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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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安沫的助理給的衣服非常合身,十分日常,井柚換完後站在鏡子前看了自己好久,心思徒生一個,範安沫經常幹這種事的想法。

一來一回的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井柚出去後,看到範安沫正坐在沙發上,手裏翻看着不知從哪來的書。

她本着自己的角色,不張揚又乖巧地提醒:"範總,已經快十點半了。"

範安沫站了起來,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幾秒,拿起桌上的鑰匙:"走吧。"

雨又更大了些。

這次去餐廳的路上,井柚沒有和範安沫聊天,但車開了一會兒,她總覺得缺點什麽,于是她認真想了想,才發現,車裏太安靜了。

"我可以放歌聽嗎?"井柚開口問。

範安沫稍點頭:"你随意。"

井柚果然随意了起來,她點開範安沫的歌單,随便點開了一首。

緩慢熟悉的前奏頓時充滿了整個車廂,井柚全身放松地靠着,說:"沒想到你也聽這麽老的歌。"

範安沫答她:"不常聽歌,這是別人喜歡的。"

井柚腦中瞬間浮現了連瑤瑤的臉。

她笑了笑,突然有點小開心:"巧了,我也喜歡這首。"她想了想,又補充:"确切說,這個歌手的歌我都喜歡,你那個別人挺不錯。"

範安沫聽後突然轉頭看她,語氣低了些:"你以為誰?"

井柚愣了愣,回道:"我哪知道你說誰。"

範安沫不再說話,繼續開車。

一首結束,井柚發現,下一首仍舊是這個歌手的歌,她突然心情大好,甚至幻想,下次如果有機會再見到連瑤瑤,可以有話題聊了。

範安沫家到餐廳的路上已經不再堵車,井柚閉着眼聽了幾首後,車到達了目的地。

這個餐廳她去年來過一次,因為一個遠房表妹結婚。

不過不是在頂樓,在一個大家都喜歡的吉利層數,88樓。

那時她剛回國不久,林嬌和父親為了在外頭做一個家庭和睦的樣子,每每有酒席宴會,必定要帶上她,然後再不經意地吹噓,女兒在外上了多好的大學,如今回國,他們夫妻倆又砸了多少錢,多少東西給寶貝女兒,而她親愛的繼母,對她視如己出。

但諷刺的是,當天晚上,井柚就因為林嬌話裏有話地嘲笑她母親和外婆,當場和林嬌發火,林嬌那時大概也忍了她很久,兩人破口大罵了起來。

那天晚上井柚被父親扇了一巴掌,她滿眼通紅,卻不敢再說半句話。

這事後來并沒有得到解決,父親叫井柚道歉,井柚不肯,林嬌一副弱者的樣子哭哭啼啼,最後還一副好心的姿态勸父親,說小柚不是故意的。

後來大家都散了。

後來井柚倉惶離開,沒有一個人安慰她。

一個非常不好的回憶,井柚和範安沫乘坐電梯時,電梯門邊的數字飛快上升,她瞥了眼瞬間飄過的88,心底還是有許多不痛快。

不過這份不痛快很快被掩蓋。

因為她們到了頂層,而井柚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沒見識,非常誇張地發出了一聲。

"哇!"

井柚眉眼彎彎地看着範安沫:"好漂亮啊!"

範安沫在身側,突然笑起來,問她:"哪裏漂亮?"

井柚被問住了。

确實,電梯打開,眼前就是個普通餐廳,而不是她想象中的四周落地窗,一眼便能見到A市的夜景。

是非常真實的,有壁紙牆的餐廳。

她尴尬地笑了笑。

哇太早了,哪裏好看?

"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井柚硬着頭發往下說:"這裏好香啊。"

範安沫點點頭,問身邊的服務員:"這是什麽香?"

服務員回答:"玉蘭花香。"

範安沫回頭看井柚:"你喜歡?"

井柚用力微笑:"喜歡。"

範安沫:"看來不喜歡。"

井柚:"......"

範安沫似乎看出來什麽,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向井柚解釋:"旋轉餐廳在上面一層,我們還得走上去。"

井柚這下是真沒見識了,她低落地哦了一聲。

範安沫輕輕一笑,摸了摸井柚的腦袋,問:"沒來過?"

井柚确實沒來過這家的旋轉餐廳,這下不用裝,可以直接回答:"沒來過。"

服務員領着兩人進了一個走廊,走廊安靜的很,隻幾盞托氣氛的小燈照着路,三個不急不緩地朝上走,很快,到了頂層。

視線開朗了起來,不遠處有明暗交接的燈光,有巨大的肉眼無法辨別的落地大窗,有盡收眼底的城市夜景。

這才是井柚想象中的樣子,而這家餐廳有點不同,它外圈的地闆,全是透明玻璃。

"範總,王小姐,你們請,我吩咐他們上菜。"

服務生走後,諾大的餐廳隻剩她們兩個人,範安沫給井柚一個請的手勢,對她:說:"挑你喜歡的地方坐。"

放眼望去空無一人,周圍安靜的很,隻有假的小噴泉,發出滋滋的水聲。

井柚稍稍挑眉,又開始不正經了。

"範總,"井柚靠過去些,小聲問:"您這是包場了嗎?"

範安沫偏頭:"你說呢?"

井柚本想繼續表現得沒見識,但想來似乎有點過頭,隻好作罷。

不過不管是王小翠還是井柚,有人請她吃飯,她還是會由心地說。

"謝謝。"

井柚挑了個中間的位置坐下,很快,服務生把範安沫點的宵夜拿了上來,有魚有肉有菜,還有飯後甜點和酒,誇張的一點也不像宵夜。

大概是本着一個不打擾的原則,不到兩分鐘時間,菜全上齊了,服務生說了句慢用後很快退下。

"點這麽多?"井柚問範安沫。

範安沫看着她:"想知道你喜歡吃什麽。"

井柚啊了聲:"為什麽不直接問?"

範安沫笑:"這樣更有誠意。"

她說完拿起一旁的酒:"喝嗎?"

井柚心裏啧啧幾聲,接着從範安沫手裏把酒瓶搶了過來,客氣道:"我來。"

範安沫随她去,兩人同時垂眸,看着酒一點點地倒進高腳杯裏,而井柚再次拿起酒瓶的瞬間,餐廳的燈光突然變成了暖紅色,音樂也緩緩從四處流了出來。

一點溫馨,一點誘人。

井柚低頭笑了笑,給自己倒滿。

"酒量怎麽樣?"範安沫問她。

井柚:"一般。"

範安沫:"經常喝酒嗎?"

井柚模棱兩可地回答:"陪客人。"

範安沫歪着腦袋看井柚,看着她一點點往自己的酒杯裏倒酒。

大概是氣氛太溫和了,連着人說話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井柚覺得自己是,範安沫也是。

"工作辛苦嗎?"範安沫又問好。

井柚笑了笑。

不過她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她真的很辛苦,但她不想要別人給她安慰,或是同情的目光。

"你是不是對我,"井柚拿起酒杯晃了晃:"有點超出尋常的關心了。"

她說完又道:"我會誤會,您是在追我。"

範安沫笑,順着她的話:"給追嗎?"

井柚癟嘴:"我這樣的,是不是看起來特別好追?"

範安沫搖頭:"你不好追。"

井柚笑:"那我今晚為什麽要來這兒?"

範安沫拿起酒杯和井柚的碰了碰,空氣中傳來清脆的聲音。

範安沫說:"難道不是因為井小姐的項目?"

井柚長長啊一聲。

她不再說話,把杯中酒全部喝下,範安沫見狀,也喝下自己的酒。

兩人打太極似的對話落幕後,心照不宣的,沒人再繼續提起。

既然範安沫想知道井柚口味,她順着就認真地品嘗了起來。

沒什麽忌口,食物在井柚面前,隻分成好吃和不好吃兩種。

而糟糕的是,今晚的東西都很普通,但可喜的是,她每道菜都吃了超過三次筷。

她沒細想,到底是什麽讓她心情這麽好。

一頓過後,井柚很快飽了,她拿了濕紙擦擦嘴,又喝了半口酒,擡眼看着範安沫,問:"你不吃?"

範安沫:"不吃,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井柚笑了起來:"所以我就有吃宵夜的習慣了?"

範安沫被逗樂,問:"你有嗎?"

井柚沒回答,隻是啧的一聲,直接叫上名字:"範安沫,"她雙手交叉,墊在下巴下面:"你好像很想了解我。"

範安沫稍稍揚眉:"如果是呢?"

井柚歪了一下唇,作個思考狀:"我們恬園的人,可不是那麽好收買的。"

範安沫舉起酒杯,再淺嘗一口:"我會努力。"

就在井柚以為範安沫會繼續套她的話,表示她的努力時,範安沫卻突然站了起來。

她指了指餐廳外面一圈,回頭問井柚:"恐高嗎?"

井柚思考片刻:"看情況。"

範安沫對她勾勾手,井柚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兩人相伴朝外走去。

剛才在門口看得還不太真切,這會兒走了過來,站在玻璃地闆前低頭看,井柚明明白白地看見了100多層高的地面。

她的心髒因此多跳了半拍。

而範安沫看起來一點也不怕,并很快地踩在了玻璃上。

井柚咽了咽口水,先是擡頭看範安沫,再是低頭看地面,最後再擡頭,同範安沫視線相對。

"怕嗎?"

井柚老實點頭:"有點。"

範安沫朝她走了點,伸出手邀請:"外面風景很好。"

井柚舔舔唇,十分自然地搭上了範安沫的手,她擡起腳,可半秒後又放下。

"朝我走一步,不要怕。"範安沫輕聲說。

井柚抿嘴,終于走了上去。

她聽見範安沫笑了笑,接着聽範安沫說:"沒關系,試試,實在做不到我們就回去。"

井柚搖頭。

她不會做不到。

大概是有空調的微風吹來,井柚一動不動地站着,額頭上的碎發随意飄着。

直到雙腿踩上去,她低頭朝下看,認真看了數十秒後,才克服了這份恐懼,她的心率才正常起來。

範安沫非常耐心地等待她做完這些,井柚再次擡頭,已經一臉輕松,她聳了聳間,自得地随意走了幾步,輕快道:"小意思。"

同範安沫說的那樣,從這兒朝外看,視線開闊,風景确實好了許多。

外頭有條雙人椅,範安沫坐下後,井柚順勢也在她身邊坐下,兩人牽着的手始終沒有放開,而範安沫更是自然地把井柚的手同她的一起,放在膝蓋上。

井柚看用餘光看了半晌,用腦子思考了半晌,愣是沒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就這麽坐着嗎?"

範安沫懶懶地靠着,仿佛看透井柚,問她:"想玩什麽?"

井柚想了想:"今晚你了解我這麽多,公平起見,我也要了解你。"

範安沫看着井柚:"隻是因為公平?"

井柚對上她視線:"不然呢?"

範安沫笑了笑:"我了解你是因為喜歡你。"

井柚笑了出來:"你最好是。"

範安沫沒肯定,也沒否定,問她:"想了解我什麽?"

井柚想了想,道:"你們宜風,不說宜風大廈,就宜風社吧,我有點好奇你們的員工福利。"

井柚總聽說宜風社員工福利好,隻是她沒深入了解,怎麽也得不到健全的消息,不過不得不承認,确實有她需要學習的地方。

她見範安沫很久不開口,又靠過去了些:"嗯?"

範安沫對上井柚的目光:"你就想知道這個?"

井柚笑了,讨好似的更靠過去了,還玩弄了一下範安沫的衣服扣子。

"你知道的嘛,我也是員工,我想對比對比。"

今晚一直溫溫柔柔的範安沫突然語氣不好了起來,直接拒絕道:"不告訴你。"

井柚癟嘴,退開一點,哼的一聲:"小氣。"

範安沫笑了出來,拉着她的手,又将她拉進懷裏:"說我什麽?"

井柚反握住範安沫的手,用力一些:"說你小氣。"

"不小氣也行,"井柚繼續道,而她握着範安沫的手更緊了,幾乎是用捏的:"你告訴我,就不小氣了。"

範安沫一點沒有痛苦的樣子,低頭看兩人相握的手:"這麽威脅我?"

"是啊,"井柚更用力了,她的手指已經在疼,範安沫肯定會疼:"我倒要看看,你是骨頭硬,還是嘴硬。"

範安沫笑得更歡了,井柚本就靠她很緊,她突然坐直了些,兩人直接要貼在一塊。

"骨頭是硬的,"範安沫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柔:"但嘴是軟的。"

井柚的笑臉突然挂不住了,範安沫的聲音細微地飄進井柚的耳朵裏,叫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她的手頓時松了許多,注意力全被範安沫那句嘴軟吸引,更甚,她的視線直勾勾落在範安沫的唇上。

淺紅色,看起來很嫩。

井柚眨眨眼,手徹底松了。

更可怕的是,範安沫竟然還更靠近了點。

井柚腦子突然有些暈乎乎的,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誰知道你的嘴軟不軟。"

而後,她又聽見範安沫說:"試試不就知道了。"

井柚徹底被帶了進去。

這個唇近在咫尺,确實試試就知道。

像是本能,井柚不自禁地松開範安沫的手,不自禁地勾住她的脖子。

她先試探性地靠近了點,範安沫沒有躲開。

而後,她眼眸一垂,吻了上去。

【GL】投其所好 - 米鬧鬧(完结)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