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

第八章 十一假期

十一这几天源源就在家呆着的，小凯当然也没出门，更多是呆在自己房里。明明是两个人在家，却和一个人没什么分别。小凯本来就安静话不多，源源和小凯也没什么好讲的。甚至有时候看见小凯就当没看见一样。 

源源不关心小凯在房间干什么，就是上网打游戏，过着逍遥得有点虚度的时光。其实也算是难得的清净了。然后有天上网遇见高云天了，高云天说我也整天上网打游戏，所以不如咱们一起上网一起打游戏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高云天就背了一书包的电脑盘来到源源家了。 

小凯开门的时候有点惊讶，高云天到是不客气，喊着哥哥好就进门了。还念叨着这地方满好找的。 

小凯让高云天先坐，说他去叫源源起床。一会源源有点落魄的样子出现在高云天面前，皱着眉毛抱怨："妈的你怎么来这么早。" 

源源刷牙洗脸的时候小凯在厨房给他煎蛋热牛奶。等源源收拾好的时候小凯的早饭也做好了。源源吃早饭的时候高云天一直在他耳边小声念叨着真幸福啊真他ma的幸福啊。 

源源吃完饭就和高云天进房间了，小凯把碗洗了又洗了些水果给送到源源房间里去，然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高云天问源源："咱哥哥不和咱一起玩么？" 

"他不爱好这些。"源源断然答到，其实是从小到大他没和小凯一起玩过，也不知道小凯爱好些什么。 

"也是，我这些东西要是给哥哥看见了还怕吓着他呢，嘿嘿。"高云天说着掏出一些碟来。 

源源扫了一眼，除了暴力的就是色情的，源源摆了个鄙视的表情："妈的你不能看点营养的么？" 

高云天不屑的，"别虚伪哈，这不就是青春期的营养品么。别跟我讲你没看过。" 

"高中的时候学习压力大会看这个调节调节......"源源一本正经。边说边翻看那些盘的封面，"这张看过了。""这张我都买过。""这个网上有下载的。"忽然语气惊异的："这个怎么是俩男人？" 

"哦，那个啊，同x恋的呗。高中一暗恋我的男生给的。"高云天坦然极了。 

源源盯着高云天眨巴眨巴眼。他了解高云天这人思想一贯开放，可没想到开放到这种境界。 

高云天乐了："别想夸张了，就是玩呗，和男的玩跟和女的玩差不多，有时候感觉还好点哈哈--这年轻人嘛，就应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扯淡！"源源笑骂，其实青春期里没有父母管教的源源也没觉得同x恋有什么大不了，他随意地问道，"那后来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毕业那天跟我告白了，说的那个酸啊，给我恶心坏了。然后我问他你能跟我好多久，能好一辈子么，结果他答不出来。第二天我就去交了个女朋友。不过来这之前也分了。" 

"那你现在有新目标了？" 

"有啊，不过可能有点难度。" 

"你可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哈哈。" 

"就你个泼猴！衣冠禽兽！等着吧！"转而语气温柔地："话说咱小凯哥--" 

"妈的你连禽兽都不如，你要是敢打小凯的主意我把你三条腿都打断了！"虽然是玩笑话，但是源源下意识的坚定想法，让自己都惊讶。   

高云天乐了："你激动个什么劲～" 

后来那张盘因为格式问题没放出来。至于其他的盘因为两个人都看过了而且已经看到麻木的程度了，所以也没放。最终就是撕杀了一上午的游戏。 

午饭当然是小凯做的。高云天坐在小凯身边频频称赞味道好。时不时地做出点亲昵的动作说出点暧昧的话来，源源坐在对面，郁闷得快要折段筷子了。 

之前没有人对小凯这么好过，可是上大学之后不仅有人对小凯好，还有人称赞小凯的好，然后责怪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他们知不知道，如果没有小凯出现，那么现在自己会真的幸福，有爸爸，有妈妈的平常的幸福。 

晚饭源源和高云天出去吃的。在家附近的一个小烧烤店里。气氛嘈杂，两个人喝了点酒，兴头来了，开始骂这个gou娘养的世界。大街上到处都在放《童话》。

送高云天回学校的路上，源源断断续续的说着小凯的事，从小凯被领养回来到父母开始为他吵架到爸爸的去世和妈妈的离开。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其中的伤悲，已经沉淀成一片厚重的废墟在源源心里。 

高云天静静听着，没有询问和玩笑，他知道源源对他说的这些，其实只是一种积郁了多年的倾诉。 

"即便是这样，小凯也没有错。"高云天看着源源，无奈的说。 

源源沉默。  

当天晚上源源回家的时候听见小凯在房间里咳。源源洗澡出来还听见小凯在咳。于是直接进了小凯的房间，小凯蜷缩在床上，棉被包裹着身子。 

"去医院吧。"话一说出口就自觉有点不自在。高三那年冬天有一次小凯肺炎发作总咳，源源嫌吵，把小凯赶出去了，当时就冷冷地说"要咳就去医院！"，那天晚上小凯昏倒在街上，清晨的时候被警察送到医院去了。 

小凯勉强坐起来，说"我穿上衣服就走。"他当然也想起了去年的事，可是语气里没有怨恨，就象平常答应源源的每一个要求一样。 

源源意识到小凯误会他的意思了，有些无奈。他自知从父母相继离开之后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对待过小凯。"即便是这样，小凯也没有错。"其实高云天的话早就深深埋藏在自己心底。 

于是源源冷冷地说："还是算了。妈还没把这个月的生活费打过来，现在没钱给你往医院里扔。"这个当然是源源编的借口，习惯了这种态度和小凯沟通。 

但是小凯当真了，没说什么，又用被包裹了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源源也累了，早早睡了。想起白天高云天带来的那张盘的封面，两个男人赤luo地在床上纠缠，充满了色情。 

"还没小凯好看呢。"源源突如其来的想法。可是立即又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奇怪。他应该讨厌小凯的，甚至是连讨厌都算不上的烦。就算小凯没有作错什么，但是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就是最大的错。 

那么如果，小凯就这样陪自己生活一辈子，算是弥补么？ 

又是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