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不用開空調的适溫季節,井柚坐在會議桌前,拿着筆,低頭認真地看着郵箱。
距她與範安沫見面,已經過去了七天。
這七天,她沒有關注範安沫的任何消息,兩人那晚,仿佛真的隻是因為一個項目,湊在一起吃了頓宵夜,沒有其他。
陳麗還在她身側一字一句地打着報告,井柚邊看手中的東西,邊嗯嗯地應着陳麗。
十點的陽光從玻璃外穿了進來,照在了陳麗左手腕的手表上,井柚的眼睛突然被光一晃,目光被吸引了過去。
陳麗手表的外圈鑲了幾顆小鑽石,這會兒反射了光,散發出七彩的顏色。
井柚突然想起了她和範安沫在樓頂的那個夜晚。
那天之後陳麗兩次向井柚詢問,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第一次,井柚回答,她吃了不好吃的宵夜,看了不好看的夜景。
但第二次,井柚回答的是,範安沫讓她不開心了,以後這事別在她面前提起。
範安沫确實是讓她不開心了,但這個不開心井柚24小時之後才意識到,她好好地回想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甚至懷疑範安沫在她酒裏下了藥,讓她傻的不是一星半點。
她乖得像隻貓,言聽計從,任範安沫差遣。
範安沫那晚還給她送了一個手镯,說是見面禮,井柚本不想要,範安沫卻用你剛剛說答應我一件事這個理由,叫她收下。
好不容易得來的答應一件事,這麽輕巧地用在送禮物這事上,沒有一丁點要為難她的樣子,十分準确地戳中了井柚,她當場就把手镯戴上。
一眼就看出的牌子,好巧不巧,她正想買。
镯子其實很簡單,很細,沒有鑽。
井柚又瞥了眼陳麗的手表。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手表和手镯什麽關系,她怎麽又想到了範安沫。
隻是可惜了那镯子,她還挺喜歡的,怎麽偏偏是範安沫送的,戴不出手了。
"小姐?"
"嗯?"井柚回過神來,咳了咳:"你再說一遍。"
陳麗哦了聲,翻到了上一頁。
其實井柚不想承認的,她這幾天時常想起範安沫。
一個是處處和她作對的女人,大的小的單子都要和她搶一搶的對家,一個是吻她的時候會順道揉她後腦,會從唇腔擠出字來,柔聲叫她哼哼的人。
井柚怎麽也沒法把這兩個人扯到一塊。
那天晚上煙花完了之後,井柚就已經很自然地靠在範安沫的懷裏,兩人靠在花園的沙發床上,一起聞着帶着煙火味的空氣。
範安沫問她:"喜歡煙花?"
"喜歡。"井柚回答後看着範安沫的眼睛,問:"你看得出來,我現在是敷衍還是真心實意?"
範安沫:"真心實意。"
井柚揚眉,靠得更近了些:"這麽厲害?"
範安沫摟着她的腰,不讓她往下滑,并說:"記下了,你喜歡煙花。"
井柚被讨好似的笑了起來,她搭着範安沫的肩,非常仔細認真地盯着範安沫看,毫不掩飾。
看她的眼睛,看她的睫毛,看她的鼻子,看她的眉,看她的額頭,看她的唇。
接着她擡頭一些,蜻蜓點水般地,在範安沫唇上落了個吻。
井柚腰間的手緊了緊。
範安沫:"這麽撩我?"
井柚歪了一下腦袋:"不想要?"
範安沫擡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唇珠看。
而後,在井柚的意料之中,範安沫開始吻她。
像是本着一個要撩回本的心态,井柚表現得可好了,學了範安沫的那套吻技,一點沒剩地還了回去。
煙火味沒了,周圍又黑又靜,幾盞小燈在濃墨般的夜色裏像幾顆無關痛癢的星星,好看又無礙,兩人吻得深,卻又做的淺,手腳老實,分開時連衣服都不用整理。
井柚抱着範安沫,把下巴擱在她肩上,閉着眼睛,範安沫身上傳來很淡的香味,讓井柚覺得好聞又安心。
"哼哼。"
範安沫叫了她一聲。
井柚稍稍睜開眼睛,她感受到範安沫的鼻尖正在蹭她的耳朵,但好像又不是。
井柚懶懶地應她:"嗯。"
範安沫問:"晚上開心嗎?"
井柚輕輕一笑,甜甜地答:"開心啊。"
範安沫又蹭了蹭,井柚覺得她好像馬上就要講出話來,但最後,卻讓人等了很久。
不太一樣的語氣,井柚聽到範安沫問她:"喜歡我嗎?"
井柚不過腦就回答:"喜歡。"
範安沫長長嘆一聲,突然舉起手,扶着井柚的肩,讓她離開點。
井柚的頭發有些亂,範安沫擡頭看了眼,饒有興趣地站了起來,用手幫井柚重新梳了,并紮了起來。
而後,範安沫從井柚身後,把井柚抱在了懷裏。
"快十二點了。"範安沫說。
井柚下意識地看了眼天空。
時間過得真快。
"我......"
井柚把手搭在範安沫的手背上,猶猶豫豫......
"小姐?"
陳麗再一次提醒發呆過頭的井柚,尴尬地對她笑了笑,并非常周到地問:"需要我再講一遍嗎?"
井柚揉了揉太陽穴,看起來很累:"不用了,發我郵箱吧,我一會兒看。"
陳麗點點頭。
那天晚上,井柚差點脫口而出的話是,範安沫,帶我回家嗎?
還好沒說出口,還好範安沫打斷了她,還好她猶豫了很久,還好還好。
還好還好。
所以她遠離範安沫,清醒過來時,才會那麽頭疼,并把那晚一切無厘頭的想法與做法都歸咎于範安沫。
臭東西。
什麽玩意兒。
井柚你有病。
帶你回個頭的家。
陳麗動作很快,花了十幾秒就把東西發給了井柚,并講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安排,她看出來井柚心不在焉,也就不再多逗留,三兩句後就從井柚的辦公室裏離開。
井柚休息了幾分鐘後,把精力重新放在了工作上,不再顧及其他。
把陳麗的郵件看完後,她又調出了早上下屬發來的合同,可才看到一半,陳麗又敲門進來了。
井柚擡頭看陳麗,見她臉上露出了不妙的神情。
井柚下意識皺了眉頭,手上轉的筆也停了下來:"怎麽了?"
陳麗大步過去,把手機給井柚:"風橋的活動,被宜風社簽走了。"
井柚頓時坐直:"什麽?"
陳麗指了指手機屏幕,井柚拿起來看了一眼,接着閉上眼睛,把手機丢在桌上。
"他不是還沒開始談嗎?怎麽就被簽了?"
陳麗搖頭:"消息剛出來。"
井柚火氣蹭的上來了:"範安沫有病吧!這麽個小活動她也來和我搶。"
陳麗抿嘴,不敢說話。
井柚嚯地又拿起手機,又重新看一遍,接着再次丢在桌上。
她才真是有病,剛才還在回味和範安沫的天臺你侬我侬。
傻逼。
"你,你打給範安沫,"井柚把臉埋進手心裏,手指着陳麗的手機:"問她想幹什麽,她想幹什麽?"
陳麗啊了聲。
她知道自家小姐現在失去理智,猶豫半晌,她還是問:"打給她的私人電話嗎?"
井柚頭也不擡:"對。"
陳麗還是猶豫,井柚現在在氣頭上,這電話打過去,像什麽樣子。
于是她又試探地說了句:"小姐,你不是說,不再和她聯系了嗎?"
井柚擡起頭,一臉的莫名其妙:"那她不能這樣啊,她是請了我吃飯吧?是向我示好了沒錯吧?我是恬園的人沒錯吧?這才幾天,才七天,她就在我背後搞小動作,她也太......"
井柚抓了一下空氣,接着握成拳,愣是沒把罵人的難聽話說出來。
"她不把恬園放在眼裏,"井柚語氣突然委屈:"也應該考慮一下......"
井柚突然停下來,腦子裏浮現範安沫叫她哼哼的樣子。
"一句不說就背後搞事,算什麽啊。"
井柚說完這話,陳麗突然插了一嘴:"小姐,那個,其實......"
井柚眉頭皺了皺:"怎麽了?"
陳麗把手機通話記錄翻了出來,滑了幾下,遞給井柚:"其實你們宵夜的第二天下午第三天早上,第四天晚上,範總都打來了電話。"
井柚疑惑地看陳麗。
陳麗咽了咽口水:"小姐你你,你那天回來說,叫我不要再在你面前提範安沫,還說不會再和她出去吃......"
飯。
陳麗聲音弱下來,小心地看着井柚。
井柚哦了一聲,雙手環胸:"她打電話來,她說什麽了?"
陳麗想了想:"第一次問你,就是問小翠,有沒有時間吃個飯,第二次說想和小翠去看電影,大概是前兩次我都婉拒了,第三次她直接來問有沒有空,"陳麗舔舔唇,看井柚一眼:"我還是拒絕了。"
井柚坐着不說話。
陳麗:"然後她就再沒有聯系過我。"
井柚剛才還生氣呢,聽完這些突然覺得有意思了起來,她歪了一下腦袋,表情漸漸放松了起來,甚至帶着笑看着陳麗。
一年多的共事,即使井柚還沒有說話,陳麗也收到了她想要表達的信息。
陳麗:"小姐是覺得,範總因為沒有約到小翠,惱羞成怒了?"
井柚對陳麗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
陳麗啊了一聲。
不怪陳麗不會往這方面想,雖然範安沫那方面一直打電話,也說想要約井柚,但電話裏語氣卻都平平淡淡的,陳麗拒絕了,她也沒什麽可惜的樣子,低聲說了好,然後挂電話。
陳麗怕範安沫有其他目的,會對恬園不利,再者,井柚那天回來也說了,範安沫讓她不開心了,她也不想再和那個女人有瓜葛。
她以為井柚和範安沫鬧得不愉快了。
"哈哈。"陳麗尴尬笑了兩聲,試探地問:"小姐晚上沒安排,要不,我幫您問問範總?"
井柚輕輕翻了個白眼:"問她什麽?"
陳麗順着她的脾氣下去:"以小翠的身份和範總見個面,範安沫這樣處處針對我們,對我們很不利。"
井柚沒有回答,而是拿着筆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着虎口。
陳麗繼續試探:"小姐,我這就去安排?"
井柚轉了一下椅子,不在意的樣子擺擺手:"行吧,你安排吧。"
BINABASA MO ANG
【GL】投其所好 - 米鬧鬧(完结)
General Fiction"井大小姐說了,要搞定那個姓範的,首先要找人接近她,再深入了解她,最後投其所好。" "叫人放話出去,我這位姓範的,沒什麼其他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井大小姐。" 【嗝】 假裝不喜歡其實很喜歡x看起來很喜歡其實就是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