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桐把門輕輕關上, 手扶着牆站了好一會。
她一直認為微醺是人的情緒自救,醉後嘴角不受控制地想要上揚,造成人間一切都ok,萬物世俗都可fine的錯覺。至少能短暫地讓她逃離赤腳走在玻璃渣的痛感。
只不過她今天只喝了八個小時, 原想酩酊大醉一場, 卻沒成想還能醒着。怪她這些年培育的酒德太好, 直達酣睡的境界她可能還需多喝四個小時。
陸詩邈看着薛桐把門關死,門外的男人沒進來。于是她放心地從沙發起身, 背着月光走向教官。
"你喝酒了嗎?"其實她想問,你為什麽要喝酒到四點。
可惜她不敢。
薛桐被陸詩邈突兀的聲音吓到, 腦袋清醒了許多, 讓她忽然想起今晚的遺憾。
有杯雞尾酒, 酒保忘了放櫻桃。
酒精和愛情對大腦的作用力基本一致,都可以讓人的自由意志在黑夜裏沉淪, 喝酒時腦子想起陸詩邈, 薛桐還會想管他媽的。
想就想了,不想就不想了。
如今沒有酒了。
薛桐只能選擇沉默, 她忍住了問小孩怎麽還沒睡的話,冷靜地低頭彎腰準備去脫鞋。
可微醺的狀态只能讓人還剩點意識,卻不能保證動作不拖泥帶水。
薛桐差點兒歪倒。
陸詩邈看着身體快要傾塌的那秒,一個箭步沖過去,用手托住了薛桐的腰。
薛桐穿了件無袖夾克,裏面是件貼身露臍背心。陸詩邈上手太着急, 不小心掀翻了外層夾克,手實打實地摸在薛桐的腰線上。
她掌心貼合着曲線, 四指壓在馬甲線, 仿佛兩手就能握住薛桐的全部。教官的身體好軟, 和平日裏穿警服的樣子很不相稱。
陸詩邈偷看薛桐泛紅的鎖骨,以及從夾克裏漏出的肩膀,粉的要命。低腰工裝褲的金屬腰帶,冰冰涼涼地隐挾着她白色的內.褲邊,或許沒有內.褲邊。
或許只是她的臆想。
"你沒事吧。"陸詩邈呼吸被酒精熏的急促起來,她身體越靠越近,臉紅的像個櫻桃。
有呼吸輕軟地劃過耳旁的皮膚,薛桐只感覺頭頂發麻,她不自覺側頭看向陸詩邈,卻發現小孩薄荷味的內雙,正盯着自己嘴唇。
頭頂的酒精在搖擺燃燒,薛桐覺察出自己的腰在逐步接近融化。她感受到陸詩邈的指尖,在她肚臍周圍開始有了細微的纏繞。
陸詩邈在摸她。
而她的身體竟在本能的做出回應。
薛桐害怕的連呼吸都不敢有,她感覺自己要溺死了。
這種氛圍下滋養出的性.欲,是成年人都會有的下意識反應,過于微弱暧昧的暗示在她良心上跳動。薛桐在心裏忏悔,手舉過頭頂,一副繳械投降的姿态。
"stop!"她說完身體向後靠,想脫離陸詩邈的觸碰,但由于掙脫的動作過于劇烈,不小心讓她的背撞上了門。
陸詩邈被薛桐劇烈反應吓到了,心虛地縮回手,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你還能站住嗎?"
她把剛剛的一切推脫給薛桐的沒站穩。
薛桐伸手搓了下耳朵,大腦不允許她轉換出過于複雜的普通話,所以只能英語開口,"你該叫我教官。"
小狗的心被狠敲了着,"那薛教官能站得住嗎?"
"我自己可以,你去睡吧。"薛桐手扶上了牆,像在撐着身體。
"你明明不可以,你連鞋都換不了。"陸詩邈根本不想叫教官,她又自管自地說。
薛桐閉眼深呼吸,忽然一腳踹在鞋櫃上,睜眼看向陸詩邈伸手解掉馬丁靴上的鞋帶,一腳踢飛了靴子,"OK了嗎?"
鞋子滾到陸詩邈的腳下,她一臉震驚。
薛教官這樣子像個正在發脾氣的小女孩。
"你生氣了?"陸詩邈緊張地問道,"因為我剛剛扶你—"
"去睡。"
薛桐不想聽,指着沙發冷漠下令,
陸詩邈拒絕聽從,"我看你回卧室再去睡。"
薛桐思考滞後了兩秒,随後淡定往衣帽間走去,一路上她扶過中島臺,扶過牆,扶過落地燈,扶過門把手,身子挺直着無袖夾克已經落下肩膀。
砰—
衣帽間的門被狠狠關上。
陸詩邈被隔離在門外,站定等待。
房間沒開燈,但淩晨四點的香港已經蒙蒙亮,貨船已經進港停靠。
陸詩邈蹲在地上雙手托着下巴,等了好久好久薛桐都沒出來,她又開始盤腿坐在地上等。腦子裏都是剛剛兩人錯亂的呼吸聲,和她對教官身體的渴.望。
她怎麽了?
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是因為自己真的有口欲期嗎?拿自己要不要去看醫生.....
薛桐換好了衣服冷靜了好一會才推門出來,剛開門就看小孩坐在門口正中央,她垂着腦袋感覺在打瞌睡,聽見聲響立刻把頭回來,就這麽殷切地看着自己。
一瞬間。
薛桐覺得自己被陸詩邈打敗了。
"幹嘛坐在這?"
"等你回卧室。"
"我沒暈,你可以去睡了。"薛桐
"好。"陸詩邈慢吞吞走回沙發上,躺好。
砰—
薛桐鑽進卧室,關上了門。
跌落進大床,她幾乎蜷縮着身體把自己蒙在被子裏。真後悔沒帶幾瓶酒回來。
昨夜都睡得太晚,陸詩邈難能可貴地賴了會沙發,躺到十點,房間裏面的薛桐還沒有聲音。
她看了眼手機備忘錄,今天她要去找安喜兒,頂層的事情她得快點處理好。
習慣性地打開監控。
今天沒人進過她的房間。
陸詩邈快速穿好衣服,整理好沙發,給薛桐弄了吃的,留好紙條去了中環。
薛桐聽到關門的聲音才探出腦袋。
小孩走了。
嗯。
今天是個周六,月段考試已經結束,她應該出去放松一下。
晃蕩着身子去了衣帽間換了衣服,最後開車繞去警署,周末她輪下午班,最近轄區足夠太平。
走進警署大樓,十樓刑事部,轉彎鑒證科。
"早,Madam薛。"
阿湯擡頭看着薛桐走進辦公室,連領帶都沒系,他一猜就知道這人昨晚又去喝酒了,半開玩笑說了句:"掟煲了?(分手了)"
薛桐沒搭理他,找到工位坐下開始翻眼前的案子。
"沒事,再找。"阿湯還沒意識到薛桐今天的低氣壓有多嚴重,"找女朋友這事就是—"
"你手頭活幹完了是吧?不如那你去o記比對一下上周強.奸案的疑犯精.液。"
...
阿湯有被吓到,"老大,講真?"
薛桐頭都沒擡,"立馬消失。"
阿湯黑臉,"我手上還有法庭公證報告沒寫完呢。"
"那就加班做,我陪你。"薛桐從地上抱起一大堆文件,擱在桌子上拍了拍。
...阿湯逃竄。
辦公室剛清靜半小時,突然座機一通電話call進來。
"鑒證課,講。"
"Madam,警務處通知聯合反恐演習,三點中環商場地下車庫集合,老大說派你去帶隊指揮。"
"反恐演習?鑒證科去幹嘛?"薛桐看了下手表,還有不倆小時。
警務處這是又來突擊演練?
還記得去年總務搞了個大型反恐演練,覆蓋整個香港範圍出動了所有部門的警力,說是要檢驗一下應急突發事件,搞得薛桐兩天沒回家。
不過也好,忙上兩天還可以和陸詩邈隔離一下。
她需要這樣的工作。
"知道了,你去通知各課吧。"薛桐挂了電話。
下午兩點鑒證科警車往中環商場地下車庫二層出發,支援、犯罪現場、攝影、統統到齊。
薛桐坐在副駕駛作戰警服已經穿戴好。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面對什麽,但既然是反恐演習就得穿作戰警服。戰術腰帶上別了一大堆東西,手套,手铐,對講機,警棍,手電筒。
薛桐感覺自己身上至少挂了十斤的東西,她昨晚沒睡好,現在身上像壓了五指山。
和他們同時從大樓出警的還有CIB的情報中控車,一出地庫大家各奔東西。還好總部大樓就在灣仔附近,拐幾個彎就到了。
車子剛進地下車庫,對講機就有了回應。
"守城演習,刑事鑒證teamA目标:三樓被綁架人為重要證人,分析指紋鎖定犯罪,配合CTRU,WPU進行身份确認。"
"HQCCC,鑒證teamA收到。"薛桐把槍挂在腰間別上彈簧鎖,下車。
"action。"對講機宣告演習開始。
薛桐拉開警車門,看到安保行動組已經在商場門口了,勳魏背着背包正在接應他們。
"你們幾點來的?"薛桐跑到電梯門口,問了一句。
"中午十二點,飯都沒吃。"勳魏撅撅嘴,走進電梯,按下3層。
"這演習場合花了不少錢吧,都租到商場了,去年還是在鄉下破房子裏。"電梯裏站了一大堆警種,薛桐暗聲跟勳魏打趣,"商場群衆不疏散,明天港媒又要說警察演習大題小做了,攪的人不得安寧。"
"我們算好了,旺角警區上午還演戲生化擴散呢,我看ig刷圖片看他們穿的特別賽博朋克。"勳魏說着自己都跟着笑了。
電梯到了。
勳魏閉嘴,帶上防彈護目鏡,高姿态持.槍出了電梯。
果然,一大堆警察匆匆忙忙電梯裏湧出來,吓壞了一大堆市民。
"演習演習。"
薛桐跟在一堆舉着槍的警察後面,努力安撫民衆惶恐的心情。
"阿湯你去商場廣播,通報演習預警,不要讓市民沖出外面街道。"
"好的。"阿湯轉了個身往樓下跑去。
就在薛桐看阿湯離去的背影時,從人群之內,餐廳玻璃外,目探到了陸詩邈的身影。
她正和合租房裏的一個女孩吃飯。
...
薛桐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捏在彈簧鎖上。
深吸一口氣,她轉過身往目标點走去。
YOU ARE READING
【GL】今日离港 - 鱼宰
General Fiction1 刑侦专业第一的陆诗邈,公派去香港警校当了一年交换生。 警校体训成绩不合格,学霸成学渣。 校外室友欺负她,台风天淋成落汤小狗。 警司薛桐把她捡回家,给她养伤,陪她训练, 等到她重回学霸巅峰,薛桐竟把她撩弯后无情地甩了.... 被甩的陆警官跑回内地,进了公安刑侦技术科。 勘验,取证,抓捕。 面对枯燥的海量证据,和警队的鸡飞狗跳。 她却无怨地熬夜追凶犯,加班到天明。 同科室的法医感叹:【陆姐月薪八千五,但她命比美式苦。】 无人知晓....陆警官每天累到浑身臭汗,倒头就睡。 就是为了好好当一只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