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柚挂斷電話後的一分鐘裏,兩人都沒有說話, 等到車廂裏一首音樂停下, 切到下一首時,井柚趁這麽點安靜,開口問範安沫:"能聽到我電話裏的聲音嗎?"
範安沫說:"不能。"
那就好。
下一首歌緩緩地進了前奏, 井柚看着還在堵的路段, 決定閉着眼先休息一會兒。
不知道怎麽了, 今天她特別累, 下午開會時, 聽幾個下屬說這個季度的企劃,差點睡過去, 後來讓陳麗給她泡杯咖啡, 才精神了一點。
"困了嗎?"範安沫問她。
井柚低低應:"嗯。"
範安沫把音樂聲調小了點。
井柚調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本以為能很快睡過去,但躺了好久卻怎麽也睡不着。
她索性不再嘗試, 睜開眼睛, 見範安沫的車已經開離那條很堵的街。
井柚翻身, 面對着範安沫,問她:"像你這樣的,晚上應該在宜風裏待着才對,你大廈裏朝九晚五的下班了, 宜風社應該沒有吧, 一大堆事呢, 你怎麽這麽閑?"
範安沫聽着笑起來:"像我這樣的, 不就像你這樣的。"
井柚:"我們不一樣,我不喜歡恬園。"
範安沫轉頭看了她一眼。
井柚撇嘴:"別這麽看着我,你在想什麽?"
範安沫:"沒在想什麽。"
"騙人。"井柚雙手抱胸:"你跟我說說,外面的人怎麽說的井家,又怎麽說的井柚。"
範安沫想了想:"聽過許多版本,最多的是說你父親給了你一個快倒閉的娛樂會所,你改名恬園後,讓它活了起來。"
井柚:"還有呢?"
範安沫:"井家的女兒真厲害,不愧是名校名專業畢業的高材生。"
井柚:"還有呢?"
範安沫:"井柚真好看,誰能抵擋井小姐的魅力。"
井柚:"......"
井柚:"範安沫,我在認真問你。"
範安沫笑起來:"我很認真,确實有聽過。"
井柚嘆氣:"說我不好的呢?應該有我和我爸她老婆,還有她兒子的事吧?外面怎麽說的?"
範安沫搖頭:"不太好聽,算了吧。"
井柚:"你說。"
範安沫想了想:"說你回來是和井公子争家産的,還說你和井家不合,你現在這麽努力把恬園做成今天這樣,是為了在你爸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
井柚啊了聲。
井柚:"就這點東西?還是有更難聽的你不告訴我?"
範安沫轉頭看她一眼:"你都聽過吧,我不想說。"
井柚揚眉,她确實都聽過,什麽都聽過。
曾有段時間,她甚至自虐地特地去找這些□□,看到生氣,再看到冷靜下來。
井柚:"我如果向你解釋這事,你會信我嗎?"
範安沫說:"會。"
過了一會兒,範安沫又補了句:"我站在你這邊。"
井柚突然笑了起來,心動了。
井柚:"範安沫,你這樣說我會感動的。"
範安沫:"那太好了。"
井柚歪着腦袋看範安沫:"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啊,你和每個人都這麽說話的嗎?"
範安沫輕嘆一聲:"我知道你不信,但我隻對你這樣。"
井柚笑:"又回到剛才的問題了。"
我一直都是認真的,我一直在對你表達我的好感,是你一直不信,不聽,不理,還懷疑我,不理解我。
不是井柚不信,是範安沫表現得太過熟練了,很多話順口就說出了标準答案,很多事順手就做到了完美,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在別人面前說過無數次。
再加上,井柚是真的不了解範安沫。
她前幾天又把範安沫的資料翻了出來,點進了範安沫的家庭資料裏。
如果說井柚是個業餘的富二代,那麽範安沫就是個标準富二代,隻不過範家産業不在A市。
五年前範安沫帶着團隊過來,入駐如今的大廈裏,開始她的創業步伐,接着一點一點壯大,包下了整個樓,改名宜風,一直風光到現在。
這樣一個背景的大老闆,這樣背景的商人,沒談過戀愛,沒撩過小女生,試問誰信?
井柚第一個不信。
要是範安沫表現得戀愛白癡,井柚還能信點,範安沫這樣那樣,還那樣這樣,真不怪她多想。
路段順暢了之後,範安沫的車很快就開到了家,井柚沒開口趕範安沫,範安沫自然賴着不走。
兩人很自然地一起回房,而後先後洗漱洗澡。
今晚井柚和範安沫做的時候,她沒有哭,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适應了。
至于她是怎麽又和範安沫滾到了床上......
井柚其實不想的,隻是有些東西,食了味就會想,想了就會想要,夜深人靜氣氛使然,再者範安沫還勾引她,人前人模人樣的,洗完澡竟然穿吊帶裙,還光着腳從浴室出來。
井柚一身普普通通的居家服瞬間就輸了。
範安沫過來了就親她,什麽話都不說,接着伸手把燈一關,兩人順理成章就開始了。
井柚心想着,明天她也買件吊帶裙去,要比範安沫那件還性感。
兩人這幾天都很忙很累,來了一次之後井柚一動不想動,她趴着,懶懶的,臉墊着範安沫的手臂,玩她的頭發。
範安沫看起來又累又困,半張臉埋在枕頭裏,半阖着眼看着井柚的眼睛。
井柚玩着玩着,突然轉了個頭,咬住了範安沫的手臂。
"疼。"
範安沫倒吸一口氣,把手伸進井柚的頭發裏,用指腹撓撓她的頭皮:"怎麽了這又是?"
井柚松開嘴,輕輕舔了兩下:"沒怎麽,就是想咬你。"
範安沫将她抱得更近點,調侃:"井小姐真是陰晴不定。"
井柚:"我是啊。"
井柚擡頭看範安沫:"剛剛陰完了,現在放個晴。"
範安沫把井柚的頭發撩開:"嗯?"
井柚:"明天給你做早餐,我煮粥。"
範安沫困意突然散去,捏住井柚的下巴:"真的?"
井柚撇嘴:"假的。"
範安沫笑起來:"真的。"
範安沫知道井柚的脾氣,井柚要是一時興起想給你做點什麽,不要詢問原因,多問兩句,井大小姐肯定就不做了。
能做的就是等井小姐自己說。
不過井小姐通常是不會說的,會說的話,肯定也不會是什麽像樣的話。
比如現在。
井柚:"今晚服務很好,所以做個早餐給你當服務費。"
範安沫還沒法回怼,隻能應。
"行。"
第二天井柚很早就醒了,在範安沫懷裏醒來她還是很不習慣,半睡間發現身邊有個人,吓得差點叫出聲來。
然後她才想起是範安沫,繼而她又想起,昨天腦子一抽,答應了這家夥要給她做早飯。
井柚揉揉腦袋。
她很少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自從媽媽和父親離婚了之後,母親就經常喋喋不休地在她耳邊對她說大道理,人際交往,商場爾虞我詐。媽媽總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其中一句,就是做任何事,都要三思再三思,沖動不可取。
母親好賭,出國之後母女倆的經濟來源,幾乎都來自賭桌,母親賭錢,玩快餐愛情,憑借自己的美貌和賭桌上的技巧,一路将井柚供到研究生畢業,衣食玩樂無憂。
井柚從母親那學到了很多東西,母親教的那些,她覺得有道理的留下了,沒道理的抛棄了。
井柚知道她的媽媽在外是什麽樣的人,但媽媽回到家來,給井柚展現的總是一個知性大方又慈愛的模樣,媽媽那幾年交的朋友,井柚一個都沒見過。
井柚在井家時受井家人的寵,被母親接走後受媽媽一人的寵,到哪她都是個驕傲的小公主。
骨子裏的那股傲氣大概就是被她母親給養出來的,不管在外面多強勢,在井柚面前她就隻是井柚的媽媽,會告訴井柚你是最好的,你值得所有的愛,她是世界上最疼井柚的人。
井柚愛她,尊敬她,但不會成為她。
三思再三思。
井柚把米洗好。
井柚一直都做的很好,直到遇到了範安沫。
她在廚房時認真想了很久,範安沫到底有什麽特別,讓井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自己多想兩秒就會後悔的錯誤決定。
比如和她接吻,比如和她上床。
明明井柚是讨厭快餐愛情的,并厭惡和不理解媽媽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愛上一個又一個的男人。
再比如,給範安沫做早餐。
上次給範安沫做飯她就已經覺得自己過分了,昨天竟然又沖動地主動提出做早飯。
範安沫冰箱還剩幾顆雞蛋,是昨天她們逛超市留下的,井柚拿了兩顆做了荷包蛋,又打開冰箱把剩的青菜炒了。
土豆順道焖了。
豆芽還沒煮,一起煮了吧。
兩片火腿,都煎了。
範安沫怎麽還沒醒?
井柚看着一桌的菜,心想着一會兒該怎麽解釋她隻是無聊了,剛好冰箱有剩菜,所以她才都做了。
而不是因為想給範安沫煮這麽多菜。
但解釋這東西,多了就容易被理解成在掩飾,所以井柚站在飯桌前,想了一會兒,決定自己先吃,不等人了。
這樣範安沫就不會覺得她是刻意為了她。
甚至為了表現自己的清白,井柚隻拿了一雙筷子一隻勺子。
時間已經滑過九點,井柚胃小吃的不多,隻盛了一小碗。
她吃第一口時,還想着要吃快點,最好範安沫下來時看到她已經吃完了,菜也吃了大半。
吃第三口時想,還是少吃點吧,吃多了不太誠意。
吃第二十口時,她看了眼勺子,心想這勺子是比一般勺子大嗎?怎麽吃這麽快。
快吃到底時,井柚終于忍不住了。
她拿起手機直接把電話打了出去,嘟聲響了五下,才被範安沫接起。
井柚根本不給範安沫說話的機會,開口就問:"你是豬嗎?"
然後她把電話挂了。
BẠN ĐANG ĐỌC
【GL】投其所好 - 米鬧鬧(完结)
Tiểu Thuyết Chung"井大小姐說了,要搞定那個姓範的,首先要找人接近她,再深入了解她,最後投其所好。" "叫人放話出去,我這位姓範的,沒什麼其他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井大小姐。" 【嗝】 假裝不喜歡其實很喜歡x看起來很喜歡其實就是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