现下也不知是在暗指旁的,还是在说沐浴了,只当她是真的在说沐浴,道:"怎么可能。一手端酒,一手沐浴,这不是轻而易举么?"
洛神却道:"那不成的。我一手帮你'沐浴',另外一手还得抱着你,我又如何能同时再饮酒?"
我细细咂摸了一下,终于确定她并非在说沐浴,浑身顿时滚烫不已,之后能感觉到洛神的手臂在动,她应是将酒盏凑近了自个。
我的心跳几乎快要无法自持,心中那根一直忍耐的细弦几乎绷到了极限。
却听洛神在我耳边道:"不过同时让你饮酒,还是能成的。"
我几乎被她的温热吐息软化了,再度感觉她抬起了手臂,显然是将方才倒的酒饮了一口。她将我的身子扶正了些,我正恍惚,蓦地却感觉唇上贴上了一抹柔软。
洛神吻住了我。
我的唇不由自主地随她分开,竟感觉她嘴里含着酒液,喂进了我嘴中。
我浑身发了抖,紧紧攀住了她,微凉的酒到了口中,变得温热起来,两人在酒的浸润之下,唇齿交缠。我喉间一动,将她喂过来的酒吞下去了些许,伸手将她一扯,两人同时往浴池中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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