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rister上庭時的假發套, 戴起來會不會很熱?"陸詩邈咬了一口吐司,想起港劇裏的律師都帶着假發套,而過兩天她作為證人要出庭,就能見到所謂的大狀律師了。
"沒戴過。"薛桐喝了口水。
"那...我出庭必須要講英語嗎?"不會粵語的陸詩邈有些緊張, 香港法庭要求證人當事人必須用廣東話或者英語辯答。
"可以申請翻譯, 但我覺得你不需要。"薛桐将杯子扔進洗碗機。
"哦。"陸詩邈點頭, 站在中島臺思緒飄遠。
薛桐坐在沙發上搭着腿,看着遠處正在發呆的陸詩邈, 語氣嚴肅道:"你收拾好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她正好借着安成的案子, 和陸詩邈好好談談過去發生的種種。
薛桐覺得這事如果她不提, 陸詩邈這輩子是不打算再和她交流一句頂樓的事了。
陸詩邈擡頭瞧薛桐。
薛桐一身黑色睡衣, 頭發紮的緊,沒玩手機, 沒喝水, 甚至她的眼神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像是佛堂上的神尊, 可以磕頭許願的那種。
大事不妙。
陸詩邈低頭把吐司炫到肚子裏,喝了口牛奶,然後把碗筷塞進洗碗機,桌子擦了,洗幹淨手,她坐在薛桐對面。
薛桐兩手交疊在膝蓋上, 一只手摩挲腕上的頭繩,語氣冷冷淡淡。
"他是不是碰過你。"
利劍穿心。
陸詩邈被一句話穿到地心裏, 有些丢人, 甚至回憶起來還帶着一絲恐懼氣息,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于是逃避,低頭沉默着。
看樣子是真的了。
在安成房間翻出陸詩邈內衣褲的時候,薛桐就有了定數,甚至猜出過程一二。只是她不願意去想,因為只要她一想到就會胸悶,心裏仿佛有火在烤,生氣到乳腺會痛。
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薛桐深吸一口氣,勒住手腕上的頭繩,斟酌再三,"什麽時候的事?"
陸詩邈狗慫起腦袋,老實交代:"臺風你帶我回家那天,下午,電梯裏。"
薛桐騰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身子停滞,眼神是壓不住的怒,但她過了半晌又無奈坐回到沙發上。
再開口,語氣驟然冰冷,"碰哪了?"
....
陸詩邈好煎熬。
她難以說出自己身體器官的名字,盡管這器官本身并沒有做錯什麽,她只是不知道這種羞恥感從何而來,仿佛天生,又仿佛後天而為。
她明白為何教授會說,過去強.奸犯之所以猖狂,就是因為女性對貞潔的看重和保守,比在傷疤處再敷一層酒精還要痛苦。
準确的說是,脫光了衣服站在街上供人參觀。
"你得告訴我,陸詩邈。"
薛桐像塊烙鐵,呲啦朝人胸口一燙,"受傷害的人是你,你沒必要替他遮掩。"
陸詩邈低着頭。
說實話她挺害怕的。
害怕薛桐會罵她沒能力,和邱雯一樣,和大多數人一樣,批評她一個警校生,竟然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甚至連出口警告都未曾出現過。
她得承認,她時候被傳統思想給毒害了。仿佛那些事情講出來,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恥到應該深埋腹中,死後帶進墳墓裏,只講給老天爺聽。
可她明明學過很多知識和道理。
她對不起文化和知識。
陸詩邈鼓起勇氣,邁出一步,"腿根,屁股。"
"是當即碰到收手了對嗎?"薛桐語氣開始松軟下來,她不想讓這個氣氛變得壓抑,對陸詩邈變成嚴刑逼問。
"是,當即一瞬,我反應過來他已經離開了。"
"你跟緝偵警官說了嗎?如果沒有,律政司不會檢控他這項罪責。"薛桐想先确認案情,再來找方法和陸詩邈溝通別的。
"沒有,因為他們沒問。"
"好,那現在我出去打電話,幫你報案,通知刑案并罪控訴。"薛桐還算冷靜,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機,轉頭看了一眼失去光彩的陸詩邈。
仿佛又回到了八號風球,可憐兮兮。
"沒事。"薛桐摸摸她頭發,"錯不在你,你沒必要自責。"
她說的很溫柔,讓陸詩邈想起外婆家樓下迎春黃花落下,刮過她臉龐那縷風,搖擺在春夏之中。
薛桐觀音轉世。
救她于水火。
她就坐在沙發上等着,兩手搓着膝蓋,還未從緊張中緩解過來,她甚至幻想出一個邱雯,坐在沙發對面把她罵得狗血淋頭,然後戳着她脊梁骨,說上幾句腦子拎不清。
從走廊回來的薛桐,嘴裏只說有用的,"物業說監控畫面有雲存儲,cid說會盡快遞給律政司。"
坐下的薛桐又開始搭腿,姿勢如同那天車裏的薛季仁。
她冷靜地看着陸詩邈,又不知道從哪件事先開始說。
是她的社交問題,還是頂樓處理的方式問題,還是性騷擾,或者是她對自己朦胧的性沖動。
似乎每個問題她都沒有權利給予人生建議,她也沒養過小孩,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們得談談。"薛桐準備先說社交問題。
哦,這事還沒完。
陸詩邈的心又提到嗓子眼裏,她甚至覺得薛桐又不是觀音轉世了。
薛桐冷靜說:
"不通過外界給予的回饋,來判定自我價值的存在,是一件好事,但你有點矯枉過正了。"
"你有過于畸形的競争意識...."薛桐不知道如何闡述這種感覺,但她在無形之中總能看到陸詩邈強大的勝負欲。
體測,考試,《殺手3》...
陸詩邈似乎永遠把自己放在一個競争者視角裏,仿佛只要成為弱者,就會被人以鄙夷與擯斥的眼光看待。
"成績好固然重要,但并不是每件事都像考試一樣,讓你得心應手。并不是你只要做到完美,別人就會對你提高評判标準,所以你不必要有負擔"
"人兩個最基本的關系。一個與社會,一個與自我。所以你不溝通,或是溝通的方式不對,不管是對自己或對他人,都會感覺很疲憊。"
陸詩邈聽的認真,點點頭。
"我比你厲害,是因為我年紀比你大,等你到我這個年齡,你總會超過我。"薛桐笑笑,語氣開始放松起來,"卸掉Peer Pressure(同輩壓力),會讓你好很多。"
"感覺不會。"陸詩邈搖頭,"你很厲害,"
陸詩邈怎會不知道薛桐是在安慰她。
香港鑒證科200餘人,擁有全亞洲最先進的鑒證科學技術,既能做到警司這個職位。必定已是法庭認可專家,能做的了她的教官,又該讓她如何超過。
"你要學着和同學交流,盡管可能在某些觀點上你們會不太一樣,畢竟出身和教育,所處的環境和社會結構不同,你得學會适應。"
"嗯。"陸詩邈點頭,"好。"
"第二個事。"薛桐撓撓頭。
"你對我身體好奇,探索,我如果不拒絕證明我是能接受的,可這個界限你不可以模糊,你得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薛桐其實連自己也無法直面這個事,畢竟陸詩邈摸自己的情況,她也有放縱的緣故在。
"接吻,并不是為了促進性結合。"薛桐覺得她對薛思,可能都沒這麽現在有耐心。
"好的。"陸詩邈慚愧低下了頭。
....
薛桐原本還想繼續說,但她話到了嘴邊又停下。
這個話題她講不得,講多了對小孩有其他影響也不好。
薛桐見好就收。
"第三個,頂樓的事。"薛桐終于講到最重要的,她特意往前靠了下身子。
"你自己成功解決那些人,固然很好,但很危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絕對不允許,你對我再有任何安全問題上的隐瞞,"
"任何隐瞞都不行,絕對不行。"
薛桐語氣肅厲低沉,話意裏還帶着一股濃烈的占有。
她一想到剛剛小孩說,被安成碰了屁股和腿根,她的胸腔就頂着一股怒火燃燒,她實在無法忍受小孩在她眼皮底下受到傷害。
離開香港的事情她管不着。她能做到的。只有在香港護住她。
"做任何事情,先考慮到自己安全,其次再找解決方法。"
薛桐看對面的陸詩邈逐漸沒了聲音,語氣平緩,她手指向陸詩邈的腹部,"我不想批評你,因為你為此已經付出了代價,你是個聰明的人,有分寸。"
陸詩邈弱弱點頭。
"行,就說這麽多吧。"
薛桐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佯裝玩手機的樣子,開玩笑般地垂喪起來,"你也有點不耐煩了。"
"沒。"
陸詩邈趕緊搖頭,目光灼灼,"我知道教官是為了我好。"
"知道就好。"
薛桐點點頭,反問道:"那你說說我講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陸詩邈抓取題幹,精簡回答。
薛桐對此滿意,"該幹嘛幹嘛吧,下午帶你去拿樂高。"
"真的?"陸詩邈眼神光亮起來,注意力被轉移的太快,仿佛忘了上一秒自己還在挨訓。
"晚上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麽?"薛桐想到昨晚小孩孤零零地吃了晚飯,心裏不是滋味,雖然她不太愛在外面吃飯,但算是補償。
"我想吃肉。"陸詩邈說出了心裏話,這些天她和兔子教官的生活,是在過于樸素,她一個青年身體是在扛不住沒有肉類的餐食。
薛桐心裏咯噔一下。
猶豫半天後,最終點點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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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今日离港 - 鱼宰(完结)
قصص عامة1. 刑侦专业第一的陆诗邈,公派去香港警校当了一年交换生。 警校体训成绩不合格,学霸成学渣。 校外室友欺负她,台风天淋成落汤小狗。 警司薛桐把她捡回家,给她养伤,陪她训练, 等到她重回学霸巅峰,薛桐竟把她撩弯后无情地甩了.... 被甩的陆警官跑回内地,进了公安刑侦技术科。 勘验,取证,抓捕。 面对枯燥的海量证据,和警队的鸡飞狗跳。 她却无怨地熬夜追凶犯,加班到天明。 同科室的法医感叹:【陆姐月薪八千五,但她命比美式苦。】 无人知晓....陆警官每天累到浑身臭汗,倒头就睡。 就是为了好好当一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