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安沫的工作解決了之後, 和井柚在B市多呆了兩天才回去。
B市有個海, 兩人這兩天什麽都不做,每天躺在酒店房間的陽臺躺椅上,看海, 看電視,看人,看船,看日出,睡覺。
井柚是舍不得這裏的。
這裏渾渾噩噩, 這裏不用思考, 這裏自由自在,這裏她是她自己。
來之前的那個電影井柚找個時間和範安沫一起看完了,因為懷揣着美好, 即使兩位主角真的已經沒有在一起的必要,但井柚還是希望她們能放下過去, 相互扶持到老。
她對範安沫說:"除了對方,她們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 如果心裏還有牽絆, 還是在一起吧, 已經沒有困難了, 在一起挺好的。"
範安沫點頭:"好, 我同意。"
井柚笑起來。
唉, 範安沫真好。
飛機在A市停下, 井柚打開手機, 一條A市的歡迎短信發送到了她的手機上。
一條讓人絕望的分割線,把井柚的世界分成了A市和非A市,踏出飛機的那刻,心底的那份熟悉的壓迫感立馬升了起來。
"我讓劉微訂餐廳。"出了機場上了車,範安沫對井柚說:"我們先去吃飯。"
井柚點頭:"嗯。"
範安沫:"下午和我去宜風嗎?"
井柚問:"我去宜風幹什麽?"
範安沫語氣理所應當:"陪我工作。"
井柚笑:"範總,我已經陪了你四天了。"
範安沫:"可以再陪陪我。"
井柚不開玩笑:"我自己也有工作。"
她知道範安沫是在關心她,怕她回恬園會出事。
這幾天她雖然人在B市,但陳麗會實時給她報告A市的情況,特別是井家的情況。井宥偉奶奶出殡被地方臺的記者追蹤報道,并在文中提及,井家一年前失而複得的女兒井柚并沒有到場。
井柚自然被罵,雖然陳麗沒有告訴她,但她随便一翻就能看到,井家的那些親戚對着鏡頭話裏有話,說她不孝,說她沒有良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譴責她。
然後不明真相的網友,也跟着來罵她。
吃了飯後,範安沫把井柚送到恬園樓下,交待她有事一定要給她打電話。
井柚目送範安沫離開,轉頭進了恬園大廳。
但她沒想到,這才剛進門,就看到了非常不想看見的人。
"喲,姐姐,終于回來啦。"
井宥偉坐在角落的休息區,見到井柚大聲地和他打招呼。
井柚皺了皺眉:"你怎麽在這兒?"
井宥偉看着井柚:"等人啊。"
井柚:"等我幹什麽?"
井宥偉笑起來:"不知道了吧姐姐,我等的不可是你。"
井柚:"你等誰?"
井柚下意識看了眼樓上。
井宥偉解答了她的問題,幸災樂禍:"爸在上面。"
井柚頓了頓。
"姐姐,你可要有心理準備,你這幾天搞這麽一出,"井宥偉湊近一點:"恬園不保啊。"
井柚轉頭看井宥偉。
"你這麽看我也沒有用,"井宥偉開心極了:"唉,這幾天我就在想啊,這麽大的恬園,我接過來,我要怎麽管啊,姐姐不如你教教我。"
井柚輕笑一聲:"你太蠢了,不夠格。"
"你他媽說誰蠢呢!"井宥偉咬牙,掄起拳頭就要過去。
井柚沒有一絲懼怕的意思,反倒是朝井宥偉走進一步:"想打架?"
井宥偉自知打不過井柚,憤憤的樣子把拳頭收了起來。
井柚不再理井宥偉,直接朝樓上去。
井宥偉沒有跟上樓,多半是他爸不讓他上去。
那麽極可能,井德容已經在樓上召集了他自己人,開起了會。
井柚把電梯門關上,心裏隐隐有些忐忑,她拿起手機,翻到範安沫的電話,可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放下。
剛才井宥偉說恬園不保,井柚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松了一口氣,好像有種就要從一個深淵裏解脫出來的感覺。
隻不過要是沒有了恬園,她欠井德容的錢可能就沒辦法那麽快還了。
到了辦公室樓層,電梯剛開,一個經常和陳麗一起辦公的下屬突然跑了過來。
"小姐,陳助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現在您父親,還有孫經理葉經理都在裏面,她們好像是瞞着陳助在做什麽。"
井柚停下腳步,問:"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她回答:"一小時前。"
井柚點點頭,繼續朝辦公室去,但下屬又抓住了她。
她很擔心:"小姐,要不等陳助回來了你們再商量怎麽辦吧。"
井柚拍拍她的手:"沒事。"
這幾天井柚都沒有接她爸的電話,她有預感她爸一定會過來找她,她其實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什麽情況的心理準備都做好了。
辦公室是井柚的辦公室,她假裝不知道裏面有人,直接推門進去。
幾個人圍坐在茶幾旁的沙發上,除了剛才提到的幾個經理,還有幾個陌生面孔,估計是井德容帶過來的。
大家聽到門邊的動靜轉頭看,見到是井柚似乎都有些吃驚,地位不高的愣了幾秒,立馬站了起來。
"舍得回來了。"井德容聲音很沉。
井柚嗯了聲,把門關上,問:"怎麽了?帶這麽多人來恬園。"
井德容笑得還算平和:"幾個老朋友,爸過來和他們聊聊天。"
井柚點點頭:"在我辦公室聊啊。"
井德容:"不然還能在哪?你還不讓不成?"
井柚微笑:"不敢啊爸爸,整個恬園都是你的,一個小小的辦公室而已,随便用。"
井德容突然嚴肅了起來,他把手裏的一份文件放下,站了起來。
他這麽一站,其餘坐着的也全都站了起來。
這兩天範安沫和井柚聊到了井家。
井家這些年已經不如從前,井德容年事已高思維跟不上年輕人,管理變得差了許多,還經常做偏離正确軌道的決策,井家産業看似大,其實中間空的很,再加上井宥偉媽媽背着井德容從井家抽走了許多資産,井家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廢。
反倒是恬園,雖然不是目前井家最能掙錢的,但卻是最有前景,發展最好的。
範安沫叫井柚不要怕。
"我猜井德容不會對你生氣。"
"當初他接你回國,或許可能是有念着點親情。不過我覺得是沒有的,他當年毫不留情抛妻棄子被人诟病,後來接你回來,隻是想給外界樹立一個好形象,所以隻是表面對你好。"
範安沫說的全對,井德容就是表面對她好,她每次聽話回井家,多少人罵她,所有人都在排擠她,井德容聽在耳裏,看在眼裏,毫不動容。
"但現在不一樣了,你的管理能力,你的經營能力,你的發展空間,他看得見,他現在需要你,不然不可能還會時不時地來和你經營親情。"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硬氣點,你完全可以很驕傲,想撒氣就撒,想罵人就罵,想說什麽說什麽,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你是井家唯一的女王。"
井柚腳下一雙八厘米的高跟鞋,穿着淺灰色西裝外套,即使剛下飛機,即使還有點累,但她自信自己是在場最有氣場的人。
"能把辦公室還我嗎?"井柚語氣淡淡。
井德容看了眼身邊的人:"小藝,你帶他們出去逛逛,我有話和井柚說。"
很快的,無關緊要的一群人全都出了辦公室,井德容站了一會兒,又重新坐下,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還拿了個幹淨的杯子,放在對面,倒滿。
井柚沒有立刻坐下去,而是走到自己辦公桌那,從抽屜裏拿出兩把鑰匙來。
重新回到井德容面前,井柚先把第一把鑰匙放下。
"這是你去年給我的那輛車,我一直沒用,停在廊景的地下車庫裏。"
井柚繼續給第二把:"這是廊景房子的鑰匙,東西我已經全部搬走了,我住了一年零九個月,房租我會按市價記在欠你的賬上。"
井德容皺着眉:"你這是幹什麽?和爸爸算賬嗎?"
井柚搖頭:"隻是先把不屬于我的還你。"
"不屬于你的,"井德容擡頭,"那爸爸幫你還的那些錢呢,屬于你嗎?"
井柚勾唇笑起來。
井柚:"我可以現在就還給你。"
井德容手一抖,手上茶杯裏的茶水灑了出來。
但他還是盡量從容不迫,并抽了紙巾擦了擦手。
"恬園是做的不錯,但我估算,應該還沒掙夠那麽多錢吧?"
井柚稍稍仰了下巴:"是還不夠。"
井德容看着井柚。
井柚笑得輕松:"不過我傍到大款了。"
井德容皺眉:"範安沫?"
井柚拿出平常站在井德容身邊,對其他叔叔的那個笑容來:"如果你現在和我算的話,我可以一分不少,連本帶利還你。"
井德容緊緊抓着桌沿,手在顫抖:"怎麽?和爸爸算清了然後呢?"
井柚:"然後我們就兩清了,沒有任何關系了。"
"沒有任何關系?"井德容氣血一下子就湧了上來,脖子都紅了,但他還是緩了緩,笑道:"井柚,不要和爸爸鬧脾氣,這些話以後不要說了,你姓井,別對爸爸像對外人似的。"
井柚冷笑一聲:"我姓井?"
"當年因為林嬌和井宥偉抛棄我和媽媽,離婚第二天就把我們的戶口遷出來,把我們丢出井家,是你幹的事吧?"井柚靠近一步:"那我現在和井家又有什麽關系呢?我們現在唯一的關系,就隻是債主和欠債人。"
"至于姓井,"井柚無所謂:"我會改。"
井德容終于忍不住了,握着的杯子直接摔了過去,杯子與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很快裂開,四處散落。
井德容:"井柚!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井柚看了眼鞋子上的茶水,接着擡頭盯着井德容的眼睛:"爸爸,你濺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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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投其所好 - 米鬧鬧(完结)
General Fiction"井大小姐說了,要搞定那個姓範的,首先要找人接近她,再深入了解她,最後投其所好。" "叫人放話出去,我這位姓範的,沒什麼其他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井大小姐。" 【嗝】 假裝不喜歡其實很喜歡x看起來很喜歡其實就是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