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叫得跟杀猪似的?这才到哪儿?嘿嘿,这根本算不上疼的。"对面的军士慢条斯理的卷着烟,眼神淫邪地上下打量已经近乎衣不蔽体的雷文。
跪坐在冷硬的水泥地上的雷文奄奄一息地喘气,肿胀的眼皮几乎要撑不开。
万万没想到,那个阿尔文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消息,回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对她严刑拷打。之前李心心说起的用在伍尔特村民身上的那些听起来无比可怕的刑罚接二连三落在她身上。
而看着对面军士一脸令她作呕的垂涎,她或许马上还要经历一些她不熟悉,但是生理上本能厌恶的事情。
这种时候,那个说好会救出妹妹的姐姐去哪儿了呢?
她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吊起的双手,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手是不是已经因为缺血而烂到骨头了,只是她自己看不见。而就算到了这时候,雷文也不知道该不该恨李心心。
毕竟,人要怎么去仇恨自己的幻觉。
"你恨我吗?"
哼,果然在这种时候,人就会出现幻觉吗?
一只纤手搭上她的肩。就如同第一次现身一样,李心心缓缓从她背后走出,宛如一个鬼魂。她走在囚室中,身体毫无滞碍地穿过那个军士,在被锁链吊起双手的雷文的近处盘腿坐了下来。雷文勉力抬起头,看到她和之前一样披头散发,但脸上神情似哭似笑,好像真的在经历什么巨大的痛苦,却不似疯癫。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雷文竟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尽管她自己才是受到拷打,遍体鳞伤的那个。
"我不恨你。"她在心里默念。
"可你应该恨我。"她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你应该恨我的。你怎么能不恨我!"
雷文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么激动,但是她也没有力气回应她了。浑身的伤痛耗光了她的精力,她已经有些神志恍惚。雷文自己也感到奇怪的是,听到李心心的声音的时候,她知道内心深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在这样的情境下依然高兴了起来。
李心心还是在继续说个不停,"......你应该恨我的。如果你不恨我,我还在这里干什么......啊啊啊啊啊,我才不要演什么窦娥冤......"
虚弱的雷文已经连抬头继续看着她的力气都没有,也逐渐听不清她到底在呢喃什么。她最后看到的,是仿佛慢镜头一样向她胸前伸来的那个军士的手。
但这并不是雷文最在意的东西。此时此刻,她只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有什么东西随着她带着哭腔的陈述在心中起伏。这不是什么情感之类的抽象的概念,而是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应该在的地方如同泉水一般汨汨"涌"出了一个无法被描述的器官,这个器官已经迅速开始以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运作了起来......
她恍惚在这囚笼中听到了一阵风吹过茂盛草地的声音......
好烦啊!要怪你什么?说话说清楚啊!我压根没见过你,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偏不怪你!
她心烦意乱,只想让李心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絮絮叨叨的傻瓜闭嘴。
我不怪你。
"啧......"她轻轻咂了下嘴。
心中的"泉水"就此彻底活了过来。
那个军士淫笑着靠近低垂脑袋的雷文,一只手终于忍不住抓上了她丰满的胸脯。但下一秒,一声惨叫回荡在了审讯室里,而后又像是被突然从中间剪断的绳子一样被掐断,消失在了空气中——连着他整个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雷文慢慢站起身,发现手上束缚自己的镣铐和锁链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同她身上的伤势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些东西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她一抬头,看到天花板上原本应该垂下锁链的位置只有两团黑漆漆的印痕。身前适才趾高气扬的军士失去了踪影,只有桌上烟灰缸中的烟还在冒着袅袅青气。
一头雾水的雷文抬起头,看到一头黑发披散肩头的李心心眉目清浅,对她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
或许这真的是一个姐姐会对妹妹展露的笑容?
罗德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李心心的解释。
流心岛?
那片没有活人可以跨越的黑雾,那没有人可以到达的彼岸......流心岛??
李心心看着他突然一副呼吸不畅,猛捂住胸口的样子,似乎有些吓到,"你,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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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沙传奇:乱世疑云
Science Fiction"我本不欲在这样的时间与你们为敌。但是,这个世界必须知道真相。" 娜迪亚张开双臂,面对着金发红瞳的传教士们。 "你们也必须意识到,无论真相为何,这盛世之乱,才刚刚开始。"