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憤怒吞噬的薛桐, 雙手撐在桌子上,古董球杆被扔在桌面上。
離她手背兩厘米處有快玻璃碎片,薛桐瞧着碎片鋒利,恨不得立馬拾起這來, 給對面人把脖子抹了。
她好恨。
可惜她是個人, 不是畜生, 所以她得忍住殘暴的念頭。
薛桐看着桌面說:"手是用來好好生活的,不是用來作惡的。你的手要是不會敲鍵盤, 我就找人給你剁了,省的你為非作歹。"
男人原地站着, 大氣不敢喘一下。
"你別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薛桐将手機掏出來, 扔在桌面上。
熱搜文章标題是「談判警察一槍了斷他的青春年華。」
"不讨論讨薪問題, 不讨論案情,你給我談了斷是吧。"薛桐擡頭瞪着他, 看了兩眼就忍不住想要動粗, "你放心,這件事結束以後, 我會讓整個薛氏法務把你告到傾家蕩産,讓你想自我了斷。"
男人眼淚流下,雙手合十放在頭頂。
"薛總,你饒了我,我真的不知道這人是您認識的人。"
薛桐聽後,垂頭無奈冷笑, "你是真的該死。"
今天她之所以能站在這,是因為她叫薛桐, 是因為她卧底命大沒死, 因為她資歷履歷足夠, 因為她恰好拿到了這次公派交流機會,因為陸詩邈是她底線。
可如果她沒有這些呢?
如果她沒能力掐斷這場火焰呢?
薛桐無法去想象如果沒有自己,陸詩邈該拿什麽,去承擔這場莫須有的網絡暴力。
陸詩邈的職業信仰,她對專業的喜愛,她的英勇,她原本的美好生活,都會因為持續遭受網絡暴力,而極速崩塌。
...
她的失去聽力的耳朵,被感染的呼吸道,甚至無法蹲起的腿。
誰來給她承擔?
薛桐想起陸詩邈離開香港的第三年,她在一次交流會上,無意中看到小孩的消息,那是一通關于失蹤兒童尋回的新聞報道。
一個丢失兒子的父親,因為陸詩邈每日不斷重複的堅持對比指紋,終于在十二年後找到了被拐賣走的孩子。
十二年。
這位父親為了尋找兒子,日夜在街邊流浪,推着橫幅車子橫走街頭,只為了見兒子一眼。甚至他都忘了,兒子三歲走丢那年,到底穿了一件什麽顏色的衣服。他的一生,死在了人販子的手裏。
而陸詩邈因為日複一日的堅持。
解救了這位父親。
那張重逢的照片,薛桐記得很清楚。
陸詩邈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獨自拍手。雖然抓拍圖片是靜态的,但薛桐還是在照片裏見到了她揚起的酒窩,眯起的雙眼,她開心地為重逢家庭用力的鼓掌。
而在那篇媒體報道裏。
陸詩邈的名字只待在一個小小角落,甚至有些不太起眼。
對比指紋,這是個工匠活。
薛桐作為庭上鑒證專家,重複了九年辨認指紋的工作,又怎會不理解她對職業與專業的信仰?
每個人手指的乳突紋線排列呈現都是不一樣的,單一形态下的紋線組成大可分為七種,也有其他的,很少見。而紋線系統,又由以上單一形态組合而成。
指紋比對工作本就繁雜多變,由多個步驟和操作,比如:指紋三角對比,內外角開合的夾角分布,三角內部系統中心蚊線的遠近,腔內紋路的線數、紋路高低左□□斜.....角度要測算,衡量,甚至得打印下來,一點點描畫再做進一步分辨。
而陸詩邈在每次獲取新的指紋後,都會在完成案子後,将獲取的指紋與全國失蹤數據庫進行一次全新比對。
大數據庫對比紋路并不精細,所以這活多數靠腦力和細心。
陸詩邈得記住多少雙手?又得記住多少種紋路?她需要付出多少時間和精力,才能每日不厭其煩的堅持這項不屬于她的工作?
她工作四年時間裏,已經幫助了4個拐賣兒童家庭,解救了苦苦掙紮的八個父母。
這麽好的一個女孩,如今被人害到耳朵聽力驟減,需要靠安眠藥睡覺......
薛桐雙手氣到發抖,抄起高爾夫球杆對着破爛的電腦,狠狠又揮了一杆。
她捏着杆子,一步步往牆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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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今日离港 - 鱼宰
General Fiction1 刑侦专业第一的陆诗邈,公派去香港警校当了一年交换生。 警校体训成绩不合格,学霸成学渣。 校外室友欺负她,台风天淋成落汤小狗。 警司薛桐把她捡回家,给她养伤,陪她训练, 等到她重回学霸巅峰,薛桐竟把她撩弯后无情地甩了.... 被甩的陆警官跑回内地,进了公安刑侦技术科。 勘验,取证,抓捕。 面对枯燥的海量证据,和警队的鸡飞狗跳。 她却无怨地熬夜追凶犯,加班到天明。 同科室的法医感叹:【陆姐月薪八千五,但她命比美式苦。】 无人知晓....陆警官每天累到浑身臭汗,倒头就睡。 就是为了好好当一只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