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靖給的感冒藥裏還有張字條,一張粉色的便簽, 是愛心的形狀, 很平整地貼在盒子上,要不是兩個圓弧露出了點,井柚根本發現不了。
她把便簽撕了下來, 看了一眼。
"字不錯。"
範安沫瞥了眼, 又将頭轉回去, 等井柚把便簽放回去, 把感冒藥随手放一邊, 範安沫才開口問:"寫了什麽?"
井柚說:"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吧。"
範安沫很輕地呵了一聲。
井柚低頭笑起來。
範安沫:"趙曉靖,這個名字在哪聽過。"
"趙世福你知道嗎?"井柚問範安沫。
範安沫:"是福酒業?"
井柚點頭:"嗯, 他女兒, 剛畢業吧, 我爸當時還特意給我打電話。"
範安沫:"你安排的?"
井柚:"陳麗找人事安排的,我沒操心這件事。"
範安沫:"是沖着你來的, 還是來了之後喜歡上的。"
井柚撓撓額頭:"我不知道, 沒印象和她有什麽交集。"
範安沫嗯了聲。
第一次聽趙曉靖這個名字, 是陳麗提醒的她,說她在給員工開會的時候,下面有個女生拿着筆記本畫她,畫的挺好挺像的。
然後陳麗說, 這個就是那個趙世福的女兒, 然後井柚哦了一聲。
當時井柚不以為意。
當然, 現在她也不以為意。
她連趙曉靖的臉都沒記住, 隻記得她的空氣劉海。
她以為這個話題就要作罷時,範安沫突然又說話了。
"你爸對你的另一半,要求好像挺簡單。"
井柚:"嗯?"
範安沫:"我家家世也還不錯,不過我哥我爸都不在A市,這邊隻有我有點生意,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爸爸的眼。"
井柚笑起來,配合道:"怎麽?範家這是想和井家聯姻?"
範安沫正兒八經:"範家這邊很願意,不知道井家什麽态度。"
井柚啊了聲:"井家就一個兒子,你要嫁給他嗎?"
範安沫立馬就聽懂了:"既然井小姐不是井家人,那就好辦了。"
井柚笑起來:"好辦什麽?"
範安沫:"不用讨好岳父,省去不少麻煩。"
井柚笑得更歡了:"範安沫,你在做什麽夢?"
範安沫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範安沫在來之前已經把該洗的洗的,因為井柚突然提前一個小時,範安沫回家之後才做了飯和湯。
井柚在客廳裏看了幾分鐘的電視,不知道在看些什麽,給自己找了個無聊的借口去了廚房。
範安沫開始炒菜了,滋的一聲,接着範安沫轉頭看她。
"怎麽進來了?"
井柚說:"看宜風大老闆做飯啊,多難得。"
範安沫笑了笑:"你要是喜歡,我天天給你做。"
井柚諷刺:"天天這個承諾多有意思,愛情一開始什麽都說天天。"
範安沫不慌不忙:"不信的話,歡迎檢驗。"
井柚撇嘴:"我又不缺給我做飯的。"
範安沫說:"我缺個能吃我飯的,井小姐賞臉嗎?"
井小姐一點沒有賞臉的樣子,嘆了一聲,十分無奈:"範安沫,你現在真是......"
範安沫繼續炒菜,井柚在門邊靠着,鍋裏不斷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抽油煙機也嘩嘩地響,井柚看着範安沫的背景,深深吸一口氣,而後吐出來。
井柚問:"給別人做過飯嗎?"
範安沫突然擡起了頭,笑了起來:"糟了。"
井柚頓,心底突然一酸。
範安沫回頭看井柚一眼,而後低頭繼續炒菜。
沒多久,井柚也幫忙去了,和上次一樣,不過這次位置倒了過來,她來弄湯和飯,範安沫包下了菜,兩人都不說話,像是天生的默契,随便誰一擡手,另一個就能輕松會意,并把活接過去。
東西全盛上桌後,井柚低着頭不看範安沫,悶着氣自己盛了飯,自己盛了湯,而後一勺一勺喝起來。
範安沫笑起來,稍稍俯身,手從井柚的耳垂那滑到她的下巴處,勾了一下,迫使井柚擡起了頭。
"幹什麽?"井柚語氣不佳。
範安沫說:"你太可愛了。"
井柚後退,把範安沫的手甩開:"可愛你的頭。"
範安沫說:"我給我爸媽做過飯,也給我哥哥嫂子做過飯,喂過我侄女,大學表妹來我家借住了一段時間,也是我做的飯。"
井柚嘴一歪:"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範安沫笑意更深:"除了親人,我就隻給井大小姐做過飯。"
井柚嘴巴圓圓的,答得很長:"哦!"
然後她又補充:"關我什麽事,你愛給誰做飯給誰做。"
範安沫這才坐了下來。
這幾年,除去必要的應酬,井柚很少和別人一起吃飯,隻這樣兩個人的更是沒有。
一個月前,她還明着暗着罵範安沫。那時的範安沫還是一個她沒有見過的,惡心巴拉的對手,專挑恬園來欺負,誰在她面前提到範安沫,她能立馬警惕,好心情也會立馬消失不見。
誰能想到這玩意兒現在就坐在她對面,而她心平氣和地,在和她共進非商業化晚餐。
井柚粗算一下,突然開口道:"範安沫,我們才認識不到半個月。"
範安沫搖頭否定:"是你認識我不到半個月,我早就認識你了。"
井柚:"ok。"
井柚重說:"範安沫,我認識你才不到半個月。"
範安沫點頭,像是怕井柚說什麽,突然打斷井柚要說的話:"還有三天,我們不聊這個。"
井柚揚了揚眉,點了下頭。
井柚今晚其實是沒有空的,五點隻是勉強能離開而已,所以吃完飯,她就進了書房和公司的人開起了視頻會議。
下個季度她們有個投标,現在正在準備中。
這個項目當初宜風社也摻了一腿,但前兩天突然收到消息,宜風社退出了。
"這樣一來,我們最大的競争對手就沒有了,我們的可能性就更大,所以細節方面大家要好好弄。"
井柚戴着耳機正聽着大家的發言,範安沫突然敲門進來。
井柚擡頭看了眼,見她手裏拿着一盤切好的水果,放在了井柚桌邊。
耳機裏傳來讨論的聲音。
"雖然宜風社退出了,但是還是得防一手,之前也有一次,我們以為他們不參加,結果到關鍵時刻,他們突然來了。"
井柚面無表情地看着範安沫。
想到那些事她還是生氣的,有時候還會氣到想立刻從範安沫的家裏離開。
範安沫自然不知道井柚在聽什麽想什麽,她放下水果後沒有立馬出去,而是指了一下自己的手機。
井柚收到暗示,拿起自己的手機。
屏幕上有個九點十三分,還有一條範安沫的微信。
範安沫:還要多久?
井柚回複她:怎麽了?
範安沫:沒怎麽
範安沫:問問你
井柚:你知道我在聽什麽嗎?
井柚:他們在罵你
範安沫擡頭看了眼井柚,非常刻意地後退一步。
範安沫:我先走了
範安沫:有事叫我
井柚笑了起來,聲音也傳進了話筒裏,直接把正在說話的經理挂斷。
井柚在恬園一直是很嚴肅正經的形象,這麽突然一笑,大家自然覺得不簡單,吓得全都精神了起來。
井柚咳了咳:"你繼續說。"
井柚刻意把視頻會議拖到十點才結束,而後又待在書房和陳麗打了将近一個多小時的電話。
本來和陳麗的電話不用這麽長的,但是陳麗提到了井家那個兒子井宥偉。
因為上次井宥偉撞了輛車,井柚沒有幫他,還把這事捅到了他爸那,陳麗說,最近有消息,井宥偉要搞恬園。
在井家,井柚最讨厭林嬌,再來就是井宥偉。
她讓陳麗多留意這事。不過在井柚看來,以井宥偉的本事,鬧不到哪兒去,最多找幾個狐朋狗友來砸場子。
為了不讓井柚為這事煩心,這事說完了之後,陳麗又提了幾句最近恬園的幾件好事,但聽着井柚情緒還是不太高。
于是陳麗再換一個,問:"小姐在範總家嗎?"
井柚笑了起來:"怎麽了?"
陳麗啊了聲:"小姐早點休息早點睡別讓範總等太急。"
井柚哎了一聲:"你最近很關心我的私事啊。"
陳麗嘿嘿笑:"關心小姐的幸福。"
井柚:"謝謝你啊。"
井柚說完又補充:"我和範安沫還沒呢。"
陳麗說:"我知道。"
井柚想了想:"別鬧了,以後不許調侃......"她話到這兒又停了下來:"算了,你早點睡吧。"
挂斷電話後,井柚又磨磨蹭蹭地把這幾天的郵箱掃了一個遍,該下載的東西全下了下來,十二點多了,才拖拖拉拉回到卧室。
範安沫已經在床上了,井柚沒仔細看她,不知道她在做什麽。
井柚在洗澡時想,她為什麽要這麽磨蹭,為什麽不直接把範安沫趕走,明明當初說好的就她一個人住的。
但一分鐘後她又覺得自己特別沒意思。
她隻是單純的想克制一下上床這個事,這兩天每次一躺上床,範安沫就黏過來,主要是範安沫技術還很好,一次之後井柚會腦子抽着再要。
接着,後面的賢者時間她就會非常懊惱,并因為剛才一切主動行為而感到羞恥。
所以她覺得這種事,沒開始時,就要杜絕。
井柚一邊這麽想着,一邊換上了下午剛到的吊帶裙,然後就這麽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久久不動。
井柚:"......"
她還真買了比範安沫那件更性感的......
大概是洗澡花了太多時間,而裏面又沒有動靜,範安沫過來敲了門。
井柚回過神來,對着門口應了聲:"在。"
沒有帶多餘的衣服進來,井柚隻能這麽穿着出去,範安沫還在門口等着,井柚開門出去後根本沒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床邊,利索地上了床,利索地蓋上被子。
井柚:"馬上睡覺,不許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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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投其所好 - 米鬧鬧(完结)
General Fiction"井大小姐說了,要搞定那個姓範的,首先要找人接近她,再深入了解她,最後投其所好。" "叫人放話出去,我這位姓範的,沒什麼其他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井大小姐。" 【嗝】 假裝不喜歡其實很喜歡x看起來很喜歡其實就是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